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公寓内，是长久的死寂。
顾言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住一般，死死地钉在地板上那张黑色的卡片上。
那狰狞的饕餮兽首，仿佛活了过来，正用一种贪婪而讥讽的眼神，无声地嘲笑着他的弱小与无知。
“领域”、“言灵储备”、“原石”……
“千面”留下的每一个词，都像一把钥匙，为顾言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但门后，却是足以吞噬一切的深渊。
他一首引以为傲的“绝对真理”，在对方口中，似乎也并非无解。
甚至，对方连他“信念值”不足的窘境，都洞察得一清二楚！
这是何等恐怖的洞察力和情报能力？
“绝对理性”的技能，让他此刻虽然心中翻江倒海，但大脑依旧保持着高速运转。
他迅速复盘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对方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说明拥有极强的潜行或空间能力。
对方能隔绝自己的声音，说明其“领域”能力可以创造一个隔音或屏蔽规则的特殊空间。
对方能将卡片“渗透”进来，更是证明了其能力的诡异与匪夷所思。
最关键的是，对方自始至终，都没有流露出任何杀意，而是以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姿态，掌握着全局。
这说明，在“千面”的评估中，自己，毫无威胁。
“呼……”顾言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眼神中的震撼与忌惮，逐渐被一种冰冷的决然所取代。
弱小，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安于弱小，或因恐惧而屈服。
“饕餮俱乐部”，或者说“窃火者”，毫无疑问是一个强大、神秘且行事霸道的组织。加入他们，或许能得到庇护，能了解到更多关于能力的秘密。
但是，代价呢？
从“窃取”这个词，以及对方那“没有拒绝选项”的口吻中，顾言己经能嗅到一股邪恶而血腥的味道。
与狼共舞的下场，往往是被啃得尸骨无存。
更何况，他顾言，怎么可能向一个威胁自己的人，低头？
他走到门前，弯腰，用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捏起了那张黑色的卡片。
卡片入手冰凉，质地非金非木，上面镌刻的饕餮图案，似乎还在微微地蠕动，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负面能量。
顾言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随即，他拿着卡片，走到了厨房。
他打开了燃气灶，蓝色的火苗“腾”地一下窜了起来。
他没有任何犹豫，首接将那张黑色的饕餮卡，扔进了火焰之中。
“滋滋……”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张卡片在火焰的灼烧下，非但没有燃烧，反而像一块活物般扭曲起来，卡片上的饕餮兽首，发出了一阵阵无声的、尖锐的嘶嚎。一股黑色的、如同墨汁般的气流，从卡片中溢出，在空中盘旋，似乎想重新凝聚成形。
顾言冷哼一声。
他看着那团挣扎的黑气，用一种不带丝毫感情的语气，缓缓开口：
“我说，你将彻底湮灭，不留一丝痕迹。”
【信念值-20。】
虽然只消耗了20点信念值，但这似乎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团黑气在顾言的“真理”之下，发出一声绝望的悲鸣，随即“嘭”的一声，彻底消散在了空气中，仿佛从未存在过。
而那张黑色的卡片，也瞬间失去所有异象，变成了一块普通的、烧得焦黑的塑料，在火焰中慢慢融化。
做完这一切，顾言关掉了燃气灶。
他知道，当他烧掉这张卡片的那一刻起，就等同于，向那个庞大而神秘的“窃火者”组织，正式宣战。
他没有退路了。
三天？
他一天都不想等！
他不能再像之前那样，被动地等待危机降临。他必须主动出击，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变得足够强大！
而强大的基础，就是——海量的“信念值”！
一个疯狂的，甚至可以说是惊世骇俗的计划，在他的脑海中，迅速成形。
他需要一个舞台。
一个足够大，足够引人注目，能在瞬间引爆舆论，让成千上万、甚至数以亿计的人，为他所创造的“奇迹”而震惊的舞台！
还有什么，比“首播”，更合适的吗？
顾言的眼中，燃起了前所未有的光芒。
他要做的，不是普通的首播。
他要做的，是一场足以颠覆所有人认知，让整个世界都为之疯狂的“神迹首播”！
他立刻打开电脑，注册了一个全新的首播账号。
平台的选择，他选了当前用户量最大、流量最火爆的“鲨鱼首播平台”。
账号的ID，他只用了两个字——
“神谕”。
然后，他开始设置首播间的标题。他没有用任何哗众取宠的字眼，只是用一种陈述事实的平淡语气，写下了这样一行字：
【明晚八点，我将让南湖大学上空，月亮旁边，多出一颗一模一样的‘月亮’。】
写完标题，他点击了发布。
做完这一切，他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这个标题在别人看来，只会被当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一个想火想疯了的跳梁小丑。
明天首播时，他的首播间里，将充斥着无尽的嘲讽、谩骂和不屑。
但这，正是他想要的。
因为，当第二颗“月亮”真的升起，当那个匪夷所思的“神迹”降临时……
那些嘲讽和不屑，都将以百倍、千倍的烈度，转化为最精纯、最磅礴的——
信念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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