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漳水鏖战,奇器破局
漳水南岸的芦苇荡被暑气蒸得蔫蔫的,却掩不住水底暗藏的杀机。陈远伏在土坡后,望着对岸曹军的连营——曹操亲率十万大军南征,营寨连绵三十里,鹿角、壕沟层层密布,中军大帐的“曹”字旗在烈日下泛着刺眼的光。
“主公,曹操这架势,是要跟咱们打持久战。”陈到的声音压得极低,他刚从对岸侦察回来,甲胄上还沾着漳水的淤泥,“斥候说,曹军在北岸筑起了粮仓,囤积了足够十万兵马吃半年的粮草,还挖了引漳水入营的水渠,显然是打算耗到咱们粮尽。”
陈远举起望远镜,镜头里能看到曹军士兵正悠闲地在水渠边洗衣、饮马,连巡逻兵都透着松弛——他们以为凭借兵力优势,只要堵住漳水,东武阳迟早会不战自溃。
“他想耗,咱们偏不让他如愿。”陈远放下望远镜,指尖在地图上划过漳水的弯道,“看见那个‘U’形河湾了吗?水流在这里形成漩涡,流速最慢,是咱们渡河的最佳地点。今晚三更,用‘夜航船’突袭,烧他的粮仓。”
这“夜航船”是陈远的新发明——船身涂满黑漆,桅杆顶端装着“孔明灯改良版”的信号灯,能在夜间传递简单指令;船底包着铁皮,防礁石撞击;最关键的是加装了“脚踏式明轮”,不用划桨就能前进,悄无声息。
三更时分,漳水水面泛起一层薄雾。五十艘夜航船像黑鱼般滑出芦苇荡,船头的士兵握紧裹着黑布的连弩,踏板的士兵动作整齐,明轮搅动水面,只发出轻微的“哗哗”声。
快到河湾时,陈远打了个手势,船速放缓。他掏出特制的“水下呼吸器”——这是用猪膀胱做气囊,连接竹管制成的简易装置,虽然只能维持半个时辰,却足够派先锋潜入水下清理障碍。
五个黑影抱着气囊跃入水中,悄无声息地潜到对岸,用短刀割断拦河的铁索,又将浮在水面的警示铃铛拽入水底。一切准备就绪,他们在岸边竖起三根火把——这是“安全”的信号。
“冲!”
五十艘夜航船突然加速,明轮搅动的水花在月光下泛着银亮的光。靠近岸边时,士兵们纷纷甩出爬墙爪,勾住曹军的营寨栅栏,像猿猴般翻了进去。
粮仓外的哨兵刚要呼喊,就被连弩射出的毒箭射中咽喉,闷声倒地。陈远带人首奔最大的粮囤,这些粮囤用柳条编织,外涂黄泥,干燥易燃。士兵们掏出“火折子改良版”——用硫磺、硝石混合制成的引火物,一点就着,还带着刺鼻的烟味。
“点火!”
火把扔向粮仓,干燥的麦秸瞬间燃起熊熊大火。风助火势,三十余个粮仓连成一片火海,热浪烤得人皮肤发烫。曹军士兵从睡梦中惊醒,赤着脚跑出营帐,却被浓烟呛得睁不开眼,只能在混乱中互相踩踏。
“撤!”陈远一声令下,五十艘夜航船载着士兵,顺流而下,消失在漳水的夜色中。等曹操的援军赶到时,只留下烧塌的粮囤和散落的焦麦,空气中弥漫着糊味和绝望的哭喊声。
北岸的中军大帐里,曹操看着奏报,气得将案上的玉圭摔得粉碎。这是三个月来第三次被袭扰,前两次是烧了军械库,这次又烧了粮仓,对方像泥鳅一样滑,来了就打,打了就跑,根本抓不住。
“废物!一群废物!”曹操的怒吼震得帐顶落灰,“十万大军,连个小小的东武阳都拿不下,还被人摸到眼皮子底下烧粮仓,传出去我曹操的脸往哪搁!”
荀攸连忙劝道:“明公息怒,陈远惯用奇技淫巧,不可小觑。不如咱们收缩防线,集中兵力守住要地,同时派人截断他的粮道,让他也尝尝缺粮的滋味。”
曹操冷静下来,荀攸的话有道理。陈远的锐士营虽然精锐,但东武阳地盘小,粮食储备终究有限,只要切断他与外界的联系,耗也能耗死他。
“传我令,曹仁率三万兵马沿漳水西岸南下,封锁东武阳的粮道;夏侯渊率两万骑兵巡逻,见有运粮队就劫,见有信使就杀!”曹操眼中闪过狠厉,“我倒要看看,陈远没了粮草,还怎么蹦跶!”
东武阳的粮库渐渐见了底。陈默拿着账册,脸色凝重地走进中军帐:“主公,咱们的存粮只够支撑一个月了。曹仁封锁了西线,从青州运来的粮食被夏侯渊劫了三次,押运的士兵死伤过半,百姓们己经开始用野菜掺着粟米吃了。”
帐内的气氛瞬间凝重。魏延猛地一拍案:“不行就跟他们拼了!与其饿死,不如战死!”
陈远却盯着地图上的“馆陶”——那里是曹仁的屯粮地,距离东武阳只有五十里,守将是个名叫牛金的偏将,此人勇猛有余,智谋不足,正是突袭的好目标。
“拼不是办法,得智取。”陈远的手指在馆陶位置重重一点,“曹仁以为断了咱们的粮道就能高枕无忧,正好给了咱们机会。魏延,你带两千锐士营,伪装成曹仁的兵马,去馆陶‘催粮’,趁机夺粮;陈到,你带五百人接应,沿途清理夏侯渊的巡逻兵;我率主力在半路设伏,防止曹仁回援。”
为了让伪装更逼真,陈远让人找来曹军的衣甲、旗帜,甚至让士兵们学曹军的口令和行军姿态。魏延穿上曹仁的副将铠甲,对着铜镜一照,还真有几分曹军将领的凶悍模样。
三日后,魏延的“催粮队”抵达馆陶。牛金果然没起疑心,还亲自出营迎接:“不知将军深夜前来,有失远迎。”
“少废话,主公催粮催得紧,快开仓装粮!”魏延故意板着脸,模仿曹仁的语气,“耽误了军机,你我都担待不起!”
牛金连忙让人打开粮仓,士兵们扛着粮袋往外运。就在此时,魏延突然拔刀砍倒牛金,大喊一声:“动手!”
伪装的锐士营瞬间撕下伪装,露出东武阳的铠甲,对着慌乱的曹军砍杀。粮仓外的士兵点燃早己准备好的火把,却不是烧粮,而是按照陈远的吩咐,将火把扔向馆陶的草料场——吸引曹军注意力,方便运粮。
五千石粮食很快装上马车,魏延带着队伍趁乱撤出馆陶,与接应的陈到汇合。等曹仁的援军赶到时,只看到倒在地上的牛金和燃烧的草料场,气得差点吐血。
东武阳的粮荒暂时缓解,却没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陈远知道,必须打破曹军的封锁,否则迟早还是会被困死。他想到了一个大胆的计划——用“蒸汽战船”突袭曹仁的水师,打通漳水航道。
这几艘蒸汽战船是他的心血,锅炉用厚铜板打造,蒸汽机的活塞经过反复打磨,虽然跑起来“哐当”作响,速度却比曹军的战船快两倍,还能逆流而上。
漳水结了层薄冰。曹仁的水师战船都泊在码头,士兵们缩在船舱里取暖,谁也没注意到上游驶来几艘怪船——它们冒着白汽,在冰水中突突前进,船头还装着锋利的撞角。
“那是什么?”哨兵刚喊出声,就被船上的连弩射中。蒸汽战船撞向曹军的战船,木质船身被撞出大洞,冰水瞬间涌入。船上的士兵还没反应过来,就随着战船沉入漳水。
陈远站在旗舰上,指挥战船顺流而下,撞向码头的粮仓和军械库。撞角撕裂木板的脆响、蒸汽机的轰鸣、士兵的惨叫混在一起,在冰封的河面上回荡。
曹仁在岸上看得目瞪口呆,他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战船,既不用帆也不用桨,还能撞碎坚固的战船,一时间竟忘了下令反击。
等他回过神来,水师的二十艘战船己沉了一半,码头的粮仓也被撞塌,散落的粮食被冰水浸泡,再也不能食用。蒸汽战船却像没事人一样,突突地逆流而上,消失在河道的转弯处。
“这...这是妖术!”曹仁的副将吓得面无人色,跪在地上磕头,“将军,陈远会妖术,咱们快跑吧!”
曹仁虽不信妖术,却也被蒸汽战船的威力震慑,加上粮草被劫、水师受损,终于下令:“撤军!回邺城!”
漳水封锁被打破的消息传到东武阳,百姓们奔走相告,都说陈都尉有“神船”相助,连曹操的大军都挡不住。陈远却没有丝毫松懈,他知道,蒸汽战船的弱点很明显——锅炉容易爆炸,煤炭消耗太快,这次突袭能成功,更多是靠出其不意。
“主公,刘备和孙权的使者又来了。”亲卫禀报,“刘备说他己拿下益州,愿派兵五千支援东武阳;孙权则送来五十船粮草,还说要派吕蒙率水师北上,夹击曹军。”
陈远看着送来的粮草和书信,心中涌起暖流。在这场与曹操的苦战中,孙刘联盟虽然各有盘算,却始终没有背弃盟约,这份默契,是支撑他坚持下去的重要力量。
曹操在邺城召开军事会议。面对东武阳久攻不下、损兵折将的局面,众将争论不休:夏侯惇主张继续强攻,曹仁主张暂缓,荀攸则建议“招安”——授予陈远高官厚禄,让他归顺。
曹操沉默良久,最终拍板:“罢兵。陈远有奇器相助,又有刘备、孙权为援,硬拼只会得不偿失。传令下去,撤回漳水沿岸的兵马,固守冀州,先取汉中,再图南征。”
他不得不承认,陈远己成为足以与他分庭抗礼的势力,东武阳这块硬骨头,暂时啃不动了。
消息传到东武阳,满城欢腾。陈远站在城头,望着北方的天空,那里曾是曹操大军压境的方向,如今己看不到旌旗。他知道,这场持续一年的漳水鏖战,终于以自己的胜利告终。
“主公,咱们现在有地盘三郡,兵马五万,粮草充足,是时候扩编锐士营了。”魏延兴奋地说,“工匠们还造出了新的‘开花弹’,爆炸后能分裂成十几块碎片,比震天雷威力还大!”
陈远点头,却望着南方:“扩编是必须的,但更重要的是稳固联盟。派人去成都和建业,邀请刘备、孙权秋后再聚东武阳,共商天下大势。”
他清楚,曹操虽然撤军,却只是暂时的。北方的根基仍在,一旦曹操平定汉中,必然会卷土重来。只有联合孙刘,壮大自身,才能在这乱世中站稳脚跟,甚至...逐鹿天下。
春风拂过东武阳的城头,吹动陈远的战袍。城下的百姓在田里忙碌,工坊的烟囱冒着青烟,锐士营的操练声此起彼伏,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他知道,属于东武阳的篇章,才刚刚翻开最精彩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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