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白炽灯管滋滋作响,林夏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眼睛死死盯着购物平台跳动的倒计时。页面右上角的时间显示:00:03:17,而她购物车里躺着的100箱军用压缩饼干,库存仅剩最后127件。
“快!快!”她低声催促,指甲几乎要在鼠标上留下痕迹。三天前妹妹意外激活的“物资系统”虽然带来惊喜,但也让全家人意识到,真正的生存底牌必须攥在自己手里。而此刻,全市快递即将在三小时后彻底停运,这或许是网购物资的最后机会。
突然,网页毫无征兆地卡顿,转圈圈的加载图标让林夏心脏骤停。她疯狂刷新页面,却弹出刺眼的提示:网络连接中断,请检查设备。“不可能!”她抓起手机,发现连4G信号都消失了,状态栏只剩下灰色的“无服务”。
“爸!网断了!”林夏的喊声惊动了正在加固通风口的林建国。男人丢下手中的电钻,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工装裤膝盖处还沾着水泥碎屑。他夺过女儿的手机,反复开关飞行模式,最终无力地坐在椅子上:“全市基站可能都瘫痪了,刚才听收音机说,台风‘利维坦’提前登陆,把沿海的信号塔全摧毁了。”
苏慧从物资堆里抬起头,手中的罐头掉在地上发出闷响。作为家庭主妇,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超市抢空、快递停运、网络中断,这座城市正在变成一座物资孤岛。“那小夏下单的东西...还能送到吗?”她声音发颤。
“根本没提交成功!”林夏急得眼眶发红,屏幕上的压缩饼干库存己经清零,“最后100箱...就差三秒!”
地下室陷入死寂,唯有发电机的嗡鸣声在耳畔回荡。林小棠突然开口,声音小得像蚊子:“姐,用系统换不行吗?”
“不行!”林建国和林夏异口同声。父女对视一眼,父亲率先解释:“上次小棠试过,消耗普通物资根本换不来东西,而高价值物资...代价太大了。”他想起女儿偷偷告诉他系统需要“寿命兑换”的事,至今心有余悸。
沉默中,林夏突然抓起车钥匙:“我去仓库自提!”她指着购物页面下方的小字,“这家店在城郊有个仓库,现在开车过去,说不定还来得及!”
“我跟你一起去。”林建国抄起猎枪别在腰间,又往口袋里塞了两把工兵铲,“苏慧,你和小棠守家,把所有门窗锁死。”
暴雨如注,雨刮器疯狂摆动也无法驱散挡风玻璃上的雨幕。林夏握着方向盘的手心全是汗,后视镜里,父亲警惕地观察着后方。街道上一片狼藉,倒下的广告牌横在路中央,积水深处漂浮着电动车残骸。当他们拐进通往仓库的小路时,前方突然出现十几个人影。
“停车!”为首的光头男人挥舞着钢管,身后跟着几个扛着麻袋的同伙。林建国将猎枪保险打开,压低声音:“摇下车窗,但别开门。”
“兄弟,加点油!”光头男咧嘴一笑,露出镶金的牙齿,“你看这天,大家都不容易。”他的目光扫过副驾驶座上的猎枪,笑容瞬间凝固。
林夏强作镇定:“油箱见底了,不信你看。”她猛踩油门,越野车轰鸣着冲向人群。光头男慌忙跳开,钢管砸在车身上发出巨响。后视镜里,那群人骂骂咧咧地追了几步,最终消失在雨幕中。
当仓库的铁皮大门出现在视野里时,林夏差点喜极而泣。但眼前的场景让她血液凝固——仓库外挤满了人,有人举着手机里的订单截图,有人拿着棍棒争抢,货架己经被掀翻,压缩饼干散落一地。
“快!”林建国推开车门,猎枪朝天鸣响。人群被枪声震慑,短暂安静的瞬间,父女俩冲进仓库。林夏扑向最后几箱饼干,却被人从身后拽住头发。她反手一肘击中对方腹部,在父亲的掩护下,连拖带拽将箱子往车上搬。
返程路上,后备箱塞得满满当当。林夏的T恤被雨水和汗水浸透,头发上还沾着饼干碎屑。但当她看到父亲脸上欣慰的笑容时,突然觉得一切都值了。
而此刻的家中,苏慧和林小棠正贴着防弹玻璃紧张张望。当车灯划破雨幕的瞬间,小女儿突然指着远处尖叫:“妈!姐他们回来了!后面...后面还有人!”
后视镜里,十几辆摩托车的车灯在雨夜中亮起,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林建国握紧猎枪,眼中闪过狠厉:“加速!绝不能让他们跟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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