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的金针悬在苏晚腕间的红线之上，针尖却以肉眼可见的频率疯狂震颤。系统警报声像尖锐的指甲刮擦耳膜，急救包里的蛇形戒指骤然发烫，与沈清袖中玉佩相撞，迸发出齿轮状的刺目蓝光。
冷汗顺着脊背滑进衣领，苏晚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场景太熟悉了 —— 前世在急诊室面对心跳骤停的患者时，她也是这样强迫自己冷静。可现在，被死神扼住咽喉的不是别人，是她和她拼命想保护的人。红线勒进皮肤的刺痛让她清醒，那些被系统操控着伤害重要之人的画面，像走马灯般在脑海里循环播放。
“停手！这红线的纹路......” 苏晚猛地扣住他的手腕，渗血的皮肤下青筋如扭曲的数据线般凸起，“和你上个月教我的《奇经八脉图》完全是镜像反转！你早就发现了，对不对？” 记忆如潮水翻涌，前世急诊室里，沈清戴着医用口罩认真记录她讲解心肺复苏的模样，与此刻他眼底翻涌的数据流蓝光重叠。
沈清咳出一口带着金粉的血，声音却带着几分释然：“从你第一次用海姆立克急救法救 choking 的小厮时我就怀疑了 —— 这个时代，根本不该有人知道这种技术。” 他扯开衣领，露出缠绕着破碎齿轮的红线，“我的身体... 每天都在透明化，你以为那些金粉是治病的？那是系统在删除我的代码。”
胃部一阵痉挛，苏晚突然想起这些日子沈清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原来那些欲言又止的眼神，那些深夜消失的踪迹，都是他在独自对抗被抹杀的命运。而自己却像个傻子，一次次被系统牵着鼻子走。愧疚和愤怒在胸腔里翻涌，她死死咬住舌尖，血腥味在口中散开。
“够了！” 破门声惊得两人同时回头。萧执提着滴血的剑闯进来，玄色蟒袍沾满夜露，脖颈处的胎记红得像要渗血。他死死盯着沈清扣住苏晚的手，喉间溢出野兽般的低吼：“把你的脏手从她身上拿开！”
佩剑出鞘的瞬间，无数红线如血色毒蛇暴起，将剑刃绞成铁屑。系统冰冷的女声在三人耳边炸响：【检测到记忆污染！发布终极任务：亲手杀死沈清，否则将永久困在记忆牢笼】。苏晚感觉心脏被勒得生疼，眼前不断闪过自己举着毒酒、握着匕首刺向沈清的画面。
“不！这不是我！” 她在心底疯狂呐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些画面里自己空洞的眼神，和被系统操控的原身如出一辙。难道她终究要变成自己最厌恶的样子？沈清咳出的金粉落在她手背上，像极了前世他帮她挡下手术事故时溅上的血。“萧执！你看清楚！” 沈清突然拽过苏晚的手，将她腕间的齿轮烙印与自己胸口的纹路贴合，“我们都是被篡改的代码！你以为每次梦见被她杀死是巧合？那是系统在给你植入仇恨程序！” 他转头看向苏晚，眼中数据流疯狂翻涌，“还记得你教我心肺复苏时说的话吗？‘生命不该被任何规则束缚’......”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劈开混沌。是啊，她明明是最讨厌被束缚的人，为什么要被系统的规则牵着鼻子走？萧执颤抖的瞳孔里，她看到了同样的挣扎。那个总在她危险时出现的男人，此刻却被系统植入的虚假记忆折磨。不行，她不能再让系统得逞了。
萧执的瞳孔剧烈收缩，记忆深处某扇门轰然洞开。前世战场上，那个浑身是血却仍护着他的女子，最后一刻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不可能......” 他踉跄后退，佩剑当啷落地，“你明明......”
倒计时声越来越急促，苏晚突然抓起急救包里的肾上腺素注射器。“拼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曾经无数个加班的深夜、无数台抢救失败的手术画面在脑海中闪过。她不是没经历过绝境，这一次，她要为自己、为朋友，也为那些被系统操控的 “自己” 抗争到底。“我受够了控！” 她将针头狠狠扎进自己手臂，在药效发作的瞬间冲向记忆牢笼的屏障，“沈清，启动你的漏洞程序！萧执，用你的剑斩断那些红线！我们一起......”
蛇形戒指爆发出强光，记忆牢笼开始崩塌。苏晚在白光中看见无数个平行时空的自己 —— 有的被红线绞成碎片，有的成了系统傀儡，只有一个画面里，沈清和萧执同时握住她的手斩断红线。沈清笑着咳血：“不愧是把急救课上成脱口秀的苏医生...... 这次换我保护你了。” 萧执的剑刃抵住她身后涌来的红线潮，低声道：“如果真有前世，我宁愿再死一次。”
温热的液体滑过脸颊，苏晚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原来在这冰冷的数据世界里，还有人愿意为她赌上一切。她握紧两人的手，指甲深深掐进他们的皮肤 —— 这一次，她绝不会再松开。
当光芒消散，苏晚躺在尚书府的床上。手腕多了齿轮状烙印，铜镜里胎记裂成十二道。窗外，萧执和沈清并肩而立，腰间玉佩和银针发出嗡鸣。系统机械音突然响起：【检测到宿主觉醒，启动诸神黄昏模式】。而在阴影深处，戴着青铜面具的人缓缓转动手中红线轮盘，冷笑低语：“游戏，才刚刚开始。”
苏晚握紧拳头，新伤牵动旧痛。不管前方是什么，她都不会再做任人摆布的棋子。这一次，该轮到她制定规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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