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啦叔叔，我们俩去就行，就在城郊的药材圃，不远。”任清雪坐下，手指轻轻绞着衣角，眼神里带着点期待，“最近天热，怕有些草药晒坏了，想着跟林雾一起去看看。”
林雾知道任清雪不仅是来约她看药材，或许还想跟她聊聊谢临川的事，便顺着话茬说：“那正好，我下午也没别的事，等我跟爸吃完这碗饭，咱们就出发。”
她转身给任清雪倒了杯温水，递到她手里，“对了，早上谢临川拿着你给的红糖馒头，一路上都揣在怀里，舍不得吃呢。”
任清雪的脸颊瞬间红了，端着水杯的手微微晃了晃，小声说：“就是……就是我做太多了，想着他去队里报道，路上可能会饿，就给他拿了一个。”
嘴上这么说，眼底却藏不住笑意，显然是被林雾的话戳中了心事。
林雾看着她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清雪，你跟谢临川的事，其实我都知道。他不是不想跟你好，就是怕自己干这行危险，给不了你安稳，才故意推开你。”
任清雪握着水杯的手紧了紧，眼神暗了暗：“我知道……之前他跟我说‘不合适’的时候，我就猜到了。我爸以前也是干这行的，我从小就知道这行危险，可我不怕。我怕的是他心里没我，怕他真的觉得我们不合适。”
她说着，声音里带了点委屈，“早上看到他眼底的红血丝，我就知道他肯定没睡好，说不定……说不定还在我家门口站了一夜。”
“可不是嘛！”林雾拍了拍她的手，“他早上来的时候，军靴上都是露水，作训服领口还沾着槐树叶，一看就是守了一夜。他心里要是没你，能这么折腾自己？”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认真，“清雪，谢临川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就是嘴笨，还爱钻牛角尖。你要是真喜欢他，就多给他点时间，也跟他说清楚你的想法，别让他一个人瞎琢磨。”
任清雪抬起头，眼里闪着光：“真的吗？他心里真的有我？”
“当然是真的！”林雾笑着点头，“早上他还跟我说，等报道完就来找你呢。你放心，他要是敢再装糊涂，我帮你收拾他！”
任清雪被她逗笑了，眼底的委屈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期待。
她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轻声说：“其实我也没想过要多安稳的日子，只要他心里有我，不管等多久，不管他执行任务多危险，我都愿意等他。就像你等屹川一样，只要知道他心里有我，我就不怕。”
林雾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里满是欣慰。
她知道，任清雪和谢临川之间，就差一层窗户纸没捅破，只要谢临川下午能主动找她，两人肯定能解开误会。
没过多久，林雾陪林振轩吃完了饭，收拾好碗筷，就跟任清雪一起出发去城郊的药材圃。
阳光洒在两人身上，暖融融的，任清雪一路上都在说笑着，偶尔提起谢临川，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林雾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暗暗想着，等晚上沈屹川回来，一定要让他催催谢临川，别再让好姑娘等太久。
谢临川陪着沈屹川先是去部队上级那里报到了，然后又去队里查看了一下，下午的时候沈屹川需要将他最近的事情写一篇报告出来。
部队办公室的窗户敞开着，傍晚的风带着点凉意吹进来，拂过桌上摊开的报告纸。
沈屹川坐在木椅上，手里握着钢笔，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偶尔停下来皱着眉回忆几句，神情慢悠悠的，半点不急。
谢临川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屁股像是沾了针，每隔两分钟就起身踱两步，又坐下，目光时不时瞟向墙上的挂钟。
时针己经指向六点，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晚霞把半边天染成了橘红色，他心里的急火却越烧越旺。
“屹川，你这报告还有多久啊？” 谢临川又一次忍不住开口，手指无意识地着裤腿，眼神瞟向门口，“队里的事不都交代得差不多了吗？要不明天再写？”
沈屹川头也没抬，笔尖顿了顿，在纸上添了几个字，才笑呵呵地反问：“怎么？你有事？我这儿才刚写到蟠龙山被救的部分，后面还有跟蛇帮余党线索核对的内容，早着呢。”
他故意放慢语速，眼角的余光瞥见谢临川瞬间垮下来的脸，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这小子早上还嘴硬，现在连等他写报告都坐不住，显然是急着去找任清雪。
谢临川被问得一噎，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回去，重新坐回椅子上，却还是坐立难安。
他原本打了个小算盘：陪沈屹川一起回家，到了巷口就顺理成章地跟着去沈家，再借着“感谢任清雪送馒头”的由头，去对门敲开任清雪家的门，哪怕只说几句话也好。
可现在沈屹川磨磨蹭蹭，眼看天就要黑了，他心里的那点勇气，像是被晚风一点点吹得快要散了。
“要不……我先帮你整理点资料？” 谢临川凑过去，看着桌上的报告，试图找个能搭手的活，“你把需要核对的线索说一下，我帮你抄下来，能快不少。”
沈屹川抬眼瞥了他一眼，笑着摇了摇头：“不用，这报告得我自己写，有些细节只有我清楚。你要是急，就先回去，不用等我。”
“我……我不急！” 谢临川连忙摆手，又坐回椅子上，眼神却飘向了窗外。
他哪敢一个人先回去？单独去见任清雪，他还没做好准备，万一到了门口说不出话，或者任清雪还在生他的气，那多尴尬？
跟着沈屹川一起，好歹有个“挡箭牌”，能帮他打个圆场。
办公室里又安静下来，只有钢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谢临川时不时的叹气声。
沈屹川偷偷观察着他，见他一会儿摸出怀里揣着的红糖馒头，一会儿又摸了摸口袋里准备好的从队里小卖部买的水果糖。
那是他特意挑的橘子味，记得任清雪上次说过喜欢吃甜的，心里更是明了。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沈屹川终于放下钢笔，伸了个懒腰，把报告纸叠好放进文件袋里：“行了，今天就写到这儿，剩下的明天再说。”
谢临川像是被按了弹簧，“腾”地一下站起来，比沈屹川还先走到门口，伸手拉开门，语气却装作不经意：“那行，走吧，别让林雾和林叔叔等急了，说不定他们还等着咱们回去吃晚饭呢。”
沈屹川拎着文件袋，慢悠悠地跟在后面，看着他急冲冲的背影，忍不住打趣：“你这么急，是怕林雾等急了，还是怕人家清雪等急了？”
谢临川的脚步猛地一顿，耳朵瞬间红了，转过身瞪了他一眼，却没反驳，只是嘟囔着：“走快点，天黑了路不好走。”
说完，就加快脚步往巷口的方向走，背影里都透着点慌慌张张的期待。
沈屹川笑着摇摇头，快步跟上去。
傍晚的风里带着饭菜的香味，远处传来居民回家的脚步声和孩子的嬉闹声，他看着谢临川急不可耐的模样，心里暗暗想着：等这小子今晚见了清雪，估计明天就能主动上门了。
两人并肩走在渐渐暗下来的街道上，谢临川嘴里还在碎碎念着“不知道清雪回家没”“她家里是不是在做饭”，沈屹川听着，偶尔应和两句，心里满是看热闹的笑意,这口是心非的小子，总算要迈出这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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