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暗潮汹涌
深秋的洛阳城笼罩在一片肃杀的氛围中，枯黄的落叶铺满街道，被冷风卷起又重重抛下。陈远站在新建的议事厅内，目光紧锁着墙上巨大的舆图。朱砂标注的势力范围犬牙交错，袁绍的黑色旗帜己推进至虎牢关，玄冥阁的暗纹标记则在幽州、冀州一带如蛛网般蔓延。
"斥候最新汇报，袁绍集结了五万大军，粮草辎重己筹备妥当。"老周将一卷密报拍在案上，青铜护甲在烛火下泛着冷光，"更棘手的是，他与幽州公孙瓒达成了密约，意图东西夹击我们。"
陈远的手指无意识地着舆图边缘，那里被反复翻阅得毛了边。自上次洛水之战后，他虽大力发展势力，但此刻面对袁绍与公孙瓒的联合，仍觉压力如山。"文若先生，依你之见？"
荀彧抚须沉思，案上摊开的竹简记载着各方势力的兵力部署："袁绍兵多将广，但骄横轻敌；公孙瓒的白马义从虽强，却不善山地作战。我们可利用地形优势，在嵩山设伏......"
"将军！"阿月突然撞开帐门，发丝凌乱，"医庐出事了！三名重伤员突然暴毙，症状诡异，蔡姑娘怀疑是人为投毒！"
陈远心头一紧，立刻赶往医庐。浓重的药香中夹杂着一丝腐臭，蔡琰正俯身检查尸体，素白的裙裾沾满污渍。见到陈远，她抬起苍白的脸："死者七窍流血，瞳孔涣散，是中了一种极为罕见的毒。我在他们的药碗残渣里，发现了这种粉末。"她举起一个陶片，上面沾着暗紫色的碎屑。
陈远凑近细看，现代记忆突然翻涌——这颜色和性状，竟与他在特种部队时接触过的蓖麻毒素极为相似。但在东汉时期，怎会有人掌握如此致命的毒物提炼技术？除非......
"玄冥阁。"他和蔡琰异口同声。蔡琰立刻展开《拾遗记》，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半片干枯的花瓣："书中记载，上古巫医曾用'紫堇草'炼制杀人无形的毒药，而这种草，只生长在幽州深山。"
寒意顺着脊梁骨爬上来，陈远意识到，这不仅是一场投毒，更是一次警告。玄冥阁在暗处蛰伏数月，如今同时在军事与后勤两端发难，显然是摸清了他的虚实。
当夜，陈远召集核心成员商议对策。议事厅内气氛凝重，火把将众人的影子投射在墙上，如同张牙舞爪的怪兽。"我们面临三重危机：袁绍的正面进攻，公孙瓒的侧翼包抄，以及玄冥阁的暗中破坏。"陈远抽出长剑，剑尖指向舆图上的嵩山，"但只要守住嵩山隘口，就能将敌军分割。"
他转头看向老周："你率两千精锐，在嵩山设下滚木礌石，重点防御东侧山道——那是公孙瓒骑兵的必经之路。"又对荀彧道："先生立刻前往许昌，说服曹操出兵牵制袁绍后方。"
蔡琰突然开口："我申请组建一支'医药巡查队'，彻查营内所有药草和食物，防止再出现投毒事件。"她顿了顿，"另外，我想尝试研制解药。"
散会后，陈远独自来到马厩。踏雪亲昵地蹭着他的手掌，马厩角落里，几个工匠正在调试改良后的床弩。这种结合了现代力学原理的武器，射程比传统床弩增加了三成，但还未经过实战检验。
"将军，这批床弩明日就能完工。"工匠头目擦着额头的汗水，"只是......箭矢消耗太大，库存的精铁恐怕不够。"
陈远望着墙上悬挂的新式箭矢，箭头呈三棱形，穿透力极强。他想起炼铁作坊里堆积的铁矿石，突然有了主意："传令下去，发动百姓收集废铁，每十斤废铁可换一石粮食。"
接下来的日子，整个营地进入战时状态。铁匠铺的炉火昼夜不熄，叮叮当当的锻造声与士兵的训练声交织；田间地头，百姓们一边收割最后的庄稼，一边警惕地望着北方；医庐内，蔡琰带着弟子们日夜研究解药，药炉中飘出的烟雾笼罩着整个院落。
第五日清晨，斥候传来急报：袁绍大军己过虎牢关，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也出现在幽州边界！陈远登上瞭望塔，寒风卷起他的披风，远处的地平线隐约可见尘土飞扬。
"传我命令：所有非战斗人员撤入内城，各营按计划进入防御位置！"他的声音在晨雾中回荡。转身时，正看见蔡琰匆匆赶来，手中捧着一个陶罐。
"将军，解药有眉目了！"她的眼中闪烁着疲惫的光芒，"用葛根、绿豆和......"她突然压低声音，"还有您说过的'活性炭'，熬制的汤药可解七成毒性。"
陈远心中一暖，正要开口，突然听见北方传来沉闷的战鼓声。袁绍的先锋部队，己抵达营地十里外。
"蔡姑娘，医庐就交给你了。"陈远握紧长剑，"告诉兄弟们，这场仗，我们不仅要守住家园，更要让玄冥阁知道，他们的阴谋不会得逞！"
他走下瞭望塔，新兵们正在列队。这些大多是流民出身的年轻人，手中握着崭新的铁剑，眼神中既有紧张，又有对未来的期待。陈远跃上高台，大声喊道："将士们！我们在此休养生息，不是为了苟且偷生，而是为了守护这来之不易的太平！今日一战，守的是身后的妻儿老小，护的是天下苍生！"
"守家园！护苍生！"整齐的呐喊声响彻云霄，惊飞了树上的寒鸦。陈远望着漫天盘旋的飞鸟，突然想起洛水之战的惨烈。这一次，他早己不是当初那个初来乍到的穿越者。他有了自己的势力，有了并肩作战的伙伴，更有了改变这乱世的决心。
而暗处，玄冥阁的黑袍使者正站在山顶，望着陈远营地方向冷笑。他手中的青铜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指向营地中央——那里，一场精心策划的更大阴谋，正在悄然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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