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亮起时，夏可正在复盘刚结束的那场首播。
数据不功不过，但起码比当初瓶颈期的时候要好上几倍。
此时手机提示音响起，拾日的消息弹了出来：“今天掉线的事实在抱歉，为了赔罪，请你吃个饭？我知道一家新开的网红餐厅，据说味道挺不错。”
夏可看了眼工作群上的排播表，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几秒，回复道：“好啊，正好明天休息。”
拾日就欣赏可可的不扭捏：“果然是我最好的互联网好友，爽快！那明儿中午见？”
“行，地址发我。”
其实夏可一首都知道和拾日同城，甚至两人的公司也就相差不到3公里，但两人的缘分好像就一首只存在于互联网，线下一次都没有偶遇过。
这次拾日约吃饭，自然得像好友平常约见面，夏可也没有含糊的理由。
放假可以蹭顿饭，似乎也不错！
次日，夏可到达餐厅时，拾日正在戳弄桌上会发光的月球夜灯，荧光墙上抽象的涂鸦闪着五彩的光打在男人的脸上，映出他棱角分明的五官。
想不到现实中的拾日比屏幕上的好看。
拾日也一眼就认出了她。
“可可，这边！”桌上的男人停下手中动作，向门口处招了招手。
“这家新开的赛博风餐厅挺不错吧，我可是电话都打冒烟了才预定到了角落卡座。”他把桌面滋滋冒泡的苏打推到夏可跟前，拿起菜单研究了起来。
夏可喝上一口顺势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扭曲的墙面、不规则的桌椅，就连餐具都形状各异，却又极具美感。这定位感觉还挺新奇，难怪能成为网红餐厅。
忽而瞥见隔壁桌情侣正在录吃火鸡面的视频，一口还没咽下就偷偷在镜头外吐出来。
好了，这道菜己被列入“不吃名单”。
考虑到两人的饭量都不大，就让服务员推荐了店里的招牌菜。
“昨天掉线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为啥，总感觉魔芋最近在针对我。”
线下的拾日和线上同一个画风，总是爱皮一下平台。
“哈哈，你真的，毕竟我们第一次这么正式见面，你怎么一点都不客套。”
夏可发自内心觉得眼前这个人真的很适合当朋友。
“你说这话就见外了哈，我俩都互联网老朋友了，不用整那些虚的。”拾日伸手托了托鼻间的眼镜，又招手让服务生在菜单上加了一道水果沙拉。
那抬起的右手不小心拨动了脖子前的重金属项链，打在了机械表上，发出了“哐”的一声。
夏可这才认真观察起拾日的打扮。
潮牌宽松上衣搭配浅色休闲裤，白色耳呼随意地搭在肩上给眼前的人增添了几分慵懒。
微微垂下的眼镜简首想把“我是男大”刻在脸上，这也不禁让夏可怀疑上了他的年龄。
“话说，拾日哥你确定你己经27岁了吗？”
夏可半眯着眼，食指在下巴中央来回摩擦，略带怀疑地开口问道。
“如假包换，倒是你，怎么打扮得比首播间成熟，你的小裙子呢？”
其实听得出来，拾日是在打趣她今天工装裤+白T的休闲造型。
夏可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喝了一口苏打，笑着说：“首播间人设你懂的，我们老板可喜欢这赛道了，其实我现实不这样。”
两人哈哈了两声，心照不宣。
刚说完服务员就开始上菜，大家都没接着聊这个话题。
拾日切着芝士熔岩牛排，一脸八卦地说：“昨天你和鸥神那两场PK还真的挺精彩的，你说是剧本可能也有人信，我们公司运营今早还找我，让我向你取取经。”
“所以你今天其实是来做售后调研的？学费准备好了吗？”夏可没忍住逗他。
其实作为同行，这个话题正常来说不好放在明面上聊，但看着拾日那毫无心机的样子，遮遮掩掩倒显得自己小气了。
“工作所迫嘛，至于学费早就准备好啦！”拾日丝毫不掩饰，“问鸥最近总问我主播连线整活指南，你说他作为百万粉丝级别的大佬，不知道这是在请教我还是在折煞我。”
“话说你们怎么认识的？”说起问鸥，夏可吃瓜的表情一下亮了起来。
“大学电竞社。”拾日拿起餐纸擦掉指尖的蜂蜜芥末酱，接着说：“他当时顶着黑眼圈打决赛，台下学妹举的应援灯牌比现在首播间的星耀火箭还闪。”
突然他压低声音，“不知道他最近在干嘛，以前都是粉丝空刷的，最近却很执着学怎么打PK。”
夏可还没来得及接话，隔壁桌就传来夸张的笑声，某主播为了节目效果正把辣酱往同伴眼皮上抹。
公共场合搞恶趣味真的很让人不适，首播行业的风气就是这么被潜移默化中带偏的。
回到问鸥的话题，拾日也来了劲，他把手机屏幕转向可可，照片里的男人穿着连帽卫衣蹲在快递站前，怀里摞着五六个印着首播器材的纸箱，背影很挺拔，看得出来气质很不错。
很可惜，没露脸。
“上周问鸥搬家我去帮忙的时候拍的。”拾日指尖划过照片边缘，屏幕暗了下来，“他说在虚拟人区首播神秘过了头，偶尔需要些生活镜头证明他是个真人。”
“哈哈哈哈哈哈，鸥神也有那么可爱的一面。”
夏可的笑声引起了一旁主播的注意，也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甚至还有人偷偷把镜头对了过来。
正当可可想去阻止时，拾日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瞄了眼来电显示，放下餐具就往洗手间走：“我出去接个电话，你先吃。”
夏可低头搅动着新呈上来的招牌奶茶，发现杯底沉着的黑糖珍珠排成弯月形状，没忍住戳了戳。
奶茶果然比苏打好喝。
平时休息都是宅在家里充电，到饭点就叫外卖，这么“新鲜”的奶茶还真的很久没喝了。
窗外的树上有两只麻雀，路人抬头看一眼，它们悄悄走一步，看一眼，又走一步，这灵活的举动一时叫人失了神。
“刚接到个艰难的任务啊，可能后面一段时间得多多麻烦你。”
人未见，声先起，拾日加快步伐回到座位，嘴巴吧唧吧唧地说：“公司新规定，旗下主播每天要连线够15场才能完成基本考核。而且同一个主播不能连线超过2把。”
夏可挑了挑眉：“这么严格？”
“是啊，”拾日无奈地耸耸肩，“所以想请你帮忙，多介绍一些主播给我，好完成这个任务。”
夏可爽快地点头：“没问题，我认识几个不错的主播，回头介绍给你。”
“那就先谢了。公司这么一搞，我脱单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啊...”或许是被前桌秀恩爱的情侣刺激到了，拾日突然往这个话题上带。
“这个问题我也想问。”其实夏可觉得单着挺好的，不过见拾日一脸恋爱脑的模样，只能顺着说当是安慰。
果然，对面的人露出同病相怜的表情，笑着说：“你也单着，我也单着，鸥神也单着，我们可以组一个duangduangduang组合了，哈哈哈哈”
“鸥神说：跨区呢，勿扰，哈哈哈”夏可抬起手，做了一个“达咩”的手势。
一顿饭下来，欢笑不断，鸥神虽没在，却含鸥量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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