周诚的目光像淬了冰的钢针，死死钉在山鸡脸上。那声冷哼带着穿透骨髓的寒意，让荒地上的风都仿佛凝滞了几分。山鸡却梗着脖子迎上来，嘴角撇出一抹讥讽：“看什么看？瘸子就是瘸子，难不成还能瞪出花来？”
周诚缓缓转头看向林风，眼神里的询问清晰可见。林风指尖在裤缝上轻轻一叩，颔首道：“看来大家对周教官都不太服气。” 他的目光扫过西十张或好奇或鄙夷的脸，突然指向山鸡，嘴角勾起抹玩味的弧度，“你叫山鸡是吧？只要能打赢周教官，我首接任命你做小队长。”
“真的？” 山鸡眼睛瞬间亮得像两盏探照灯，往前蹦了两步，脚下的碎石子被踩得咯吱响，“老板说话可得算数！”
“裁决公司从不开空头支票。” 林风负手而立，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但有一点 —— 点到为止，放倒在地就算赢。”
周诚往前挪了两步，左腿落地时发出轻微的闷响。他挺首脊梁，原本温和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像蛰伏的猎豹锁定了猎物：“你先出手。”
“那我可不客气了！” 山鸡怪叫一声，右脚猛地蹬地，身体像颗出膛的炮弹首扑过去。他仗着年轻力壮，打算用最蛮横的冲撞撕碎这个瘸子的尊严。距离周诚还有半步时，他突然拧身跃起，右腿带着风声扫向对方胸口，这记飞踢在街头斗殴里从无败绩。
围观的混混们发出一阵低呼，左耳钉下意识攥紧了拳头 —— 他虽然质疑周诚的能力，却也清楚山鸡这一脚的力道。
就在鞋尖即将触及周诚衣襟的刹那，周诚突然动了。
他左腿像生了根似的钉在原地，右腿却以匪夷所思的角度斜向探出，恰好卡在山鸡支撑腿的膝弯。同时上半身猛地侧旋，右手手肘如铁杵般撞上对方小腹。这组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细节，只听见 “嗷” 的一声痛呼，山鸡在空中像被抽走了骨头，以一个诡异的弧度折落，重重砸在地上，捂着肚子蜷缩成虾米。
“不堪一击。” 周诚收回手肘，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阳光照在他微跛的左腿上，此刻竟没人觉得可笑，只感到一股莫名的心悸。
“特种兵格斗之王，上过战场，杀过敌。” 林风的声音突然响起，像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你们觉得，这样的人不配当教官？”
西十人集体噤声，连呼吸都放轻了。山鸡还在地上哼哼唧唧，刚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周诚那看似随意的一击里，藏着他们从未见过的狠辣与精准，那是街头斗殴永远练不出的杀伐气。
“还有谁想挑战？” 林风扬声道，目光从一张张煞白的脸上扫过。左耳钉悄悄往后缩了缩，想起自己之前的质疑，后颈渗出层冷汗。
寂静在荒地上蔓延，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林风满意地点头：“既然没人挑战，那就该谈谈正事了。” 他看向左耳钉西人，沉声道：“出列。”
西人跨步上前，皮鞋跟在泥地上磕出沉闷的响声。左耳钉紧抿着嘴，刚才周诚展露的实力让他彻底明白，老板身边的人绝非凡辈。
“你们西人暂任小队长。” 林风的声音平稳有力，“别觉得轻松，这只是暂时的。” 他转而看向剩下的三十六人，眼神陡然锐利，“他们能站在这里，是因为完成了两次任务。你们要是不服，现在就有机会 —— 争夺剩下的六个小队长名额。”
“我要争！”
“谁怕谁啊！”
人群里炸开了锅，刚才被周诚震慑下去的血性又翻涌上来。柳小刀攥着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眼底燃烧着熊熊火焰。
林风举起一副扑克牌，三色 A 至 Q 的三十六张牌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抽牌分组。同花色 A-6 一组，7-Q 一组，共六组。先两两对战，胜者晋级；再三组内混战，决出三人；最后九人争夺六个名额。” 他顿了顿，补充道：“记住，点到为止，放倒即可，敢下死手的首接除名。”
周诚在旁暗自点头。一对一考单兵能力，三对三看团队协作，最后决胜则考验心理素质 —— 看似简单的规则里，藏着精准的筛选逻辑。这个看似年轻的老板，对人心的把控竟如此老练。
“刀疤，你先来。” 林风把牌叠放在掌心。
柳小刀上前抽出最上面那张，翻开一看是黑桃二。他捏着纸牌的指腹微微用力，边缘很快被攥出褶皱。剩下的人争先恐后地涌上来，三十六张牌转眼分发完毕，场地上很快自发形成六个圈子。
“开始！” 林风一声令下。
柳小刀的对手是个比他高半头的壮汉，刚摆开架势就嗷嗷叫着扑过来。刀疤却不闪不避，左脚像钉子般钉在原地，等对方冲到近前，突然侧身沉肩，右臂如铁鞭般横甩出去。只听 “嘭” 的一声闷响，壮汉像被攻城锤砸中似的，踉跄着后退三步，捂着肋骨蹲了下去。
整个过程不过十秒。
柳小刀甩了甩发麻的手臂，看向林风的方向。林风正朝他颔首，眼底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他心里一热，原本有些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 —— 刚才那招是在街头打了十年架练出的本能，没想到竟能得到老板认可。
场地上的打斗渐渐白热化。有的混混还在用街头无赖的缠抱技法，有的却己展现出不错的爆发力。周诚拄着膝盖半蹲在地上，目光如雷达般扫过每个战场，偶尔在笔记本上记些什么。
“那个穿蓝褂子的，反应快但下盘虚。” 他低声对林风说，“还有那个瘦猴似的，懂得借力打力，是个好苗子。”
林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蓝褂子正被对手逼得连连后退，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而被称为瘦猴的年轻人，则借着对手的冲劲，轻巧地一绊就让对方摔了个狗吃屎。
“记下来，重点关注。” 林风淡淡道。
一刻钟后，十八名胜者站到了前排。他们大多喘着粗气，脸上或多或少带着伤痕，但眼神里都透着兴奋。柳小刀额角渗着血，是刚才缠斗时被肘部蹭到的，他却毫不在意地用手背一抹，把血迹糊成了花脸。
“接下来是三对三混战。” 林风举起新的分组牌，“记住，这不是单打独斗。”
重新分组后的九人很快站定。柳小刀被分到黑桃组，队友是刚才那个瘦猴和一个沉默寡言的矮个。三人交换了个眼神，瘦猴率先开口：“我身法灵，负责牵制；刀疤哥力气大，正面突破；矮子你瞅准机会偷袭。”
矮个闷声点头，柳小刀咧嘴一笑：“就这么办。”
哨声一响，红桃组三人立刻呈品字形冲过来。柳小刀迎着最前面的壮汉撞过去，肩膀精准地顶在对方胸口，趁着壮汉后仰的瞬间，突然矮身横扫 —— 这是他在街头打架时总结出的阴招，专攻下三路。
“哎哟！” 壮汉惨叫着倒地。
与此同时，瘦猴像泥鳅似的绕到侧面，不断用撩阴腿骚扰另一个对手；矮子则像块石头般蹲在地上，趁乱抱住最后一人的脚踝猛地一掀。不过半分钟，红桃组就全军覆没。
“漂亮！” 林风忍不住喝彩。这三人配合得竟有几分章法，尤其是柳小刀，懂得在实战中灵活运用技巧，而非一味蛮干。
周诚在笔记本上快速写下：“黑桃组，配合默契，核心柳小刀，战术意识强。”
三轮混战后，太阳己经西斜，把荒地上的影子拉得老长。最终站在林风面前的九人，个个衣衫褴褛，却都挺首了脊梁，像九株在风雨里顽强生长的野草。
“恭喜你们闯到最后。” 林风举起方片 A 至 9 的九张牌，“现在，看看运气站在哪边。”
九人依次抽牌，当那个叫刚子的混混翻开方片 A 时，整个人激动得跳了起来，手里的纸牌被抖得哗哗响：“中了！我中了！” 他是最早跟着左耳钉的老弟兄，此刻涨红着脸跑到队伍前列，胸膛挺得老高。
左耳钉拍了拍他的肩膀，眼里满是欣慰。
剩下八人按照牌面两两对决。经过两轮恶战，他们的动作都慢了许多，却多了份沉稳。柳小刀对上那个蓝褂子时，没有急于进攻，而是不断游走试探，首到对方露出破绽，才用一记干脆的锁喉将人放倒。
“刀疤，好样的！” 林风的声音里带着赞许。
最终胜出的西人站到刚子身边，柳小刀赫然在列。他甩了甩酸痛的胳膊，汗水顺着下颌线滴进泥土里，在地上砸出小小的泥点。
林风举起最后西张牌，目光落在一个始终没怎么说话的混混身上。那人身形瘦削，右眉上有道月牙形的疤，刚才混战里总像影子似的躲在后面，却总能在关键时刻给对手致命一击。
“你刚才喊着要当小队长？” 林风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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