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隧道的铁锈味混着海水腥气扑面而来，林夏背着林小棠踉跄前行，金属牌在掌心沁出凉意。坐标指向的核潜艇基地位于渤海湾废弃码头，而此刻隧道积水己漫到膝盖，浑浊的水面下不时闪过银蓝色的鳞片反光。
"唔..."林小棠在背上呻吟，手臂图腾的绿光时明时暗。疫苗针剂虽暂时压制了基因侵蚀，但她袖口的小蛇正疯狂噬咬皮肤，鳞片缝隙渗出的荧光液滴入积水，瞬间引来数十条背鳍如刀的怪鱼。
"快到出口了！"林夏踢开挡路的铁轨，前方微光中浮现潜艇巨大的阴影。这艘锈迹斑斑的"深海号"核潜艇斜插在码头淤泥里，潜望镜折断处缠着海藻，舰桥玻璃上凝结着血红色的冰晶。
金属牌刚贴近舱门，锁孔突然射出蓝光扫描。林夏想起父亲扔牌时的口型："密码...小棠生日。"输入150723的瞬间，液压门发出泄压般的嘶鸣，腐烂海藻与福尔马林的混合气味扑面而来。
"姐...水里有东西。"林小棠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蛇瞳映出水面下的人影。那些"人"有着人类躯干和鱼尾，背鳍上插着生锈的鱼叉，正用空洞的眼窝盯着她们。
舱内走廊的应急灯忽明忽暗，墙壁上的航海图被酸液腐蚀得残缺不全。林夏踢开挡路的铁柜，看见里面堆满标注"人鱼计划"的培养皿，每个皿中都泡着半人半鱼的胚胎，脐带连接着写有"深海基因优化"的输液管。
"这是...军方的实验？"林夏想起研究所日记里的"基因重组"，胃里一阵翻涌。突然，前方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一个浑身缠着海藻的"女人"从鱼雷发射管爬出，她的鱼尾鳞片呈珍珠白色，却在关节处露出金属义肢。
"外来者...污染者..."女人的声音像珊瑚摩擦，鱼尾拍击地面时溅出蓝色血液。林夏举起金属牌防御，却见牌面与女人胸口的军牌共振，发出类似海豚音的频率。
"她是...实验体08？"林小棠突然开口，蛇瞳闪过研究员日记的画面，"他们把死刑犯改造鱼，派去清理核泄漏..."女人的金属义肢突然射出鱼叉，却在触及林夏的瞬间转向，刺穿了天花板上扑来的怪鱼。
"跟我来..."女人的鱼尾拍碎一扇密封门，里面是堆满冷冻舱的医务室。每个舱门上都贴着照片，林夏在最里面的舱门看到了熟悉的脸——张叔穿着实验服，笑容温和地站在核潜艇前。
"张叔？！"林夏的手指抚过结霜的玻璃，发现冷冻舱的生命维持系统仍在运作。女人按下控制面板，所有舱门同时打开，里面跳出的不是冻尸，而是穿着潜水服的活人，他们的脖颈处都有人鱼鳃的痕迹。
"我们是'深海号'的幸存者。"张叔摘下潜水镜，露出鳃裂愈合的疤痕，"三年前核泄漏事故后，军方启动人鱼计划，用变异鱼卵改造我们..."他指向舷窗外，只见数百条人鱼在浑浊海水中游弋，鱼尾拍击产生的浪花竟是荧光绿色。
林小棠的图腾突然剧烈发光，袖口的小蛇探出头，与女人胸口的军牌形成三角共振。整个潜艇开始震颤，医务室的玻璃幕墙外，一条巨尾扫过——那是融合了核潜艇螺旋桨的变异鲸，它的眼窝中嵌着导弹残骸，正用声波冲击着潜艇外壳。
"是'利维坦'！"张叔脸色骤变，"它把核潜艇当成了同类！"他扔给林夏两枚压缩氧气罐，"去中央控制室，只有启动自毁程序才能阻止它！"
穿过扭曲的管道时，林夏看见舷窗玻璃上贴着儿童画，画着戴着王冠的人鱼公主和拿着猎枪的爸爸。她突然想起父亲变成蛇人时的眼神，握紧金属牌冲进控制室。控制面板上的自毁按钮闪着红光，而按钮下方刻着一行小字：启动者将与潜艇同归于尽。
"姐...让我来。"林小棠的蛇瞳恢复清澈，她手臂的图腾分裂出父亲的猎枪纹路，"爸爸说过，要保护你..."她按下按钮的瞬间，金属牌与控制台共鸣，整个潜艇爆发出绿光屏障。
林夏被张叔推出紧急逃生舱时，看见林小棠站在控制室中央，手臂图腾与小蛇融合成巨大的蛇形光柱，将变异鲸的声波反弹回去。深海号在爆炸中解体，绿光化作气泡升上海面，而林小棠的身影在光芒中微笑着挥手，袖口的小蛇游进她的心脏位置，形成最后一枚图腾——那是人类与变异生物共存的符号。
逃生舱浮出水面时，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刺破乌云。林夏抱着金属牌漂浮在海面上，看见远处的废墟城市中，一个身影拄着猎枪走向海岸，他的左脸己恢复人类模样，右脸的蛇瞳在阳光下闪烁着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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