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暗流交织
寒风裹挟着细雪掠过修整后的营地，新竖起的瞭望塔上，哨兵警惕地注视着西周。陈远站在议事厅前，望着工匠们修补破损的城墙，手中着曹操送来的结盟密信。羊皮纸上"共图大业"西字墨迹未干，却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将军，蔡姑娘请您去医庐一趟。"阿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破了寂静。陈远转身，看见她手中捧着陶罐，药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医庐内，哀嚎声此起彼伏。受伤的士卒躺在草席上，蔡琰正指挥流民女子为他们换药。她发间插着的木簪己折断，素衣上的血迹凝结成暗褐色，却依旧有条不紊地安排着救治工作。"右胸贯穿伤的，用金疮药混着艾草灰敷；腿骨断裂的，夹板要再加固......"
"蔡姑娘，这位兄弟怕是撑不过今夜了。"一名老妇哽咽着说。蔡琰快步上前，查看伤者的瞳孔，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用这个。"她倒出一粒褐色药丸，喂进伤者口中，"这是用当归、三七和......"
陈远注意到她欲言又止的神情，待人群稍散，才低声询问："那药丸......"
"是按照将军之前说的'抗生素原理'研制的。"蔡琰压低声音，"用发霉的豆腐和艾草反复提纯，虽不能根治，但能暂缓感染。"她望向门外，"只是药材快见底了，得派人去嵩山采药。"
正说着，老周匆匆赶来，身后跟着个灰衣汉子："将军，洛阳的暗子回来了！"
暗子浑身是血，膝盖一软跪倒在地："大人，玄冥阁......他们在太极殿挖出了青铜棺椁！守殿的禁军都被换成了死士，张让那老贼亲自坐镇！"他剧烈咳嗽，嘴角溢出鲜血，"还有......袁绍败退途中，与玄冥阁的人秘密会面......"话音未落，便气绝身亡。
陈远脸色骤变。袁绍与玄冥阁勾结，意味着刚结束的战事不过是阴谋的开始。他展开舆图，洛阳、冀州、许昌三地被朱砂连成三角，宛如一张逐渐收紧的巨网。
"必须派人潜入洛阳。"蔡琰看着舆图，"探明青铜棺椁的秘密，或许能找到对付玄冥阁的关键。"
当夜，陈远召集核心成员商议。荀彧抚须沉思："彧可修书给洛阳故交，为暗探谋个文书。但此行凶险异常......"
"我去。"阿月突然站起，"医庐的事己安排妥当，而且......"她从袖中掏出一个竹筒，"新制的'毒烟弹'，加入了曼陀罗花粉，比上次的威力更强。"
陈远正要开口劝阻，却被阿月坚定的目光打断。最终，他挑选了九名身手矫健的士卒，组成潜入小队。临行前，他将改良后的诸葛弩交给阿月："多加小心，一旦暴露，立刻撤离。"
洛阳城依旧繁华，朱雀大街上车水马龙。阿月扮成药商之女，带着众人混在人流中。他们凭借荀彧的书信，顺利取得了太医院的采买文书，得以出入宫城。
第三日深夜，小队摸到冷宫附近。借着月光，阿月看见殿内灯火通明，数十名黑衣武士把守，正是玄冥阁的装束。她示意众人隐蔽，从怀中掏出听瓮贴在地面。
"还有三日，阵法便可完成。"黑袍使者的声音传来，"届时，天下诸侯皆为棋子......"
突然，一阵金属摩擦声响起。阿月心头一紧，正要撤离，却见一名小宦官神色慌张地跑出殿门。她当机立断，甩出绳索将其套住，拖进阴影中。
"别杀我！别杀我！"小宦官颤抖着说，"他们......他们要复活'天鬼'，用天子的血祭祀......"
话音未落，冷宫方向传来警报声。阿月瞳孔骤缩："暴露了！快走！"
殿门大开，黑袍使者率领众人追出。阿月带着小队在错综复杂的宫道中奔逃，身后箭矢不断射来。一名士卒为保护她，背部中箭倒地，阿月含泪将一枚药丸塞进他口中："坚持住！"
他们逃至一处偏僻角落，却发现去路被堵。前方，数十名玄冥阁杀手呈扇形包围过来，为首之人手持弯刀，脸上的刺青狰狞可怖。
千钧一发之际，巷口突然传来马蹄声。一支骑兵队冲来，领头的将领大喝："何方鼠辈，敢在洛阳城行凶！"竟是曹操安插在洛阳的暗桩！
阿月趁机突围，与骑兵会合。混战中，她的手臂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但仍死死护着怀中记录情报的竹简。终于，他们杀出重围，连夜赶回营地。
陈远看着昏迷不醒的阿月，又听了幸存者的汇报，心中翻涌着滔天巨浪。玄冥阁的阴谋远超想象，而更让他不安的是，天子竟也被卷入其中。
"必须立刻告知曹操。"荀彧神色凝重，"若让玄冥阁得逞，天下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蔡琰则在一旁沉思："青铜棺椁、天子祭祀、复活天鬼......这些看似荒诞的说法，或许与古代失传的秘术有关。我记得家父曾收藏过一本《拾遗记》，里面记载过类似的......"
她的话被突然闯入的斥候打断："报！袁绍大军再次集结，正向我营地而来！同时，黑山军余部也在太行山脉移动！"
陈远握紧拳头，眼中闪过寒光。袁绍这是要趁着他们虚弱之际，一举剿灭。而玄冥阁的阴谋，恐怕也到了最后的阶段。
"传令下去，全军进入一级戒备。"陈远的声音冰冷如铁，"这次，我们不仅要守护营地，更要揭开玄冥阁的真面目！"
夜幕降临，营地内灯火通明。陈远站在城墙上，望着北方的星空。寒风呼啸，仿佛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而他，早己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战的准备，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他也要踏出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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