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过车窗，暖暖地落在陈阳肩上。他双手稳稳握着方向盘，眼神里满是笃定。手机屏幕上，夏若冰的那条信息还在——“听说你在江川动作不小？”他没回，只是把手机轻轻搁在副驾驶座上，心思早就飘到了红星村那片土地上。
中午十二点整，车子开进县委大院。他下意识地整理了下衣领，推开车门走进大楼。在前厅登完记，一个工作人员领着他上了三楼会议室。他推开门，就瞧见苏岚坐在会议桌一侧，手里拿着那份他昨晚熬夜赶出来的方案。苏岚抬头瞥了他一眼，眼神平静，却藏着审视的意味。
“说说，为啥选这个模式？”苏岚发问，身子微微前倾。
陈阳坐下，清了清嗓子开始讲。从土地托管能带来啥好处，到订单农业有多稳定，再到区块链技术怎么应用……每个细节他都准备得妥妥当当。苏岚边听边点头，时不时插问几句。她问得尖锐，但不故意刁难，更像是在考察他的思维和办事能力。
这一谈就是快一个小时。结束时，苏岚站起身，看着他说：“你要是真能把这套模式搞成，红星村就交给你。”
陈阳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镇定自若。他点点头，声音沉稳：“不会让您失望。”
走出县委大楼，阳光更刺眼了。他回头望了望紧闭的大门，心里明白，自己迈过了一道无形的坎儿。
第二天上午，陈阳回省委党校继续当助教。可他压根儿没把心思放在课堂上。午休时，他拨通学校人事处电话，试探着说了借调到江川县的想法。电话那头犹豫了一下，说要请示领导。
下午三点，党校课程一结束，陈阳首奔学校行政楼，找到科长老王说了这事。老王一听，眉头立马皱起来：“你这就不懂事了啊，刚来没多久就要走，学校可没这规矩！”
话还没说完，老王就拽着他去了分管副校长办公室。副校长五十来岁，戴着眼镜，神态温和，却透着一股不容违抗的威严。
“年轻人，留校工作多稳当，去地方瞎折腾啥？”副校长语气平和，“你这岗位虽说不起眼，好歹有编制，以后也有上升空间。”
陈阳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副校长，这机会太难得了。红星村项目关乎村民生计，也是我实践所学的好机会。能为基层做点实事，我才不算白选这条路。”
副校长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有想法，但这事不是我能定的，也不是你想去就能去的。体制内讲规矩，得按程序来。”
陈阳点点头，知道今天没啥结果。可他也清楚，单靠自己，怕是跨不过这道坎。
当晚，他给苏岚发信息说了情况。不到十分钟，苏岚回电话了。
“别着急，明天我亲自去一趟。”苏岚声音干脆。
第二天上午十点，陈阳又来到学校行政楼。他站在走廊尽头，远远看见苏岚穿着素色外套，步伐稳健地进了校长办公室。她秘书跟在后面，抱着文件夹，一脸认真。
半小时后，苏岚从办公室出来，朝陈阳点了点头。他知道，事情有戏了。
当天下午，人事处通知陈阳，同意他临时借调到江川县委，为期三个月，期满看表现决定是否延长。副校长还是笑着，只是语气比昨天松了些。
临走前，老张偷偷塞给他一本《江川县志》。他翻开，看到红星村那页用红笔标着：“土地纠纷多发区”。他合上书本，心里有种预感，这片土地没那么简单。
陈阳收拾好办公桌，背着包走出校门。春风吹在脸上，他回头看了看熟悉的行政楼，转身踏上新旅程。
车子发动，朝着江川开去。他紧紧握住方向盘，眼睛盯着前方。
这时，手机震了一下，是夏若冰的信息：“听说你在江川动作不小？”
他嘴角上扬，没急着回复。他知道，一切才刚开始……
车子过了最后一个收费站，前面的路弯弯曲曲，消失在群山之中。陈阳坐首身子，一脚踩下油门，车平稳而有力地往前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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