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轩离去后，上官明鸾倚着门扉，心口仍剧烈起伏。窗外的乌云愈发浓重，将月光撕成碎片，投在地上宛如斑驳的血迹。她着怀中拼合的玉佩，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沈云霄颤抖的手——那个叱咤沙场的将军，提起“皇女”二字时，眼底竟泛起了泪光。
第二日清晨，侯府丫鬟送来新衣，锦绣罗缎上绣着并蒂莲，却被上官明鸾婉拒。她依旧穿着粗布衣裳走向厨房，打算为皇后熬制后续的解毒汤药。途经花园时，忽闻假山后传来压低的对话声。
“确定要对她动手？毕竟救了皇后……”是沈玉柔的声音。
“她知道的太多了。”沈明轩的回答让上官明鸾呼吸一滞，“昨夜她出现在书房绝非巧合。”
碎石在脚下发出细微声响，上官明鸾慌忙躲进竹林。透过枝叶缝隙，她看见沈明轩手中把玩着一枚青铜令牌，上面的蛇形图腾与她梦境中宫女腰牌的纹路如出一辙。
正当她屏息凝神时，后颈突然传来冰凉触感。苏清婉手持团扇抵住她后背，甜美的嗓音裹着寒意：“妹妹在听什么有趣的事？”话音未落，沈玉柔己挥着软剑冲来，却在看清两人时骤然收势。
“苏姑娘这是何意？”沈玉柔挡在上官明鸾身前。
苏清婉掩唇轻笑：“不过见妹妹孤身在此，特来作伴。”她的目光扫过上官明鸾的衣角，那里还沾着昨夜翻墙时的草屑。
用过午膳，上官明鸾被传唤至皇后寝宫。沈清瑶倚在床头，苍白的面容难掩欣喜：“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不知姑娘可否留在宫中？”她抬手示意宫女捧出锦盒，里面躺着与上官明鸾拼合的另一半玉佩，边缘还刻着“鸾凤和鸣”的篆字。
上官明鸾正要回答，殿外突然传来喧哗。翡翠色裙摆掠过门槛，苏清婉扶着太子萧景琰款步而入：“殿下听闻皇后召见神医，特来致谢。”
萧景琰的目光落在上官明鸾眉间朱砂的刹那，手中的玉杯险些落地。他颤声开口：“姑娘...可还记得幼时之事？”不等回答，苏清婉己娇笑着插话：“殿下莫要为难人家，山野女子哪懂得这些。”
深夜，上官明鸾被一阵笛声惊醒。循着乐声穿过长廊，她看见苏清婉与一名宫女立于梧桐树下。月光勾勒出宫女的侧脸——分明是她无数次在梦中见到的面容！那宫女手腕上的翡翠镯子泛着幽光，与记忆中推她入水的画面重叠。
“按计划行事。”苏清婉将一包粉末塞进宫女手中，“明日膳房会...”话未说完，远处传来打更声，两人匆匆分开。
上官明鸾攥紧裙摆，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转身时，却撞进一片玄色衣角。沈明轩戴着面具立于阴影中，手中把玩的匕首折射着冷光：“跟我来。”
绕过三道回廊，沈明轩将她推进一间密室。烛火亮起的瞬间，墙上密密麻麻的画像惊得上官明鸾后退半步——全是她从昨日至今的行踪记录，甚至包括今早偷听的场景。
“你究竟是谁？”沈明轩的匕首抵住她咽喉，“再不说实话，休怪我不客气。”
上官明鸾盯着他腰间的蛇形令牌，突然想起梦境中最后的画面：宫女被黑衣人追杀，临死前将一块令牌塞进她襁褓。她深吸一口气，从怀中掏出半枚残缺的青铜碎片，与沈明轩的令牌拼合时，发出清越鸣响。
少年瞳孔骤缩，匕首当啷落地。而与此同时，密室上方传来瓦片碎裂声，一道黑影破窗而入，首取上官明鸾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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