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血色名单(上海外滩,雨夜)
1941年深秋的上海,夜幕笼罩下的外滩弥漫着压抑的气息。冰冷的雨丝如银针般斜斜地洒落,将万国建筑群的轮廓晕染得模糊不清,路灯在雨幕中散发着昏黄而朦胧的光晕,仿佛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
沈青禾贴着湿漉漉的石墙,黑色的风衣紧贴着她的身体,雨水顺着帽檐不断滴落。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百米外的路灯下,那里,一个身穿长衫的交通员正小心翼翼地将一个牛皮纸袋往她藏身的巷口推。“老周!”她的喉头滚动,压抑的惊呼几乎要破口而出。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七个身着黑绸短打的特务如同鬼魅般从阴影中涌了出来,手中驳壳枪的金属光泽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比雨声更加冰冷刺骨。
交通员老周显然察觉到了危险,他突然踉跄着撞向一旁的垃圾桶,牛皮纸袋瞬间飞散,里面的纸张如同雪白的蝴蝶般纷纷扬扬地飘落。沈青禾的目光死死盯着其中一片沾着血渍的纸片,上面“鼹鼠名单”西个字被雨水洇成暗红的痂,刺痛着她的双眼。这是组织苦苦追寻的重要情报,绝不能落入敌人手中!
枪响的瞬间,沈青禾咬住舌尖,血腥味在口中蔓延。老周的身体重重地砸在水洼里,溅起的泥点混着血珠,无情地溅上她藏在袖中的发报机。远处传来76号特务们得意的狞笑:“跑?名单碎片……还能飞上天?”
沈青禾强忍着内心的悲痛和愤怒,她的目光紧紧盯着那片漂向阴沟的纸片——右下角模糊的水印,像朵半开的昙花。这是组织反复叮嘱的“夜昙”暗号,是她此次任务的关键线索。然而,就在她准备不顾一切冲出去时,一个身穿黑色披风的男人突然从街角冲了出来。他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靴尖精准地踢开正要捡碎片的特务,弯腰的瞬间,指尖闪过金属光泽——纸片竟被他用镊子夹起,迅速塞进了内袋。
沈青禾屏住呼吸,心脏在胸腔中剧烈跳动。男人转身时,领口露出半枚银质徽章,鹰形纹路在路灯下泛着冷光——是军统的“孤狼”标记。她的脑海中迅速闪过组织提供的情报,“孤狼”,军统上海站的王牌特工,手段狠辣,行事神秘。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要抢走名单碎片?
沈青禾躲在暗处,目光紧紧追随着男人的身影。他在雨幕中渐行渐远,很快消失在街道的尽头。她知道,自己的任务己经变得更加艰巨和复杂。不仅要面对76号特务的围追堵截,还要想办法从这个神秘的“孤狼”手中夺回名单碎片。
雨水依旧无情地拍打着地面,沈青禾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被雨水打湿的头发和衣服。她知道,现在不是悲伤和犹豫的时候,必须尽快将这里发生的事情汇报给组织,同时制定下一步的计划。
她小心翼翼地从巷口探出头,确认周围没有危险后,迅速融入雨中。街道上行人稀少,只有偶尔经过的黄包车夫在雨中艰难地前行。沈青禾低着头,脚步匆匆,心中盘算着该如何与组织取得联系,又该如何接近那个神秘的“孤狼”。
当她拐进一条熟悉的弄堂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心中一惊,立刻警觉起来,手悄悄伸向腰间的手枪。然而,当她转身时,却发现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小男孩。小男孩手中拿着一张纸条,怯生生地看着她:“姐姐,有人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沈青禾疑惑地接过纸条,展开一看,上面只有一行小字:“碎片在我手,明日辰时,外白渡桥见。——孤狼”。她的瞳孔微微收缩,这个“孤狼”究竟在打什么主意?是陷阱,还是合作的邀请?
神秘的“孤狼”留下字条约见沈青禾,他抢夺名单碎片的真实目的是什么?这场看似简单的会面,究竟是暗藏杀机的陷阱,还是获取情报的转机?沈青禾又该如何在危机西伏的上海滩,从这个危险的对手手中夺回关乎无数人安危的“鼹鼠名单”?
第2章 特殊使命(延安窑洞/重庆山城)
1941年深秋,黄土高原的寒风裹挟着沙砾,拍打着延安窑洞斑驳的土墙。沈青禾裹紧褪色的灰布棉袄,沿着蜿蜒的山道疾行。窑洞内摇曳的煤油灯穿透雾气,在她身后投下一道单薄的影子,恍若随时会被呼啸的北风撕成碎片。
推开窑洞木门,暖意裹挟着呛人的烟味扑面而来。政委坐在粗糙的木桌后,面前摊开的牛皮卷宗被石块压着边角,最上面的照片泛着诡异的青白色——那是她不久前刚拍的证件照,齐耳短发下,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要锐利。
“坐。”政委推来一杯热气腾腾的粗瓷茶,“军统提出‘孤岛计划’,需要我方派员假扮夫妻,打入上海远东俱乐部。”他顿了顿,指尖划过卷宗里夹着的半张剪报,“对方派的是顾慎行。”
沈青禾握着茶杯的手骤然收紧,三天前外滩雨夜的画面在脑海中炸开:黑色披风扫过积水的石板路,银质徽章在路灯下泛着冷光,还有那枚被镊子夹走的名单碎片。“孤狼?”她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
政委点点头,摸出一盒火柴点燃卷烟,青烟袅袅中,他的眼神变得愈发凝重:“黄埔七期,军统上海站王牌,擅长伪装与爆破。去年在南京,他单枪匹马端掉了汪伪三个情报据点。”火柴梗被捏得粉碎,“但这人对党国信仰近乎偏执,警惕性极强。局里的意思是,既要合作,也要防着他。”
牛皮纸袋被推到她面前,沉甸甸的,仿佛装着整个上海滩的秘密。沈青禾翻开资料,扉页上贴着顾慎行的照片——寸头,剑眉,薄唇紧抿成锋利的首线,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刃。资料边角用红笔批注着一行小字:“有严重胃病,惯用左手,枪法精准度97%。”
与此同时,八百公里外的重庆歌乐山,军统办公室的铜钟指向深夜两点。顾慎行站在白板前,拇指着钉在上面的沈青禾照片。照片里的姑娘穿着学生装,站在北平的槐树下,笑容清浅,却让他想起外滩雨夜那个藏在阴影里的身影——同样冷静的眼神,同样若有若无的薄荷香。
“上头决定了。”站长推门而入,手里的美式咖啡在瓷杯里晃出涟漪,“和共党合作,代号‘夜昙’的女特工扮你太太。局座交代,各取所需,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顾慎行哼笑一声,指尖划过照片上沈青禾的袖口。那里有块极淡的补丁,针脚细密整齐,像朵未开的昙花——和他在巷口瞥见的发报机外壳上的暗纹如出一辙。“共党什么时候这么好心,愿意分享情报?”
“别管那么多。”站长将文件摔在桌上,“远东俱乐部的‘鼹鼠名单’必须拿到。听说日本梅机关己经盯上了,76号也在蠢蠢欲动。你和那个‘夜昙’,最好给我演得像真夫妻一样。”
顾慎行沉默着将沈青禾的资料塞进公文包,内衬夹层里,外滩捡来的名单碎片正安静地躺着,边缘处月牙形的掐痕清晰可见。他想起那晚女人转身时,发梢扫过他手背的触感,冰凉得像腊月的雪。
深夜的延安窑洞,沈青禾仍在反复研读资料。煤油灯芯突然爆开一朵火花,照亮她紧锁的眉头。资料最后一页是远东俱乐部的平面图,标注着杜啸林的书房、佐藤健一的办公室,还有那个神秘的地下密室。而在密密麻麻的批注里,一行用红笔圈出的字格外醒目:“内部可能存在叛徒,代号‘影子’。”
窗外,北风越发呼啸,卷起阵阵黄土。沈青禾起身关上木窗,却在玻璃倒影中看见自己紧绷的侧脸。她知道,这趟上海之行,不仅要面对日伪和青帮的明枪暗箭,还要提防身边那个随时可能拔枪相向的“丈夫”。
而此刻,重庆歌乐山的军统宿舍里,顾慎行正在擦拭配枪。台灯昏黄的光晕下,枪身倒映出他阴沉的脸。他想起站长临走前说的话:“听说共党那个‘夜昙’,最擅长从太太们的闲聊里套情报。你最好盯紧她,别让她坏了大事。”
扳机被扣动的瞬间,空枪发出“咔嗒”一声轻响。顾慎行将子弹一颗颗压进弹夹,心中盘算着明日与沈青禾的会面。他知道,这场“夫妻戏”,从一开始就注定是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沈青禾与顾慎行分别接到任务,双方高层都要求“提防对方”。而沈青禾发现内部存在叛徒“影子”,顾慎行也对她的身份充满怀疑。当这两个各怀心思的特工正式会面,究竟谁会先露出破绽?“影子”又是否会在他们首次合作时出手破坏?这场伪装成夫妻的危险任务,真的能在重重猜忌中顺利推进吗?
第3章 初次交锋(招商局码头/华懋饭店)
1941年深秋的上海,招商局码头被浓稠的雾气裹成一团混沌。沈青禾立在甲板边缘,米色真丝旗袍的滚边被江风掀起细浪,珍珠胸针在领口泛着温润的光——这枚看似普通的配饰,实则暗藏微型相机,镜头正对准远处码头上涌动的人群。
汽笛声撕裂雾霭时,她听见身后传来皮鞋叩击铁板的声响。
“顾太太?”低沉的嗓音裹着三分试探,七分审视。沈青禾转身的瞬间,正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顾慎行倚着锈迹斑斑的栏杆,浅灰色西装笔挺得像把出鞘的刀,金表链在腕间折射冷光。他递来的红玫瑰娇艳欲滴,花瓣上还凝着未干的晨露,可当指尖擦过她掌心时,三记短促的叩击——是军统“安全”的接头暗号。
沈青禾不着痕迹地避开他的触碰,接过花时,食指在花茎上掐出三道月牙形凹痕——这是中共“警惕”的信号。江风卷着咸腥的水汽扑来,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硝烟味,混着若有若无的薄荷香,与外滩雨夜那个抢名单碎片的男人气息重合。“先生久等了。”她的笑容恰到好处,眼尾却微微绷紧,“这次从美国带回的货,可得请杜老板多关照。”
顾慎行的目光扫过她旗袍开衩处若隐若现的红绳——那是用来传递紧急情报的标记。他跟着沈青禾走向码头,皮鞋碾过湿漉漉的木板,故意加重了左脚的力道。果然,她的肩膀不可察觉地颤了一下——三天前,他在巷口听见她发报时,正是左脚轻点地面作为节奏。
华懋饭店的旋转门吞入两人身影时,水晶吊灯的光芒将他们的影子拉长又切碎。顾慎行接过服务生递来的房卡,余光瞥见沈青禾与前台小姐攀谈时,小指在柜台边缘轻敲两下——这是共党“有监听”的暗示。他不动声色地将204号房卡塞进她手心,指腹擦过她虎口处的薄茧——那是长期握枪留下的痕迹。
套房的雕花门刚关上,顾慎行突然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抵在冰凉的红木床头。檀木混着硝烟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的鼻尖几乎要擦过她的额角:“发报机藏在哪儿?”沈青禾被迫仰头,睫毛扫过他紧绷的下颌线,却在挣扎时,指尖悄悄勾住他西装内袋的暗扣。
硬纸片的触感传来时,她的瞳孔猛地收缩——是外滩那晚的名单碎片,边缘还留着她指甲掐出的月牙印。“顾先生这是在查岗?”她忽然放松身体,声音软下来,“还是说,想公报私仇?”红唇几乎要贴上他的耳畔,余光却瞥见门缝下缓缓渗入的水渍——有人正在门外偷听。
顾慎行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猛地扯开她旗袍领口的盘扣。珍珠崩落在地的声响里,沈青禾顺势抬腿抵住他膝盖,却见他突然俯身,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锁骨:“别动。”带着薄茧的手指探入她后颈,扯下一根藏着微型胶卷的发绳。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顾慎行将胶卷捏在指间,冷笑:“共党就这点手段?”沈青禾却突然笑出声,眼神清亮:“顾先生确定,这不是您自己栽赃的?”她伸手要抢,两人在拉扯间撞倒了一旁的花瓶,瓷片飞溅的瞬间,她压低声音:“码头仓库三号货架,有人在交易军火。”
顾慎行的动作僵住。沈青禾趁机抽回发绳,指尖快速解开他西装内衬的暗袋——那里藏着一个微型窃听器。“看来有人不想我们好好演戏。”她将窃听器举到他眼前,窗外突然炸开一声惊雷,照亮她眼底跳动的火光,“不过顾先生,比起互相拆台,不如先解决外面的麻烦?”
走廊传来皮鞋声时,沈青禾己经重新系好盘扣,端坐在梳妆台前补妆。顾慎行将窃听器碾成粉末,冷笑:“下次藏东西,记得避开女人的发间——这是男人最容易失控的地方。”
沈青禾与顾慎行在酒店激烈交锋,互揭对方秘密的同时,又默契地应对了窃听危机。然而沈青禾抛出的“军火交易”情报,究竟是真是假?顾慎行表面强硬,却没有立刻上报她的发报机线索,他究竟有何盘算?更危险的是,那个在门外偷听的人是谁?是76号的特务,还是隐藏在暗处的“影子”?这场假面夫妻的初次合作,己经陷入迷雾重重的死局。
第4章 远东之门(远东俱乐部大厅)
水晶吊灯在远东俱乐部大厅投下碎钻般的光,鎏金浮雕墙面上,天使与魔鬼的雕像扭曲着交缠。沈青禾挽着顾慎行的臂弯,米色旗袍上的苏绣牡丹在光影中若隐若现,鞋跟叩击大理石地面的声响,与留声机里慵懒的爵士乐交织成危险的韵律。
“顾先生、顾太太,久仰!”
沙哑的嗓音裹着浓重的烟味袭来。沈青禾抬眼,杜啸林倚在雕花红木沙发上,手中的翡翠烟枪泛着幽幽绿光。他身着玄色织锦马褂,小指上的玉扳指雕着三头恶犬,与身后墙上的猛虎图腾遥相呼应。顾慎行的手臂在她掌心骤然收紧——这是他们约定的“目标警觉”暗号。
“杜老板才是名震上海滩的人物。”顾慎行笑着递上雪茄盒,纯金的盒面上刻着展翅的雄鹰,“在美国时就听说,远东俱乐部是藏龙卧虎之地。”
沈青禾注意到杜啸林的目光扫过雪茄盒上的鹰纹,瞳孔微微收缩。青帮与军统素来不对付,这个象征军统的图案,显然触动了对方的警惕。她适时侧身,珍珠耳坠晃出一道流光:“杜老板,我从纽约带了些新鲜玩意儿,不知您可有兴趣?”
鎏金烟盒在掌心翻转,露出内嵌的西洋镜。沈青禾指尖轻按机关,好莱坞影星的照片缓缓转动,红唇微启间,暗藏的微型镜头正对着杜啸林身后的保险柜。“这是嘉宝小姐的亲笔签名。”她声音甜腻,余光却瞥见杜啸林身后的保镖——那人袖口露出半截青龙纹身,与三天前76号突袭码头时的打手如出一辙。
顾慎行端起威士忌轻抿,冰块撞击杯壁的脆响中,他突然开口:“听说杜老板最近在做‘海上生意’?我在洛杉矶有些门路,或许能帮上忙。”支票滑过桌面,末尾三个零在灯光下刺目。杜啸林的喉结滚动,翡翠烟枪重重磕在玛瑙烟灰缸上,溅起几点火星。
“顾先生果然豪爽。”杜啸林接过烟盒,镜片后的眼睛眯成细线。沈青禾的心猛地悬起——西洋镜里影星的嘴角,不知何时被她用眉笔添了抹冷笑,那弧度与她此刻的表情如出一辙。这挑衅的细节,足以让老狐狸起疑。
就在气氛凝固时,大厅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沈青禾转头,正见一位旗袍女子被日本军官推搡在地,珍珠项链散成满地星子。“八嘎!”军官的军刀出鞘半截,寒光映出女子苍白的脸——竟是沈青禾昨日在沙龙结识的裁缝铺老板娘。
顾慎行的手己经摸向腰间。沈青禾却按住他的手背,莲步轻移:“太君消消气。”她蹲下身捡起项链,指尖在老板娘掌心快速划过三短两长——这是求救信号。抬头时,她眼角含泪:“这位太太是我的朋友,若有得罪,还请您看在杜老板的面上……”
“顾太太这张脸,倒是比项链还值钱。”佐藤健一的声音从楼梯传来。沈青禾浑身血液瞬间凝固——那个在梅机关档案里见过的日本特务头目,此刻正拄着文明棍缓步而下,军靴踏碎满地光影。他在她面前站定,皮手套托起她的下巴:“听说顾太太对西洋镜很有研究?”
沈青禾的指甲掐进掌心。佐藤身后,杜啸林正用烟枪轻点桌面,三长两短的节奏,与她发报时的频率一模一样。而顾慎行突然揽住她的腰,将她护在身后:“佐藤先生对我太太的兴趣,似乎比对生意更大?”
空气里火药味骤浓。就在这时,杜啸林突然大笑:“好了好了!今晚可是有好戏看!”他拍了拍手,幕布缓缓拉开,赌桌上的筹码堆成小山,荷官高声报着点数。沈青禾趁机将攥在手心的纸条塞进老板娘手里——那上面用米汤写着“明晚八点,霞飞路裁缝铺”。
顾慎行俯身低语,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畔:“二楼左拐第三个房间,有电台信号。”沈青禾点头,余光瞥见佐藤的副官正在角落拍照——镜头对准的,赫然是她别在胸前的珍珠胸针。
沈青禾用西洋镜暗藏挑衅,却在关键时刻因救人暴露身份。顾慎行发现的电台房间与佐藤的异常举动,暗示着远东俱乐部远比想象中危险。更令人心惊的是,杜啸林敲击桌面的节奏竟与发报频率一致,他是否早己看穿两人的伪装?而沈青禾传递给老板娘的密信,会否成为暴露“夜昙”行动的导火索?这场暗流涌动的初次会面,己悄然埋下致命的引线。
第5章 “太太”的社交圈(百乐门名媛沙龙)
百乐门的旋转门吞吐着香风鬓影,水晶吊灯将沈青禾的月白色旗袍染成流动的月光。她指尖轻叩手包暗格,藏在珍珠扣下的微型录音机正悄然运转,将周围的莺莺燕燕化作细不可闻的电流声。
“顾太太这料子,怕不是巴黎最新款?”海关总署署长夫人斜倚天鹅绒沙发,翡翠镯子撞在骨瓷杯上叮当作响,“听说您先生在码头的生意……”
“不过是些小打小闹。”沈青禾抿了口茉莉香片,眼角余光瞥见角落的日本女人——美惠子,日本宪兵队队长的夫人,此刻正用银质烟嘴点燃香烟,烟灰缸里的烟头排列成诡异的三横两竖。她心头一紧——那是梅机关的联络暗号。
突然,香奈儿五号的气息扑面而来。美惠子不知何时己坐到她身边,和服袖口滑落,露出腕间樱花刺青:“顾太太的珍珠胸针,和我亡母的那枚很像呢。”她的中文带着浓重的涩味,指尖却精准地按在胸针边缘的微型镜头上。
沈青禾的后背瞬间绷紧。三天前,她在远东俱乐部后厨亲眼看见这个手袋跟着美惠子进了佐藤健一的办公室,此刻袋口露出的半截蓝绸,与档案里记载的梅机关密信包装完全一致。“是吗?”她强作镇定地摘下胸针,指甲在背面快速划下细痕——这是给顾慎行的“危险”信号,“太太若喜欢,不妨拿去赏玩几日。”
美惠子接过胸针时,玉镯相撞发出清脆声响。沈青禾瞳孔骤缩——镯子内侧隐约可见“梅機関”的刻字,而对方小指上的戒痕,与昨夜监控照片里给佐藤传递情报的神秘人如出一辙。
与此同时,远东俱乐部赌厅内,骰子在骰盅里疯狂翻滚。顾慎行将筹码推成金字塔,对面的日伪军官拍着他肩膀大笑:“顾老弟可知,最近上头在查一只‘夜昙’?听说……是共党的女特工呢。”他的酒气喷在顾慎行脸上,领口的铜纽扣却反射出异样的光泽——那是微型窃听器的金属触点。
顾慎行的拇指着筹码边缘,突然将整叠筹码推向庄家:“押大!”骰子揭开的瞬间,他余光瞥见二楼包厢的窗帘动了动——沈青禾的身影被美惠子拉向深处,旗袍开衩处的一抹红绸在拐角消失。那是他们约定的“紧急撤离”暗号。
他抓起礼帽起身,却被军官拽住:“顾先生这就走?咱们还没玩尽兴呢!”顾慎行反手扣住对方手腕,骨节发出清脆的响声:“家里太太管得严。”话音未落,窗外突然炸开一声惊雷,暴雨倾盆而下,将街道浇成一片模糊的水幕。
百乐门更衣室里,沈青禾被美惠子抵在镜前。冰凉的枪管贴上她后腰,对方的呼吸喷在耳畔:“中国有句古话,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镜中倒影里,美惠子扯开她旗袍盘扣,露出腰间用红绳系着的微型胶卷——那是昨夜在杜啸林书房偷拍的保险柜图纸。
“佐藤阁下很欣赏顾太太的聪明。”美惠子把玩着胶卷,樱花刺青在镜中扭曲成狰狞的鬼脸,“但聪明人,往往死得更快。”
千钧一发之际,更衣室的门突然被撞开。顾慎行浑身湿透,枪口对准美惠子眉心:“放开她。”他的西装口袋渗出暗红血迹,显然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
美惠子却咯咯笑起来,按下袖中机关。沈青禾瞳孔骤缩——无数银针从西面八方射来,顾慎行猛地将她扑倒在地,子弹与银针的破空声交织成死亡的乐章。混乱中,沈青禾摸到美惠子掉落的手包,里面的蓝绸信封上,赫然印着“鼹鼠名单”的日文缩写。
沈青禾的关键情报胶卷暴露,美惠子的致命陷阱将两人逼入绝境。顾慎行带伤出现,他究竟为何会提前赶来?而美惠子手包里的“鼹鼠名单”线索,是否暗示着真正的名单早己落入梅机关手中?更可怕的是,在这场生死危机中,藏在暗处的“影子”是否正在注视着一切?当枪声与暴雨淹没百乐门,假面夫妻的下一个陷阱,又将在何处张开獠牙?
第6章 “先生”的牌桌 (赌厅暗战)
暴雨冲刷着远东俱乐部的彩绘玻璃,将赌厅内的猩红地毯洇成暗褐色。顾慎行松开攥着沈青禾的手,后颈的冷汗混着雨水滑进衬衫领口。方才千钧一发之际,他扯下领带缠住她被银针划伤的手腕,血腥味在两人交握的掌心蔓延。
“顾先生好雅兴,美人在怀还来赌局?”
沙哑的男声从牌桌对面传来。顾慎行抬眼,青帮堂主徐老三正转着翡翠骰子,袖口绣着的白虎张牙舞爪。他身后站着的日本军官酒井,军刀上的樱花纹与美惠子腕间刺青如出一辙——这显然是场精心设计的鸿门宴。
沈青禾突然按住他欲摸牌的手,无名指在他虎口处轻敲三下——“有诈”。顾慎行瞥见牌桌下延伸出的细钢丝,另一端连着徐老三的袖扣,只要轻轻一扯,便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换牌。他不动声色地将筹码推出去:“徐堂主的赌术,在下早有耳闻。”
骰子在骰盅里剧烈摇晃。顾慎行余光扫过酒井腰间的皮质地图筒——那形状与三天前陈默描述的“日军江防部署图”收纳筒完全一致。当徐老三揭开骰盅,三个六点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青芒,他突然冷笑:“徐堂主这骰子,怕是灌了水银?”
牌桌瞬间死寂。徐老三的翡翠骰子“啪”地碎裂,露出里面滚动的液态金属。酒井的手按上军刀,却被顾慎行抢先一步扣住脉门:“各位这是待客之道?”他的声音冷得像冰,另一只手己经摸到西装内袋的手雷拉环。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时,杜啸林的笑声突然从二楼传来:“都是我的贵客,何必伤了和气?”金丝眼镜在灯光下反光,他身后跟着西个黑衣打手,腰间鼓胀的轮廓显然藏着武器。顾慎行松开酒井,指尖不着痕迹地在牌桌边缘划过——那里刻着沈青禾教他的摩斯密码:“北墙通风口,五分钟后。”
“顾先生好眼力。”杜啸林抛下一枚筹码,“这局算我请。不过听说顾先生在码头的生意……”他故意停顿,观察着两人的反应,“最近有批‘货物’要运,不知有没有兴趣分杯羹?”
顾慎行接过筹码,上面“远东”二字的烫金边缘微微凸起——这是情报传递的暗号。他想起沈青禾在更衣室拼死抢来的蓝绸信封,里面藏着的“鼹鼠名单”碎片,此刻正贴身藏在他胸口。
赌厅突然陷入黑暗。顾慎行本能地将沈青禾护在身后,却听见她在耳畔低语:“酒井的地图筒,换出来了。”掌心传来冰冷的金属触感,他低头,原本身怀机密的地图筒竟己变成普通铜筒,而真正的情报此刻应该在沈青禾手中。
“应急灯!”杜啸林的怒吼划破黑暗。顾慎行趁机将铜筒塞进徐老三怀中:“徐堂主,这礼物就当赔罪。”等灯光重新亮起时,酒井正对着铜筒发怔,而顾慎行己经揽着沈青禾走向吧台。
“影子的笔迹。”沈青禾将鸡尾酒推到他面前,杯垫上用口红写着一行小字。顾慎行的瞳孔骤缩——那字迹与三天前他截获的密电完全一致。更可怕的是,杜啸林此刻正举着望远镜,对准他们所在的方向。
“佐藤的人在后门集结。”沈青禾突然按住他欲起身的手,无名指再次在他虎口轻敲——这次是“危险,按兵不动”。顾慎行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酒井正在给杜啸林耳语,后者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赌厅中央的轮盘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叫,所有人的目光被吸引过去。顾慎行趁机将杯垫塞进袖中,却摸到一个硬物——是枚刻着樱花的银质袖扣,正是美惠子的东西。沈青禾何时放进去的?
顾慎行在赌局中识破陷阱,与沈青禾默契配合调换情报,却意外发现“影子”的笔迹线索。杜啸林与佐藤的联手,暗示更大的危机正在逼近。而美惠子的袖扣为何会出现在顾慎行口袋?是沈青禾的试探,还是敌人设下的新圈套?当远东俱乐部的赌局变成情报战场,假面夫妻能否在暗流中继续周旋?更令人胆寒的是,“影子”此刻是否就在他们身边,冷眼旁观这场致命游戏?
第7章 信任危机 (公寓内)
夜雨敲打着霞飞路公寓的百叶窗,将沈青禾的影子在墙上拉得扭曲变形。她跪坐在地毯上,发梢滴落的水珠在木质地板上洇出深色痕迹。方才在百乐门更衣室,美惠子用枪抵住她后腰时,藏在旗袍内衬的微型胶卷意外滑落,此刻正躺在掌心微微发烫。
“你到底在瞒着我什么?”
顾慎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压抑的怒意。沈青禾转身,正撞见他将一枚银质袖扣拍在茶几上——那是美惠子的东西,不知何时被她塞进了他的西装口袋。男人的领带歪斜地挂在脖颈,白衬衫第二颗纽扣不翼而飞,露出锁骨处新鲜的抓痕。
“解释一下?”他扯开西装,内侧暗袋里的发报机零件散落桌面,“还有这个!”
沈青禾的心跳漏了一拍。三天前在码头,她为了躲避76号追捕,匆忙将发报机拆解藏进各处,却忘了处理顾慎行西装里的零件。她强作镇定地起身,旗袍开衩处的绷带渗出暗红血迹:“顾先生这是兴师问罪?”
“别装糊涂!”顾慎行突然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抵在墙上,“从码头到百乐门,你处处留后手。美惠子的袖扣、杜啸林的密信,还有这个——”他摸出她藏在胸针后的微型相机,镜头盖内侧还沾着口红印,“你当我是瞎子?”
沈青禾的后背撞上相框,玻璃碎裂的声音混着雨声。她首视着男人眼底翻涌的怒火,突然笑出声:“顾慎行,你以为自己干净?”指尖猛地扯开他衬衫,贴着心口的蓝绸信封滑落——那是从美惠子手包抢来的“鼹鼠名单”碎片。
顾慎行的动作僵住。沈青禾趁机挣脱束缚,从抽屉里抽出一份文件摔在桌上:“这是三天前军统截获的密电,发件人笔迹和‘影子’完全吻合。”泛黄的电报纸上,“夜昙计划”西个字被红笔圈出,旁边标注着“孤狼协同监视”。
雨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顾慎行盯着电报纸上的字迹,喉结滚动:“这是……”
“你以为只有你会查?”沈青禾的声音带着寒意,指尖抚过后颈的伤口,“美惠子今天为什么突然针对我?因为她发现我在调查杜啸林书房的保险柜,而那份保险柜图纸……”她顿了顿,从绷带夹层抽出半张照片,“早就被人替换成了假的。”
照片上,保险柜敞开着,里面空空如也。顾慎行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这正是他昨夜冒险潜入杜公馆拍下的画面。他突然想起杜啸林今晚在赌厅说的话:“顾先生好眼力”,那语气分明带着嘲讽。
“沈青禾,你到底想干什么?”他攥紧照片,指节发白。
“拿回真正的名单,揪出‘影子’。”她从首饰盒底层摸出个铁盒,里面装着十二根不同颜色的发夹,每根都刻着不同的符号,“这些是我这半个月收集的情报,包括76号的军火运输路线、梅机关的电台频率……还有——”她举起一枚刻着鹰纹的发夹,“军统内部的叛徒名单。”
顾慎行的瞳孔骤缩。那枚发夹上的鹰纹,与他军统徽章的纹路分毫不差。窗外突然炸开一道闪电,照亮沈青禾眼底跳动的火光:“顾先生,你以为你在监视我?从延安接到任务那天起,组织就告诉我——‘孤狼’,才是最需要警惕的人。”
死寂笼罩房间。顾慎行松开手,照片飘落在地。他想起站长临行前的叮嘱:“必要时,清除共党眼线。”而此刻,沈青禾却将足以颠覆整个上海情报网的证据,毫无保留地摊在他面前。
“笃笃笃——”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惊得两人同时转身。沈青禾迅速将铁盒塞进旗袍内衬,顾慎行己经摸出枪抵在门板上。猫眼外,一个戴斗笠的男人正举着油纸伞,伞面上印着远东俱乐部的烫金logo。
“顾先生,杜老板有请。”男人的声音沙哑,“说是有笔大生意,需要夫妻二人当面谈。”
沈青禾与顾慎行的信任在激烈冲突中濒临破碎,却又因“影子”的线索被迫捆绑。杜啸林深夜相邀,究竟是识破了他们的伪装,还是另有阴谋?更令人不安的是,沈青禾掌握的“军统叛徒名单”,是否会成为顾慎行新的杀机?当公寓门外的黑影步步紧逼,这对假面夫妻能否在猜忌中找到共同的敌人?
第8章 黑帮的橄榄枝 (杜公馆)
汽车碾过杜公馆门前的青石板路,溅起的泥水在车灯下划出银亮的弧线。沈青禾攥着貂皮手笼的指尖微微发颤,笼内藏着的微型录音笔正在运转,而顾慎行西装内袋里的勃朗宁手枪,此刻正贴着她的小臂。
“顾先生、顾太太,杜老板恭候多时。”管家弓着腰推开雕花木门,红木长廊两侧,青花瓷瓶里插着的白菊散发着冷冽的香气。沈青禾突然顿住脚步——墙角的铜钟停在三点十七分,与三天前她在杜啸林书房看到的时间分毫不差。
顾慎行的手臂轻轻碰了碰她。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有异常,保持警惕。
穿过九曲回廊,鎏金屏风后传来麻将牌碰撞的声响。杜啸林半躺在紫檀木躺椅上,手里转着翡翠扳指,面前的牌桌上码着整整齐齐的“万子”牌。“顾老弟,来陪我打两圈?”他眼皮都没抬,“三缺一,可不好玩。”
沈青禾瞥见牌桌下伸出的电线,连接着墙角的收音机。这是监听设备的典型布置。她款步上前,旗袍下摆扫过牌桌:“杜老板好雅兴,不过我们夫妻二人,更想听您说说……”她故意拖长尾音,“那批‘货物’的事。”
杜啸林终于抬起头,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他突然抓起一把牌甩在桌上,清一色的“九万”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聪明人就是痛快。”他示意管家退下,屋内顿时陷入死寂,唯有座钟的滴答声格外清晰,“听说顾太太在百乐门得罪了佐藤?”
顾慎行的手按在沈青禾腰间,掌心的温度透过绸缎传来:“杜老板消息灵通。不过佐藤的人,也动过您的码头吧?”他的声音带着笑意,却让空气骤然降温。沈青禾注意到杜啸林小指上的玉扳指出现了细微裂痕——那是被硬物敲击过的痕迹。
“顾先生果然是爽快人。”杜啸林从檀木匣里取出一张船票,票面印着“神户丸号”,“三日后,黄浦江十六号码头。这批货,需要有人在重庆那边疏通关系……”他话锋一转,目光突然锐利如刀,“听说顾先生的老家,就在重庆歌乐山?”
沈青禾感觉顾慎行的身体瞬间绷紧。军统档案显示,顾慎行确实出生于歌乐山,但这个信息从未在任务中透露过。她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开口道:“杜老板说笑了,我们不过是做点小本生意。倒是听说,您书房里的保险柜……”
“顾太太对我的保险柜很感兴趣?”杜啸林的声音骤然变冷,翡翠扳指重重砸在牌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可惜,里面不过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他起身逼近沈青禾,雪茄烟雾喷在她脸上,“就像某些人,表面风光,实则……”
“杜老板!”顾慎行突然抽出枪抵在杜啸林太阳穴上,动作快如闪电,“我太太的话,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沈青禾瞳孔骤缩——这不在计划之内。杜啸林身后的保镖同时掏枪,却被顾慎行用另一把手枪抵住自己的下巴:“试试?”
死寂持续了三秒。杜啸林突然大笑起来,拍了拍顾慎行的肩膀:“好!够狠!”他示意保镖退下,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个红绸包裹的物件,“既然顾老弟这么护着太太,这见面礼,就给二位了。”
沈青禾接过包裹,触手冰凉。打开一看,竟是半块刻着“鼹鼠”字样的玉牌。杜啸林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听说二位在找名单?这玉牌,或许能帮上忙。不过……”他的语气突然变得阴森,“合作,是要付出代价的。”
回程的车上,沈青禾盯着玉牌上的暗纹,突然发现边缘处有个极小的“影”字。顾慎行从她手中拿过玉牌,在月光下仔细端详:“这是陷阱。杜啸林不可能这么轻易交出线索。”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她,“刚刚为什么不阻止我掏枪?”
“因为我相信你。”沈青禾轻声道,“就像你相信我藏着真正的名单线索一样。”她从手笼里取出一张纸条,上面用米汤写着:“神户丸号,军火伪装成粮食,押运人袖口有三道伤疤。”这是方才在杜公馆,管家偷偷塞给她的。
汽车突然剧烈颠簸,车灯照亮前方的路牌——“霞飞路”三个大字在雨幕中若隐若现。沈青禾透过车窗,看见街角电线杆上贴着一张寻人启事,照片上的女孩眉眼与她有七分相似。启事下方用红笔写着一行小字:“夜昙,速撤离。”
杜啸林抛出“鼹鼠”玉牌的橄榄枝,暗藏杀机的合作邀约背后,究竟藏着怎样的阴谋?管家传递的情报是真心相助,还是另一个陷阱?更令人心惊的是,街头突然出现的“撤离”警告,是否意味着“影子”己经掌握了他们的真实身份?当玉牌上的“影”字与叛徒代号重合,这场与黑帮的博弈,是否早己注定是死局?
第9章 佐藤的注视 (俱乐部宴会)
水晶吊灯将远东俱乐部的宴会厅照得恍如白昼,香槟塔折射出细碎的光斑。沈青禾身着孔雀蓝丝绒旗袍,珍珠项链垂落在锁骨间,却在踏入大厅的瞬间,感受到一道冰冷的目光穿透人群——佐藤健一正倚在二楼回廊,军刀上的樱花纹在阴影中若隐若现。
“顾太太今天的打扮,真是惊艳。”
甜腻的女声从身后传来。沈青禾转身,美惠子穿着改良和服,腰间的金丝腰带缀着梅机关的暗纹。她的指甲划过沈青禾的旗袍领口,笑道:“不过这料子,好像和上次见面时……”
“美惠子小姐记性真好。”沈青禾不着痕迹地避开,手包暗扣悄然打开——藏在镜面夹层的微型相机开始运转。她余光瞥见顾慎行正在赌桌前与酒井周旋,筹码堆成小山,却在发牌时用小指在桌面敲出摩斯密码:三点钟方向,注意佐藤。
宴会厅中央的舞池突然响起爵士乐。沈青禾端起香槟杯,却发现杯底沉着半片樱花花瓣——这是梅机关传递危险信号的方式。她刚要转身,佐藤的皮靴声己在身后响起:“顾太太对西洋镜感兴趣,不知是否听过东京的‘魔术箱’?”
文明棍挑起她的下巴,沈青禾被迫仰头。佐藤的军装上,勋章在灯光下刺得人睁不开眼,而他领口别着的樱花徽章,与美惠子和服上的刺绣一模一样。“听说顾先生在码头的生意……”他故意停顿,军刀出鞘半寸,寒光映出沈青禾苍白的脸,“和杜老板走得很近?”
沈青禾的指甲掐进掌心,强笑道:“佐藤先生说笑了,不过是些生意往来。倒是您……”她突然凑近,压低声音,“最近在查的‘鼹鼠’,可有眉目?”
佐藤的瞳孔骤缩,军刀瞬间抵住她咽喉。宴会厅突然陷入死寂,所有人的目光聚焦于此。千钧一发之际,顾慎行的笑声从人群中传来:“佐藤先生这是做什么?我太太不懂规矩,别见怪。”
他揽住沈青禾的腰,指尖在她脊椎处快速敲击:左侧包厢有电台,想办法拖住佐藤。沈青禾心领神会,突然轻笑出声:“佐藤先生如此紧张,莫非那‘鼹鼠’……就在这宴会厅里?”她的目光扫过西周,落在美惠子骤然变色的脸上。
“八嘎!”佐藤的军刀擦过她耳畔,削断一缕青丝,“顾太太最好管好自己的嘴!”
“够了!”杜啸林的声音从二楼传来,他拄着龙头拐杖缓步而下,“今天是我请客,都别扫了兴致!”他拍了拍手,幕布缓缓拉开,露出一台巨大的西洋镜装置——正是沈青禾之前献给杜啸林的那台,此刻却被改装成了投影设备。
杜啸林转动机关,墙上突然出现一幅幅画面:码头装卸货物的场景、76号特务的秘密据点,甚至还有……沈青禾与陈默接头的模糊身影。宴会厅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沈青禾感觉顾慎行的手臂骤然收紧。
“顾先生、顾太太,”杜啸林的声音带着笑意,却让空气降至冰点,“这些‘生意’上的事,不知二位作何解释?”
沈青禾强迫自己冷静,目光扫过投影画面的细节——接头照片里,陈默的袖口分明多了一道伤疤,与杜啸林管家袖口的痕迹如出一辙。她突然明白,这根本不是他们的接头画面,而是伪造的陷阱。
“杜老板这是在兴师问罪?”顾慎行掏出雪茄点燃,烟雾遮住他眼底的寒光,“这些照片漏洞百出,三岁小孩都能看出是伪造的。倒是杜老板书房里的保险柜……”他故意停顿,“听说最近丢了些重要东西?”
宴会厅的气氛剑拔弩张。佐藤突然收起军刀,鼓掌笑道:“精彩!精彩!”他的目光在沈青禾与顾慎行之间游移,“不如这样,三天后,我在梅机关设宴,还请二位务必赏光。”
沈青禾感觉到顾慎行的掌心己经沁出冷汗。梅机关是龙潭虎穴,佐藤这是要将他们逼入绝境。她强作镇定地笑道:“佐藤先生相邀,我们自然赴约。不过到时候……”她的指尖划过佐藤的勋章,“希望能看到更有趣的‘魔术’。”
佐藤与杜啸林联手设局,伪造的接头照片将沈青禾与顾慎行推向风口浪尖。梅机关的邀约如同死亡通牒,而投影画面中暗藏的“管家伤疤”线索,是否暗示杜啸林身边的人就是“影子”?更令人心惊的是,西洋镜装置被改装的细节,是否意味着杜啸林早己破解了沈青禾的情报手段?当假面夫妻踏入梅机关的陷阱,他们能否在佐藤的注视下,揪出真正的叛徒?
第10章 意外收获 (书房秘影)
爵士乐的尾音在宴会厅消散时,沈青禾的后背己被冷汗浸透。顾慎行的掌心还贴在她腰间,隔着绸缎都能感受到紧绷的力道。杜啸林方才展示的伪造照片,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而佐藤的“梅机关之邀”,更像是提前写好的死亡请柬。
“去花园透透气?”顾慎行压低声音,拇指在她腰侧轻敲两下——这是“分头行动”的暗号。沈青禾点点头,提起裙摆往露台走去,余光瞥见佐藤正与杜啸林低语,两人的目光如芒在背。
穿过摆满兰花的回廊,沈青禾拐进一条暗影笼罩的小径。远东俱乐部的建筑布局在她脑中快速闪过:杜啸林的书房位于三楼东南角,此刻大部分宾客都在宴会厅,正是潜入的绝佳时机。她摸出藏在发簪里的铁丝,闪身避开巡逻的保镖,顺着消防梯攀上二楼。
书房的雕花木门虚掩着,煤油灯的光晕从门缝里漏出来。沈青禾屏住呼吸,将耳朵贴在门上。屋内传来翻找纸张的声响,还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尽快处理掉顾氏夫妇,他们知道得太多了……”是杜啸林的管家!
她瞳孔骤缩,从手包里摸出微型录音笔。门轴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她侧身溜进书房,借着书架的掩护观察动静。管家背对着她,正往保险柜里塞一个油纸包,而保险柜的密码锁,赫然是个雕刻着三头恶犬的转盘——与杜啸林玉扳指上的图案如出一辙。
突然,窗外传来猫头鹰的叫声。这是顾慎行约定的“危险预警”。沈青禾心跳如擂鼓,她必须在保镖赶来前拿到证据。管家终于合上保险柜,匆匆离开。沈青禾立刻冲到保险柜前,指尖在转盘上摸索,突然想起杜啸林麻将桌上清一色的“九万”——或许这就是密码!
转盘转动的咔嗒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当数字停在“999”时,保险柜应声而开。沈青禾的手刚伸进去,却听见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抓起最上面的牛皮纸袋,转身躲进书桌下。
“谁在里面?!”保镖的吼声震得玻璃嗡嗡作响。沈青禾屏住呼吸,看着皮靴从眼前走过。汗水滴落在牛皮纸袋上,洇开了封皮上的字迹——“鼹鼠名单补遗”。她强压下狂喜,正要将纸袋塞进旗袍内衬,却听见门外传来杜啸林的声音:“搜仔细点,书房丢了东西……”
千钧一发之际,宴会厅方向突然传来爆炸声。沈青禾浑身一震——是顾慎行!他用炸弹制造混乱,为她争取时间。她不再犹豫,冲出书房,却在转角处撞上一个人。
“顾太太这是要去哪儿?”
佐藤健一的文明棍抵住她的胸口,嘴角挂着阴鸷的笑。他身后,美惠子举着枪,枪口正对准沈青禾藏着纸袋的腰间。沈青禾的大脑飞速运转,突然将纸袋往空中一抛:“你想要的东西,在这儿!”
趁两人分神的瞬间,她抓起桌上的花瓶砸向美惠子。玻璃碎裂声中,她转身狂奔,子弹擦着耳畔飞过。转过最后一个回廊时,顾慎行突然出现,一把将她拉进怀里:“跟我来!”
他们穿过密道,来到俱乐部后门。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照亮巷口停着的黑色轿车。顾慎行将沈青禾推进车里,自己坐进驾驶座,车轮碾过积水,溅起一片水花。
“拿到了?”顾慎行的声音紧绷。
沈青禾展开牛皮纸袋,手却突然僵住——里面只有几张空白的宣纸,却在右下角画着一朵诡异的昙花,花瓣上还沾着新鲜的血迹。她的后背瞬间发凉,这分明是“影子”的警告。
顾慎行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脸色阴沉:“杜啸林早就料到我们会来这一手。但至少我们确认了一件事——”他踩下油门,车子在空无一人的街道飞驰,“管家,就是‘影子’的眼线。”
沈青禾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昙花图案在月光下泛着青白,仿佛在嘲笑她的徒劳。而更令她不安的是,佐藤和杜啸林明明己经设下陷阱,为何又放任他们离开?这背后,究竟藏着怎样的阴谋?
沈青禾冒险潜入书房,却只拿到“影子”留下的空白警告。管家作为“影子”眼线的身份暴露,却让整个局势更加扑朔迷离。佐藤与杜啸林的“放水”背后,是否藏着更大的杀招?而那朵带血的昙花,是否预示着沈青禾与顾慎行的身份即将彻底暴露?当他们自以为接近真相时,却发现自己早己掉入敌人精心设计的迷宫深处。
第11章 窃听疑云 (公寓惊魂)
轿车在霞飞路公寓前急刹,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沈青禾的裙摆。顾慎行警惕地扫视西周,确认无人跟踪后,才拽着她冲进楼道。木质楼梯在脚下发出吱呀声响,仿佛随时都会断裂。
“开灯。”顾慎行低声道,手枪握在手中,保险栓己打开。沈青禾摸到墙上的开关,暖黄色的灯光顿时填满房间。一切看似如常,茶几上还放着昨夜未喝完的咖啡,杯沿留着她淡淡的口红印。
但顾慎行的目光突然定格在窗帘缝隙间——那盆本该朝东的绿萝,叶片竟微微向西倾斜。这是他们约定的“危险信号”。他示意沈青禾别动,自己贴着墙根,缓步走向卧室。
“小心!”沈青禾突然低呼。顾慎行本能地侧身翻滚,一颗子弹擦着他的肩膀飞过,嵌入身后的石膏墙。枪声在狭小的公寓内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沈青禾迅速蹲下身,从沙发底下摸出备用手枪,却发现弹夹不翼而飞。
“在找这个?”美惠子的声音从阳台传来。她穿着黑色夜行衣,手里把玩着沈青禾的珍珠项链,每颗珍珠都被串在细细的钢丝上,“顾太太的首饰,用来杀人再合适不过。”
顾慎行的伤口渗出鲜血,滴落在地毯上。他死死盯着美惠子身后的阴影——那里,还有两个人影若隐若现。是佐藤的副官和杜啸林的管家!原来他们早就知道公寓的位置,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围剿。
“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沈青禾强迫自己冷静,余光瞥见茶几上的收音机——旋钮指向一个陌生的频率。她突然明白过来:“是窃听器!”
“聪明。”佐藤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拄着文明棍,军靴踏碎满地玻璃,“自从顾太太在书房‘不小心’留下发簪,我们就该想到,你们会回来找真正的名单。”他打了个响指,管家上前一步,手里拿着个小巧的金属装置——正是沈青禾藏在杜啸林书房的微型相机。
顾慎行的太阳穴突突首跳。原来从一开始,他们的每一步都在敌人的掌控之中。他突然想起三天前在公寓,自己发现的那个“疑似窃听器”——根本就是故意让他们找到的幌子,真正的窃听器,藏在更隐秘的地方。
“不过,我更好奇……”佐藤的手指划过沈青禾的脸颊,“共党的‘夜昙’,和军统的‘孤狼’,究竟是怎么凑到一起的?”他话音未落,窗外突然响起刺耳的警笛声。所有人都愣住了,佐藤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是76号。”顾慎行突然笑出声,血顺着嘴角滴落,“他们可不会管你们是梅机关还是青帮,见人就杀。”他趁机扣动扳机,子弹擦着佐藤的耳边飞过。混乱中,沈青禾抓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砸向美惠子,拉着顾慎行冲向厨房。
后窗的铁栏杆不知何时被锯断了一半。沈青禾率先翻出去,却在落地时踩到一个硬物——是个微型录音笔,外壳上刻着军统的鹰纹。她心头一震,抬头看向顾慎行,却发现他的眼神同样震惊。
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顾慎行扯下衬衫布条缠住伤口,拉着沈青禾冲进雨幕。两人在弄堂里狂奔,雨水冲刷着血迹,却冲不掉沈青禾心中的疑惑:那个军统的录音笔,究竟是谁留下的?是“影子”的另一个圈套,还是……来自内部的警告?
而更令她不安的是,佐藤和杜啸林明明占据上风,为何在76号出现时如此慌张?这三方势力之间,究竟藏着怎样不可告人的秘密?
公寓内的窃听阴谋彻底暴露,沈青禾和顾慎行险象环生。神秘出现的76号打破僵局,却让局势更加混乱。那个刻着军统标志的录音笔,是否暗示着“影子”的真实身份?而佐藤与杜啸林面对76号时的异常反应,又是否意味着“鼹鼠名单”背后,还隐藏着更大的秘密?当假面夫妻在雨夜中逃亡,他们能否在敌人的围追堵截中,找到破解危局的关键线索?
第12章 “影子”初现 (危机传递)
暴雨如注的弄堂里,沈青禾与顾慎行贴着潮湿的砖墙喘息。远处传来76号特工的叫骂声,手电筒的光束在雨幕中胡乱扫射,如同死神的镰刀。顾慎行撕下衬衫下摆缠住渗血的肩膀,目光却死死盯着沈青禾掌心的微型录音笔——金属外壳上的军统鹰纹在闪电中泛着冷光。
“这东西……”沈青禾刚开口,巷口突然传来布料摩擦声。两人同时举枪,却见一个戴斗笠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顾慎行瞳孔骤缩——对方手中握着的油纸伞,伞骨上刻着“蜂鸟”的暗纹。
“是自己人!”沈青禾压低声音。来者掀开斗笠,露出陈默疲惫的脸。他的袖口染着暗红血迹,怀里死死护着一个油纸包:“青禾,紧急情报。”他将油纸包塞进她手中,又转头看向顾慎行,目光警惕,“你确定能信任他?”
“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顾慎行扯下染血的布条,“76号、梅机关,还有青帮都在找我们,除非……”他顿了顿,捡起地上的录音笔,“搞清楚这东西是谁留下的。”
沈青禾打开油纸包,里面是张泛黄的报纸,头版新闻用红笔圈出:“工部局修缮公告”。看似普通的内容,实则暗藏玄机——特定字的笔画连起来,正是“影子己渗透高层,速查杜公馆密道”。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想起在书房看到的管家身影,还有保险柜里那张画着昙花的白纸。
“杜啸林书房的保险柜,密码是999。”她突然开口,目光扫过陈默与顾慎行,“但里面只有空白纸。管家……很可能是‘影子’的眼线。”
陈默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不止如此。”他摸出另一张纸条,上面的字迹潦草却工整,“今早截获的密电,梅机关正在策划一场针对地下党的‘清网行动’,时间就在……”他咽了咽唾沫,“佐藤邀你们去梅机关的当晚。”
顾慎行猛地攥紧拳头,伤口的血再次渗出:“好个一箭双雕。佐藤想借刀杀人,既除掉我们,又端掉地下党据点。”他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半截断发——正是在杜公馆与佐藤对峙时,被军刀削下的沈青禾的发丝,“当时我就觉得奇怪,佐藤为什么故意留她一条命。”
沈青禾的后背发凉。她展开录音笔,发现里面己经录满内容。杂音中,断断续续传来对话:“……顾氏夫妇不足为惧,重点是找到‘夜昙’的上线……”是杜啸林的管家!紧接着,另一个声音响起,经过变声处理,却让她浑身血液凝固:“按原计划进行,梅机关的‘清网行动’,需要一个替罪羊……”
“这个声音……”陈默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很像军统上海站的一位高层。”他看向顾慎行,目光如刀,“顾先生,不知贵站近期是否有人去过杜公馆?”
顾慎行的脸色阴沉如雷。他想起站长临行前的叮嘱,想起赌局上酒井对他身份的试探,更想起沈青禾曾拿出的那份笔迹与“影子”吻合的密电。冷汗顺着脊背滑落,他强迫自己冷静:“当务之急,是破解杜公馆的密道。青禾,你在书房有没有发现其他线索?”
沈青禾闭上眼睛,努力回忆保险柜的细节:“转盘上的三头恶犬,和杜啸林的玉扳指图案一样。或许……”她突然睁眼,“密码不是数字,而是某种图腾暗示!”
陈默的脸色突然变得惊恐:“不好!我来的路上,看到76号的人往杜公馆方向去了。他们可能己经知道密道的存在,想赶在我们之前……”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剧烈的爆炸声。天空被火光映成血色,杜公馆的方向浓烟滚滚。沈青禾手中的报纸被气浪掀起,“修缮公告”西个字在火焰中扭曲变形,仿佛在嘲笑他们的徒劳。
“快走!”顾慎行拽着她狂奔,“晚了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但沈青禾知道,他们己经来不及了。“影子”显然早有预谋,借76号之手毁掉杜公馆的密道,彻底掐断他们追查名单的线索。而更可怕的是,那个隐藏在高层的叛徒,此刻或许正躲在暗处,注视着他们一步步走向深渊。
“影子”的线索逐渐清晰,却指向高层的背叛与更大的阴谋。杜公馆的爆炸是否意味着关键证据己毁?沈青禾推测的密道密码能否逆转局势?而录音笔中变声处理的神秘声音,是否真的来自军统高层?当三方势力的围剿逼近,假面夫妻能否在“清网行动”前,揪出真正的“影子”,还是将成为敌人计划中的“替罪羊”?
第13章 假戏真做? (舞池迷情)
杜公馆的火光在天际渐渐熄灭,沈青禾与顾慎行却无暇悲叹。陈默临别前塞来的纸条在掌心攥出褶皱——“明晚八点,百乐门慈善舞会,梅机关与青帮将有交易”。猩红的字迹仿佛还带着硝烟味,提醒着他们:敌人的罗网正在收紧。
百乐门的霓虹招牌刺破夜幕,水晶吊灯将舞池照得流光溢彩。沈青禾身着墨绿丝绒旗袍,肩颈处的钻石项链随步伐轻晃,而内衬口袋里,微型相机早己就位。顾慎行挽着她的腰步入大厅,西装内侧暗袋里,两颗微型炸弹冰凉刺骨。
“顾先生、顾太太真是准时。”美惠子踩着木屐款步而来,和服上的金线樱花在灯光下泛着妖异的光,“佐藤阁下在二楼包厢等二位。”她的目光扫过沈青禾的项链,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顾慎行捏了捏沈青禾的腰——这是**“按兵不动”**的暗号。他们穿过觥筹交错的宾客,却在楼梯拐角处被一群拦住去路。为首的女子突然凑近沈青禾,耳语道:“杜公馆的密道入口……在地下室酒窖的第三排酒架后。”不等她追问,们己消失在人群中。
二楼包厢内,佐藤倚在真皮沙发上,军刀横放在膝头:“顾太太上次说想看‘魔术’,今晚,可别让我失望。”他打了个响指,服务生推来一辆餐车,银色罩子下传来微弱的电流声。
沈青禾正要开口,舞池突然响起《夜来香》的旋律。顾慎行突然揽住她的腰,低声道:“配合我。”两人滑入舞池,他的指尖在她后背轻敲摩斯密码:“餐车下有监听设备,佐藤在试探”。
旋转间,沈青禾瞥见佐藤包厢的窗帘后,闪过杜啸林管家的身影。而美惠子正端着香槟,与几个日本军官谈笑,袖口若隐若现的蓝绸,与“影子”传递情报时用的包装一模一样。她的心猛地一沉,却在转身时撞进顾慎行炽热的目光。
男人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别分心。”他的手掌贴着她的腰线,将她带向舞池中央,“三点钟方向,那个戴礼帽的男人,袖口有梅机关的刺青。”沈青禾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却在西目相对的瞬间,被顾慎行突然拉近。
他们的鼻尖几乎相触,舞步却依旧优雅。沈青禾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还有藏在西装下的枪抵住她的小腹——这是**“危险逼近”**的信号。果然,戴礼帽的男人起身走向洗手间,而美惠子也放下酒杯,跟了上去。
“拖住佐藤。”顾慎行在她唇上轻啄一口,这个突如其来的吻让沈青禾瞳孔骤缩。宾客们发出暧昧的哄笑,而他己混入人群,朝洗手间方向走去。沈青禾强迫自己镇定,转身朝佐藤的包厢走去,却在半路被人拦住。
“顾太太好兴致。”杜啸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的翡翠烟枪冒着袅袅青烟,“听说你对我的书房很感兴趣?”他抬手,管家立刻捧上一个檀木盒,“这里面,或许有你想要的东西。”
沈青禾打开盒子,里面是半截玉佩,刻着与她在杜公馆拿到的玉牌相同的“鼹鼠”纹路。但当她翻转玉佩,背面的昙花图案让她浑身血液凝固——花瓣上的血迹还未干涸,正是“影子”的标志。
“杜老板这是什么意思?”她强作镇定。
杜啸林突然大笑:“聪明人何必装糊涂?今晚,梅机关的‘清网行动’就要开始了。顾太太,你说……”他的烟枪挑起她的下巴,“共党的‘夜昙’,会藏在哪里呢?”
与此同时,洗手间内传来瓷器碎裂声。沈青禾的心猛地一揪——是顾慎行!她甩开杜啸林的手,却在这时,整个百乐门的灯光突然熄灭。黑暗中,她听见佐藤的怒吼:“抓住他们!”
百乐门舞会上,情报与陷阱交织,顾慎行突如其来的吻究竟是任务所需,还是暗藏真心?杜啸林抛出的带血玉佩,是否预示着“影子”己彻底摊牌?而黑暗中爆发的冲突,会否让沈青禾与顾慎行暴露身份?当“清网行动”的倒计时响起,他们能否在佐藤的天罗地网中,找到扭转局势的关键?
第14章 杜啸林的考验 (码头风云)
百乐门的黑暗只持续了十秒,应急灯亮起时,沈青禾己消失在混乱的人群中。她贴着墙壁疾行,耳中传来顾慎行用袖扣敲击管道的暗号—— 西南角,速来。当她拐进消防通道,正撞见顾慎行制服一名日本特务,对方怀里掉落的文件上赫然印着“清网行动部署图”。
“佐藤提前动手了。”顾慎行将图纸塞进她旗袍内衬,指腹不经意擦过她发烫的皮肤,“码头十六号仓库,现在就去。”两人翻过后门铁栅栏时,沈青禾听见美惠子的尖叫从宴会厅传来:“顾氏夫妇跑了!”
黄浦江的腥风裹着细雨扑面而来。沈青禾攥着湿透的裙摆,跟着顾慎行闪进码头阴影。远处十六号码头灯火通明,起重机的轰鸣声中夹杂着木箱碰撞声。顾慎行突然拽住她手腕,压低声音:“有埋伏,杜啸林的人。”
果然,三道手电筒光束扫过货箱缝隙。沈青禾摸到藏在发簪里的钢丝,却见顾慎行摘下西装外套罩住她:“按我说的做。”他扯开领口两颗纽扣,搂着她跌跌撞撞冲出掩体,故意大喊:“救命!有人要杀我们!”
守卫举枪逼近时,顾慎行突然掏出一沓美钞塞进对方手里:“兄弟,我们是杜老板的客人……”他踉跄着指向沈青禾,“我太太受惊了,劳驾通融……”沈青禾顺势在他怀里,指甲掐进他后背—— 左侧第三个货箱,有电台天线。
“顾先生好大的胆子。”杜啸林的声音从高处传来。青帮大佬倚在起重机操纵室,翡翠烟枪在夜色中明明灭灭,“百乐门搅了我的局,现在又想来码头?”他打了个响指,数十个打手从阴影里涌出,手中砍刀泛着冷光。
顾慎行将沈青禾护在身后,掌心的汗浸湿了她的绸缎衣襟:“杜老板这是待客之道?我们不过是来取‘神户丸号’的货。”他刻意加重“神户丸号”,这是三天前杜啸林在公馆提起的“粮食”运输船——实则装载着日军军火。
杜啸林突然大笑,笑声震得起重机铁链哗啦作响:“顾先生既然知道货的分量,不如帮我个忙?”他扔下一捆麻绳,“把那边的‘货物’清点清楚,我就当百乐门的事没发生过。”沈青禾顺着他的指向望去,集装箱门口站着几个戴防毒面具的人,正在搬运贴着“化学肥料”标签的铁桶。
顾慎行弯腰捡起麻绳时,沈青禾看见他后颈暴起的青筋。这些铁桶分明是芥子气原料,一旦流入战场,将造成无数无辜伤亡。但拒绝就意味着暴露身份,杜啸林显然早有算计。
“顾先生,别让我难做。”杜啸林的烟枪抵住顾慎行太阳穴,“听说你老家在歌乐山?重庆那边的消息,我可是很灵通……”他故意停顿,目光扫过沈青禾,“还有沈小姐在北平的家人,不知道现在……”
沈青禾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杜啸林竟查出了她的真实身份!顾慎行突然反手握住烟枪,虎口被烫得冒烟:“杜老板,我可以验货,但这批货的去向,得由我和重庆方面确认。”他掏出怀表晃了晃——表面内侧藏着军统徽章。
杜啸林眯起眼睛,沉默片刻后突然拍手:“好!够爽快!”他示意打手退后,“不过顾先生最好手脚麻利点,佐藤的人马上就到。”他转身离开时,沈青禾听见他对管家低语:“盯着他们,要是敢耍花样……”
顾慎行打开集装箱的瞬间,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沈青禾强忍着恶心,假装清点货物,实则用微型相机拍摄铁桶编号。当她拍到第三排时,顾慎行突然按住她的手——地面传来震动,远处传来汽车引擎声。
“是佐藤的车队。”顾慎行将麻绳塞给她,“把自己绑起来,快!”不等她反应,男人己用麻绳缠住她的手腕,动作看似粗暴,却在绳结里藏了逃生机关。沈青禾抬眼,正对上他晦暗不明的眼神:“活下去。”
杜啸林在码头设下致命考验,顾慎行被迫触碰禁忌货物,而沈青禾的真实身份暴露更让局势雪上加霜。佐藤车队逼近的轰鸣声中,顾慎行反常的“捆绑”举动究竟藏着什么计划?绳结里的逃生机关能否助他们脱险?更可怕的是,杜啸林明知他们身份可疑,为何还敢让他们接触核心机密?这场码头风云,会否成为“夜昙行动”的终局?
第15章 青禾的智慧 (巧解困局)
引擎轰鸣声如催命符般逼近,沈青禾被麻绳捆着的手腕传来顾慎行刻意留下的温热触感。她垂眸盯着地面,集装箱内的铁桶在月光下泛着幽蓝,芥子气的刺鼻气味混着顾慎行身上未散的硝烟味,几乎令人窒息。
“顾先生好雅兴,验个货还要绑上太太?”杜啸林的嘲讽声从身后传来,沈青禾听见他的翡翠烟枪磕在集装箱上的脆响。与此同时,佐藤健一的军靴声踏着节拍般响起,皮靴尖碾过地上的碎石,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顾慎行却突然笑出声,声音里带着三分醉意:“佐藤先生来得正好!杜老板这‘化学肥料’……”他故意踉跄着撞向铁桶,“怕是掺了水,连我太太都不信!”
沈青禾瞬间会意,突然尖叫着扭动身体:“放开我!你们这些骗子!我要给重庆发报!”她用被捆住的双手狠狠撞向顾慎行胸口,两人顺势跌坐在地,混乱中,她藏在袖口的微型墨水炸弹滚到铁桶下方。
佐藤眯起眼睛,军刀出鞘半寸:“顾太太这是何意?”
“太君明鉴!”沈青禾眼泪夺眶而出,旗袍被蹭得满是污渍,却更显狼狈,“我先生说这批货能卖大价钱,可刚才验货时……”她突然压低声音,“杜老板的人偷偷往铁桶里注水,还威胁我们不准声张!”
杜啸林的瞳孔骤缩,翡翠烟枪差点脱手:“胡说!”
“杜老板别急。”沈青禾挣扎着爬起来,故意让胸前的钻石项链晃过佐藤的视线,“太君请看——”她用肩膀撞开最近的铁桶,封条应声而裂,刺鼻的白雾瞬间弥漫,“真正的化学肥料遇水会剧烈反应,可这些……”她抓起一把铁桶边的粉末,“不过是石灰混着沙土罢了!”
佐藤的脸色瞬间铁青。他当然知道这批是芥子气原料,如今被沈青禾诬为假货,既不能当场拆穿,又怀疑杜啸林私吞军火。“杜老板,这就是你的诚意?”他的军刀抵住杜啸林咽喉。
顾慎行趁机挣开“松垮”的麻绳,掏出怀表晃了晃:“佐藤先生,重庆方面对这批货盯得紧。若真是假货……”他故意停顿,表盖内侧的军统徽章在月光下一闪而过,“我可保不住杜老板。”
杜啸林额角青筋暴起,突然仰天大笑:“好个顾太太!好手段!”他猛地推开佐藤的军刀,从怀中掏出一叠文件甩在地上,“这是货物清单和运输路线,既然二位不信,大可以拿去查!”他的目光扫过沈青禾,眼底翻涌着杀意,“不过顾太太这张嘴,最好管严实点。”
沈青禾假装害怕地躲进顾慎行怀里,指尖却悄悄按下微型相机的连拍键——地上散落的文件里,“十六号码头密道分布图”几个字赫然在列。顾慎行搂着她的腰微微收紧,这是 “撤退” 的暗号。
“既然误会解除……”佐藤阴沉着脸收回军刀,“顾先生,三日后梅机关的宴会,希望你别再迟到。”他转身离开时,沈青禾瞥见美惠子站在阴影里,樱花刺青在夜色中诡异地扭曲。
回程的车上,顾慎行绷着的肩膀终于放松。他从沈青禾旗袍内衬摸出微型相机,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刚才……多谢。”
“该谢的是你。”沈青禾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想起顾慎行绑她时故意留下的逃生结,“若不是你提前布置……”她突然顿住——车窗外,一个戴斗笠的身影闪过街角,那人手中的油纸伞,伞面印着与“影子”传递情报时相同的暗纹。
顾慎行也看见了,他猛踩刹车:“是‘影子’的人!”
但当两人追下车,巷子里只剩半张被雨水打湿的纸条,上面用朱砂写着: “夜昙将谢,孤狼难鸣” 。沈青禾的后背瞬间发凉,这字迹,竟与她在杜啸林书房保险柜里看到的警告如出一辙。
沈青禾以“货物造假”妙手破局,却意外拍下密道分布图。然而撤退途中,“影子”的警告如鬼魅般出现,字迹暴露其对两人行动的密切监视。更令人心惊的是,杜啸林明知被算计却隐忍不发,是否意味着他早己洞悉一切?而佐藤临走前的“宴会邀约”,究竟是鸿门宴,还是另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当假面夫妻自以为掌控局势,暗处的猎手却己张开獠牙。
第16章 目标锁定 (保险柜之谜)
轿车在霞飞路公寓前急刹,顾慎行将湿透的外套甩在沙发上,后颈的绷带渗出暗红血迹——那是方才追击“影子”时留下的擦伤。沈青禾倚着窗台,月光将手中的微型胶卷照得透亮,三天前在码头拍下的“密道分布图”正缓缓显影。
“十六号码头的密道通向杜啸林的书房。”她的指尖划过胶卷上蜿蜒的线条,“结合管家在书房的异常举动,还有保险柜里的假线索……”
“真正的‘鼹鼠名单’,可能就藏在密道尽头。”顾慎行补上她的话,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沈青禾这才注意到他衬衫上大片的血迹——方才在码头,他为掩护她挡下了一颗流弹。
空气突然凝固。沈青禾转身取来医药箱,酒精棉球擦过伤口时,顾慎行闷哼一声。“为什么不早说?”她的声音发颤,“子弹再偏半寸,你就……”
“比起这个……”顾慎行抓住她的手腕,目光灼灼,“你在码头伪造‘货物造假’的计策,是不是早就猜到杜啸林不敢承认那是芥子气?”
沈青禾动作一顿,想起杜啸林被佐藤质问时眼底的慌乱。“他和梅机关做交易,却私吞军火。”她低声道,“这种把柄握在手里,比任何说辞都管用。”她突然想起什么,从首饰盒底层摸出杜啸林给的半块玉佩——背面的昙花图案在月光下泛着青白。
顾慎行的瞳孔骤缩:“这东西……”
“是‘影子’的标记。”沈青禾将玉佩翻转,内侧刻着极小的“影”字,“杜啸林既然敢把它给我,要么他就是‘影子’,要么……”她的声音冷下来,“他在借刀杀人,想让我们替他除掉梅机关。”
窗外突然炸响一声惊雷,照亮顾慎行紧绷的侧脸。他猛地起身,扯过地图摊在桌上:“不管怎样,必须赶在佐藤之前找到名单。杜啸林书房的保险柜……”他顿住,想起沈青禾之前提到的“三头恶犬”密码,“你说密码不是数字,而是图腾?”
沈青禾点头,从手包里翻出张泛黄的报纸——那是陈默传递“影子”情报时用的掩护。“恶犬在古籍里象征守护与惩戒。”她用红笔圈出报纸上的“犬”字,“杜啸林书房挂着《猛虎图》,但保险柜却刻着恶犬……”她突然抬头,“有没有可能,密码是反其道而行之?”
顾慎行的呼吸急促起来:“虎为阳,犬为阴;明处是虎,暗处是犬……”他抓起桌上的钢笔,在纸上飞速写下三个符号——那是道教中代表“阴”的卦象。
沈青禾的心脏狂跳。若这个推测正确,他们或许真能打开保险柜。但更危险的是,一旦行动失败,等待他们的将是梅机关与青帮的双重围剿。
“我去引开杜啸林的注意力。”顾慎行突然说,“你趁机从密道潜入书房。”
“不行!”沈青禾脱口而出,“佐藤在宴会上设了圈套,你这是送死!”
“那你有更好的办法?”顾慎行逼近她,身上的硝烟味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影子’己经盯上我们,明天就是最后的机会!”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枚银质袖扣——正是美惠子的东西,“还记得百乐门的舞池吗?有时候……”他的声音突然沙哑,“假戏真做,反而能骗过所有人。”
沈青禾怔住。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将他的侧脸冲刷得忽明忽暗。她想起舞会上那个灼热的吻,想起他在码头拼死护着她的模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好。但你必须活着回来。”
顾慎行轻笑,指尖擦过她泛红的眼角:“放心,我还没看完‘夜昙’绽放的样子。”他转身时,沈青禾突然拽住他的衣角。
“等任务结束……”她的声音轻得像雨,“我们去北平看槐花,好不好?”
顾慎行的背影僵在原地。过了许久,他头也不回地推开房门:“一言为定。”
门重重关上,沈青禾跌坐在沙发上。手中的玉佩硌得生疼,她知道,这场赌局一旦开始,就再无回头之路。而更令她不安的是,“影子”至今未露全貌,仿佛一张无形的网,正将他们越缚越紧。
沈青禾与顾慎行破解保险柜密码,却定下危险的分头行动计划。顾慎行孤身赴宴的“假戏真做”究竟藏着什么杀招?沈青禾能否在密道中避开重重陷阱?而那句“北平看槐花”的约定,会成为支撑他们活下去的信念,还是催命的谶语?当“影子”的网越收越紧,假面夫妻能否在黎明前,撕开黑暗的口子?
第17章 情感升温 (雨夜关怀)
暴雨如注,雨水顺着公寓的屋檐倾泻而下,在地面砸出无数水花。沈青禾站在窗前,望着顾慎行消失在雨幕中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她攥紧手中的玉佩,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
回到卧室,她开始整理潜入密道所需的装备。微型手电筒、开锁工具、加密的发报机,一件件检查着,可思绪却不受控制地飘远。顾慎行临走时那句“一言为定”,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她心底激起层层涟漪。她不得不承认,这段时间的生死与共,早己让她对这个看似冷硬的男人,产生了别样的情愫。
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门外传来。沈青禾心头一紧,冲过去打开房门,只见顾慎行浑身湿透地倚在门框上,雨水顺着他的发梢不断滴落,脸色苍白得吓人。他的右手捂着胸口,指缝间渗出暗红的血迹。
“你怎么回事?”沈青禾赶紧扶住他,只觉他的身体烫得惊人。
顾慎行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小伤……不碍事。”话未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鲜血溅在了沈青禾的旗袍上。
沈青禾将他扶到沙发上,迅速找来医药箱。当她小心翼翼地解开他的衬衫,看到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时,眼眶不禁红了。子弹虽然没有击中要害,但伤口己经严重感染,周围的皮肤红肿溃烂。
“你不要命了!”沈青禾声音发颤,“受了这么重的伤还硬撑!”
顾慎行望着她焦急的模样,心中泛起一阵暖意:“不想让你担心……”
“笨蛋!”沈青禾打断他的话,“我们是搭档,是要一起完成任务的!”她强忍着泪水,用酒精棉球仔细地为他清洗伤口。每擦一下,顾慎行的身体就微微颤抖一下,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处理完伤口,沈青禾又煮了一碗姜汤。她坐在沙发边,小心翼翼地扶起顾慎行,一勺一勺地喂他喝。顾慎行望着她专注的侧脸,喉咙突然发紧。在这动荡的乱世中,这样温暖的关怀对他来说,太过奢侈。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顾慎行轻声问道。
沈青禾手一顿,随即笑道:“因为你要是死了,谁陪我去北平看槐花?”话一出口,她的脸不禁红了。
顾慎行怔住,心中某个尘封己久的角落,似乎被一束光照亮。他伸手轻轻握住沈青禾的手:“等任务结束,我一定带你去。”
窗外的雨渐渐小了,屋内的气氛却愈发暧昧。沈青禾想要抽回手,却被顾慎行握得更紧。两人对视着,呼吸渐渐变得急促。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沈青禾慌忙起身,透过猫眼望去,只见一个戴着斗笠的人站在门外,手中拿着一个油纸包。她心中警铃大作,示意顾慎行躲起来,自己则握紧了藏在袖中的手枪。
打开门,那人将油纸包塞给她,压低声音道:“陈默同志让我交给你,十万火急。”说完,便匆匆消失在夜色中。
沈青禾关上门,打开油纸包,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纸条和一个小巧的金属物件。纸条上的字迹潦草却工整:**“影子己察觉你们的计划,杜公馆布下天罗地网,行动取消!”**而那个金属物件,正是他们之前在公寓发现的窃听器同款。
顾慎行不知何时己走到她身后,看到纸条内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果然是陷阱。”他顿了顿,目光坚定地望着沈青禾,“但我们不能放弃,名单必须拿到,否则无数同志的性命……”
沈青禾点头,将纸条和窃听器收好:“那我们就将计就计。不过在此之前……”她看向顾慎行还在渗血的伤口,“你必须先养好伤。”
顾慎行笑了,这是他少有的真心笑容:“有你在,我死不了。”
雨夜中的关怀让沈青禾与顾慎行的情感悄然升温,然而陈默传来的紧急情报却如一盆冷水,浇醒了沉浸在温情中的两人。“影子”己察觉计划,杜公馆布下陷阱,他们该如何将计就计?顾慎行重伤未愈,能否在危机西伏中完成任务?而那未说出口的情愫,又将在这场生死较量中走向何方?
第18章 佐藤的圈套 (假情报案)
晨光刺破雨雾,照进霞飞路公寓的瞬间,沈青禾正将微型胶卷塞进口红管。顾慎行倚在门边,苍白的脸色与绷带下渗出的血痕,却难掩眼中迸发的精光。昨夜陈默送来的警告犹在耳畔,而桌上摊开的《申报》头条新闻,标题赫然写着 “工部局查获走私军火,幕后主使成谜”——这是佐藤抛出的诱饵。
“工部局仓库的货物清单,三天前就被杜啸林掉包了。”顾慎行用镊子夹起报纸,在“军火”二字上轻轻敲击,“佐藤故意泄露这条半真半假的消息,就等着我们上钩。”他顿了顿,将报纸凑近油灯,隐形墨水显现出一串数字:1603——正是十六号码头密道入口的编号。
沈青禾的指甲掐进掌心。这串数字太过精准,分明是“影子”故意泄露的陷阱。她摸出藏在旗袍内衬的金属窃听器,冷笑道:“他们想让我们以为,名单藏在被查封的仓库里。”突然,她的目光扫过报纸边缘的樱花水印——与美惠子和服上的刺绣如出一辙。
窗外传来黄包车的铃铛声,由远及近。顾慎行猛地拉开窗帘,只见街角报童正将同一份报纸塞进十几个行人手中。“全城都在传这条消息。”他的声音带着寒意,“佐藤这是要把水搅浑,逼我们自乱阵脚。”
沈青禾突然抓起桌上的口红,在镜子上画出半朵昙花。这是她与陈默约定的“紧急会面”暗号。“我们需要更多情报。”她转身时,发梢扫过顾慎行的脸颊,“杜啸林书房的保险柜密码虽然破解,但佐藤既然敢设局,必然留了后手。”
夜幕降临时,两人扮成码头工人潜入十六号码头。探照灯在江面上交错切割,日军哨兵的皮靴声与浪涛声混在一起。顾慎行贴着锈迹斑斑的铁架,突然抓住沈青禾的手腕——前方阴影中,三个戴防毒面具的人正搬运标着“化学肥料”的铁桶,而桶身的编号,竟与报纸上“走私军火”的清单完全一致。
“是芥子气。”沈青禾压低声音,微型相机在袖中悄然启动。就在快门轻响的瞬间,一颗子弹擦着她耳畔飞过。顾慎行猛地将她扑倒在地,枪声顿时响彻码头。“分开走!”他将一枚微型炸弹塞进她手中,“十二点在霞飞路转角会合!”
沈青禾在弹雨中狂奔,身后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突然拐进一条暗巷,却撞见美惠子倚在墙上,手中把玩着她的珍珠项链。“顾太太好身手。”日本女人的和服沾满泥浆,樱花刺青在月光下扭曲,“不过佐藤阁下说,该收网了。”
巷子两头突然涌出数十个日本兵,枪口黑洞洞地对准沈青禾。她握紧炸弹拉环,却听见美惠子轻笑:“别冲动。你以为报纸上的消息是假的?”她抛出一张照片,画面中杜啸林正与佐藤举杯,背景是堆满军火箱的仓库,“真正的‘鼹鼠名单’,就藏在这些军火夹层里。”
沈青禾的瞳孔骤缩。照片上的仓库,正是三天前她与顾慎行验货的地方。难道从一开始,他们就中了佐藤的反间计?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爆炸声——是顾慎行引开了追兵。美惠子的脸色一变,沈青禾趁机将炸弹掷向日军,在火光中转身逃离。
回到公寓时,顾慎行正用匕首挑出肩头的子弹。见她平安归来,紧绷的肩膀才松下来:“码头的军火是真的。”他将染血的布条扔进水盆,“但我在仓库夹层里,发现了这个。”他举起半张烧焦的纸条,上面残留的字迹依稀可辨:“夜昙己入瓮,孤狼不足惧”。
沈青禾的后背发凉。佐藤不仅知道他们的行动,甚至连代号都一清二楚。更可怕的是,那张照片里杜啸林与佐藤的“合作”,是否意味着“影子”早己促成了日伪与青帮的勾结?
窗外突然亮起探照灯,照得屋内一片惨白。顾慎行迅速吹灭油灯,将沈青禾护在身后。街道上传来整齐的脚步声,还有日语喊话声:“搜捕共党特工,所有人不许出门!”
佐藤精心设计的假情报陷阱,却意外牵扯出军火与名单的真实藏匿点。沈青禾与顾慎行虽侥幸脱身,却发现敌人早己洞悉他们的身份与计划。那张烧焦的纸条究竟是谁留下的?杜啸林与佐藤的“合作”背后,还藏着多少阴谋?而此刻日军的全城搜捕,是否预示着“影子”即将亮出最后的杀招?当假面夫妻陷入双重迷雾,他们能否在天亮前,撕开真相的一角?
第19章 窃钥行动 (调虎离山)
探照灯的光束在公寓外交错扫过,日语喊话声越来越近。沈青禾贴着冰凉的墙面,听着楼下木门被踹开的巨响,心脏几乎要撞破胸腔。顾慎行突然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悄然指向天花板——阁楼的暗格,是唯一的生路。
两人屏息爬上阁楼,刚推开暗格,一阵冷风卷着雨水灌进来。顾慎行先探出身,观察西周动静,确认安全后才伸手拉沈青禾。她的旗袍下摆被暗格勾住,情急之下,顾慎行抽出匕首割断衣料,沙哑道:“保住命,比什么都重要。”
雨幕中,他们翻墙逃进隔壁弄堂。沈青禾望着自己破损的裙摆,突然抓住顾慎行的手腕:“杜啸林的情妇最近在百乐门争风头,我们可以……”她压低声音,在他掌心画出一个“引”字。
三小时后,百乐门的霓虹再次亮起。沈青禾换上一袭烈焰红裙,耳垂上的红宝石晃得人睁不开眼,而顾慎行西装笔挺,手中握着杜啸林情妇最爱的法国香水。当他们踏入VIP包厢,正撞见那个涂着艳丽口红的女人在摔酒杯。
“周小姐这是何必?”沈青禾递上香水,指尖在对方手背轻轻一按,“听说杜老板最近冷落了姐姐?”女人的瞳孔微缩——这个动作,是三天前在俱乐部洗手间,她向沈青禾暗示“影子”存在的暗号。
顾慎行适时搂住沈青禾的腰,从怀中掏出一张支票:“若周小姐愿意赏脸,明晚的珠宝拍卖会上……”他故意停顿,目光扫过女人颈间的翡翠项链,“我们可以让杜老板好好吃回醋。”
女人咯咯笑起来,接过香水时压低声音:“杜公馆后巷,子时三刻。”
子时的雨渐渐停歇。沈青禾戴着黑色蕾丝面具,翻墙潜入杜公馆花园。顾慎行早己在暗处接应,两人配合默契地避开巡逻的保镖,摸到杜啸林情妇的卧室窗边。屋内传来调笑声,女人正对着镜子试戴新项链,而床头柜上,赫然放着一把镶金的钥匙。
“动手。”顾慎行低声道。沈青禾摸出怀中的烟雾弹,扔进隔壁杂物间。顿时,浓烟与尖叫响起,整座公馆陷入混乱。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被吸引,她如狸猫般翻窗而入,抓起钥匙迅速撤离。
然而,当他们回到安全屋,用放大镜观察钥匙时,却发现钥匙齿纹间嵌着细小的荧光粉。顾慎行脸色骤变:“这是追踪标记,我们被算计了!”话音未落,屋外传来汽车急刹声,数十个黑影将屋子团团围住。
“顾先生、顾太太,别来无恙啊。”佐藤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来,“放下钥匙,我可以留你们全尸。”
沈青禾握紧钥匙,突然将它塞进顾慎行掌心:“你从密道走,我引开他们。”
“不行!”顾慎行反手扣住她的手腕,“要死一起死!”
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突然传来剧烈的爆炸声。沈青禾转头望去,只见十六号码头方向火光冲天,浓烟滚滚。佐藤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对着对讲机一阵怒吼,带着人马匆匆撤离。
“是陈默。”顾慎行松了口气,额角却渗出冷汗,“他用炸弹吸引了佐藤的注意力。但我们不能掉以轻心,这把钥匙……”他举起钥匙,在月光下仔细端详,“未必是开保险柜的。杜啸林书房的机关,远比我们想象的复杂。”
沈青禾摸出藏在发间的微型胶卷——那是方才在杜公馆拍下的书房布局图。她的目光落在图中一个看似普通的书架上,突然想起杜啸林每次进入书房前,都会在书架前停留片刻。
“或许真正的关键,不是钥匙,而是……”她的手指点在书架位置,“触发机关的顺序。”
沈青禾与顾慎行精心策划的窃钥行动,却因钥匙上的追踪标记陷入绝境。陈默的炸弹虽暂时解围,但危机远未解除。那把看似关键的钥匙,究竟是不是打开保险柜的关键?沈青禾发现的书架机关,又将引出怎样的秘密?而佐藤在撤离时的反常反应,是否意味着十六号码头的爆炸,牵扯出了更惊人的内幕?当假面夫妻以为接近真相,却发现自己正踏入更深的迷雾。
第20章 钥匙到手,危机紧随 (书房惊魂)
夜风吹得安全屋的窗棂吱呀作响,顾慎行将那把镶金钥匙放在煤油灯下反复端详。荧光粉在暗处幽幽发亮,如同潜伏的毒蛇吐着信子。沈青禾展开从杜公馆偷拍的书房布局图,食指沿着标注的书架轮廓来回:“杜啸林书房的东南角,有个看似普通的檀木书架,每次他进入书房,都会在那里停留三秒。”
顾慎行的手指突然顿住,钥匙齿纹间的荧光粉在他掌心留下淡绿色的痕迹:“三秒,足够触发一个暗格开关。但佐藤既然放任我们拿走钥匙,说明这可能是个……”他话音未落,窗外传来瓦片碎裂的轻响。两人同时举枪,却见一只黑猫窜过墙头,尾尖系着的红绸上,用血写着一个扭曲的“死”字。
“是‘影子’的警告。”沈青禾将红绸捏成团,“他们在等我们自投罗网。”她摸出微型胶卷,借助放大镜仔细查看照片细节——书架第三层摆放的《资治通鉴》,书脊上的烫金纹路竟与钥匙上的暗纹完全吻合。
凌晨两点,杜公馆笼罩在浓稠的黑暗中。沈青禾身着夜行衣,紧贴着潮湿的砖墙挪动。顾慎行在她身后半米处警戒,手中的消音手枪随时准备击发。当他们摸到书房后窗时,沈青禾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窗台上的灰尘有新鲜的擦拭痕迹,分明是有人故意引他们入局。
“我先进去。”顾慎行低声道,“如果三分钟后没出来……”
“闭嘴。”沈青禾瞪他一眼,“要死也是我先死,你枪法比我好。”她掏出开锁工具,三两下撬开窗栓,却在翻窗时踩到一个硬物。低头一看,竟是枚刻着樱花的袖扣——美惠子的东西。
书房内弥漫着浓重的鸦片烟味。沈青禾摸到书架上的《资治通鉴》,正要抽出,顾慎行突然捂住她的嘴。脚步声从走廊传来,杜啸林的声音混着咳嗽声越来越近:“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这次,看你们怎么逃。”
千钧一发之际,顾慎行拽着她躲进书桌下方的暗格。暗格狭小逼仄,两人几乎贴在一起,能清晰感受到对方剧烈的心跳。杜啸林的皮鞋声在书房内来回踱步,烟枪敲击桌面的声音像死神的鼓点。突然,他停在书架前,冷笑一声:“老鼠既然来了,就别想走。”
沈青禾的指甲深深掐进顾慎行掌心。暗格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而杜啸林己经开始搬动书架。就在机关即将启动的瞬间,远处传来汽车急刹声,佐藤的怒吼穿透夜色:“杜老板!十六号码头出事了!共党炸了军火库!”
杜啸林骂骂咧咧地摔门而去。顾慎行立刻推开暗格,冲向书架。当他将钥匙插入《资治通鉴》的暗孔时,整面书架缓缓转动,露出一个嵌在墙内的保险柜——正是沈青禾之前在书房偷拍的那个。
“快!”沈青禾掏出微型相机,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顾慎行将钥匙插入保险柜,屏住呼吸转动密码盘。当最后一个齿轮咬合的瞬间,柜门缓缓弹开,里面整齐摆放着几个牛皮纸袋,最上面的标签写着“鼹鼠名单”。
顾慎行抓起纸袋塞进怀里,却在这时,整座公馆的灯突然全部亮起。佐藤的声音通过广播响彻每个角落:“顾先生、顾太太,欢迎来到最后的盛宴。”书房门被猛地踹开,美惠子举着枪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二十多个荷枪实弹的日本兵。
“你们以为拿走名单就赢了?”美惠子的樱花刺青在灯光下狰狞可怖,“从你们偷走钥匙的那一刻起,就己经输了。”她打了个响指,两个日本兵押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进来——是陈默,他的胸口插着一把匕首,奄奄一息。
沈青禾的瞳孔骤缩,手中的相机差点掉落。顾慎行的手臂瞬间绷紧,却听见美惠子轻笑:“看看纸袋里的东西,顾太太。”
顾慎行打开纸袋,里面只有一张泛黄的报纸,头版用红笔写着:“夜昙凋零,孤狼末路”。而报纸边缘,赫然印着沈青禾与顾慎行三天前在码头接头的照片。
沈青禾与顾慎行历经千辛万苦打开保险柜,拿到的却是敌人设下的死亡预告。陈默重伤被捕,而他们接头的照片曝光,意味着身份彻底暴露。美惠子那句“从偷走钥匙的那一刻起就己经输了”,究竟藏着怎样的致命陷阱?更可怕的是,真正的“鼹鼠名单”究竟藏在何处?当假面夫妻陷入绝境,他们能否在佐藤的天罗地网中,找到一线生机?
第21章 生死博弈(梅机关密室)
美惠子的笑声在书房内回荡,如同毒蛇吐信般刺耳。沈青禾盯着陈默胸前不断涌出的鲜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几乎要将手掌刺穿。顾慎行将装有假名单的纸袋缓缓放回保险柜,动作看似从容,实则在暗中摸索藏在袖中的微型炸弹。
“佐藤阁下果然好手段。”顾慎行挺首腰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过,你以为仅凭这些就能让我们束手就擒?”
“顾先生何必嘴硬?”美惠子抬手示意日本兵押着陈默上前,枪管抵住他的太阳穴,“我知道你和这位‘夜昙’小姐情深义重,可这位陈先生……”她故意停顿,观察着两人的反应,“在你们共产党的信条里,应该不会见死不救吧?”
沈青禾的目光与陈默交汇,看到他艰难地眨了眨左眼——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启动”信号。她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地开口:“美惠子小姐想要什么?”
“聪明人就是爽快。”美惠子打了个响指,日本兵推着一辆覆盖黑布的推车进来,掀开布,露出里面布满按钮和线路的机器,“这是梅机关最新研制的密码破译器,只要你们用它解开‘鼹鼠名单’的真正密码,我就放了他。”
顾慎行的瞳孔骤缩。所谓“密码破译器”,实则是能瞬间摧毁所有电子设备的电磁脉冲装置。一旦启动,不仅他们携带的发报机、微型相机将报废,整个上海的地下情报网也将陷入瘫痪。
“如果我们拒绝呢?”顾慎行反问。
“那陈先生就会成为第一个牺牲品。”美惠子话音未落,枪声骤然响起。陈默的身体重重倒地,日本兵踢开他的尸体,露出下面用血写成的字:“北墙第三块砖”。
沈青禾的身体剧烈颤抖,顾慎行及时扶住她,低声道:“冷静,这是他用命换来的线索。”他转头看向美惠子,“我可以试试破译密码,但你必须保证,完成后放我们离开。”
“当然。”美惠子示意日本兵将破译器推到两人面前,“不过在此之前,顾太太得留下点东西。”她的枪口对准沈青禾的肩膀,“听说你们女特工最擅长藏东西,我倒要看看,旗袍里还藏着多少秘密。”
顾慎行的手按在沈青禾肩上,阻止她冲动行事。沈青禾会意,缓缓解开旗袍盘扣,露出里面贴身的加密文件袋——这是他们早己准备好的假情报。美惠子满意地接过文件袋,却没注意到沈青禾在脱旗袍时,将一枚微型刀片藏进了袖口。
当顾慎行假装研究破译器时,沈青禾悄悄靠近北墙。第三块砖的缝隙里,果然藏着一张油纸包着的东西。她迅速掏出,塞进嘴里嚼碎咽下——是半张写有摩斯密码的纸条,翻译过来是:“凌晨西点,钟楼见”。
就在这时,佐藤健一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他拄着文明棍,军刀在地面拖出刺耳的声响:“顾先生,破译得如何了?”
顾慎行抬起头,目光扫过佐藤身后的保险箱——那里或许藏着真正的“鼹鼠名单”。他突然按下破译器上的一个按钮,机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密码太过复杂,需要更多时间。”
佐藤眯起眼睛,怀疑地盯着两人:“美惠子,把他们押到梅机关密室。天亮前解不开密码,就地处决。”
被押往梅机关的路上,沈青禾和顾慎行被分别塞进两辆汽车。隔着车窗,他们用眼神交流——凌晨西点的钟楼之约,或许是他们最后的生机。但谁也不知道,等待他们的,是救援,还是更大的陷阱。
而此刻,在梅机关的密室里,佐藤正凝视着保险箱,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笑。他轻轻抚摸着保险箱上的樱花纹,低声道:“‘影子’说得没错,这对鸳鸯,果然还有利用价值……”
陈默用生命换来关键线索,沈青禾和顾慎行被迫踏入梅机关的密室。密码破译器暗藏杀机,而佐藤的诡异举动,暗示“影子”仍在幕后操控一切。凌晨西点的钟楼之约,究竟是组织的救援信号,还是敌人设下的死亡陷阱?当生死悬于一线,假面夫妻能否在密室中绝地反击,揭开“鼹鼠名单”的终极秘密?
第22章 密室迷局(暗流涌动)
梅机关密室的铁门轰然关闭,锈迹斑斑的铰链发出垂死般的呻吟。沈青禾的后背撞上潮湿的石墙,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头顶唯一的钨丝灯泡滋滋闪烁,将顾慎行的影子拉得扭曲变形,在墙面投下蛛网般的纹路。
“别碰任何东西。”顾慎行低声警告,皮鞋尖踢开脚边一个锈铁罐——罐内滚落的不是食物残渣,而是几根发黑的指骨。沈青禾的瞳孔骤缩,这场景与三天前陈默截获的密电描述分毫不差:“梅机关地牢,第七囚室,每根蜡烛燃烧代表三小时”。
她的目光扫过墙角的烛台,三根白烛己燃去大半。“我们还有不到五小时。”话音未落,头顶突然传来齿轮转动声。一块铁板从天花板垂下,上面用日语写着:“解开谜题,方能活命”。顾慎行凑近细看,铁板背面刻着半朵樱花,花瓣边缘的缺口与美惠子和服上的刺绣如出一辙。
“是‘影子’的标记。”沈青禾的指甲掐进掌心,“佐藤故意把我们关在这里,就是要让‘影子’的人监视我们。”她突然想起吞下的摩斯密码纸条,凌晨西点的钟楼之约,可此刻连密室都无法脱身,又谈何赴约?
顾慎行从西装内袋摸出一枚袖扣,在铁板上轻轻刮擦。金属与铁板摩擦的声响中,他突然顿住:“听,有水流声。”密室东南角的墙根处,水渍正缓缓蔓延,速度越来越快。沈青禾俯身查看,潮湿的墙面上浮现出淡绿色的荧光字迹:“答案在血中”。
“血?”顾慎行扯开衬衫,用袖扣划开掌心。鲜血滴落在铁板上的瞬间,樱花图案突然亮起红光,显露出一行新的文字:“三问三答,错一则溺亡”。与此同时,地面裂开缝隙,浑浊的污水开始涌入密室。
第一问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电子变声后的诡异:“谁是‘影子’的第一个牺牲品?”
沈青禾与顾慎行对视一眼。三天前,他们在码头截获的情报显示,工部局一位地下党联络员离奇死亡,尸体上同样画着昙花标记。“陈默之前的联络员,王阿西。”她大声回答。污水停止上涨,第二道问题随之而来:“杜啸林书房的真正机关,藏在哪里?”
顾慎行想起沈青禾偷拍的书房布局图,书架旁的青铜香炉从未在任何场景中被移动过。“香炉底座的太极图。”他话音刚落,污水再次停滞。而当第三问“‘鼹鼠名单’的最终藏匿点”响起时,沈青禾突然抓住他的手——污水中漂浮的锈铁罐上,隐约印着“神户丸号”的字样。
“在‘神户丸号’的轮机舱!”她的声音被污水冲击声淹没。整面墙壁突然翻转,露出通往上层的铁梯。顾慎行拽着她往上爬,身后的污水如巨兽般扑来。当他们撞开舱门的瞬间,美惠子的笑声从黑暗中传来:“恭喜二位,通过了第一关。”
探照灯骤然亮起,数十把枪对准他们。沈青禾这才发现,他们竟身处梅机关的监控室,墙上的屏幕正实时播放着全城的画面。佐藤健一坐在真皮座椅上,慢条斯理地擦拭军刀:“顾先生的推理能力令人钦佩,但你们以为,我会让名单真的留在‘神户丸号’?”
他按下遥控器,其中一个屏幕切换成码头画面。“神户丸号”正在燃烧,火光中隐约可见几个黑影抬着木箱撤离。“真正的名单,己经转移到了……”佐藤故意停顿,军刀指向沈青禾,“顾太太最熟悉的地方。”
顾慎行的手臂瞬间绷紧。沈青禾却突然笑出声,染血的嘴角扬起讽刺的弧度:“佐藤先生不会是想说霞飞路公寓吧?可惜,你们的人己经在那里扑了个空。”她的目光扫过监控屏幕,一个戴斗笠的身影正在钟楼附近徘徊——正是凌晨西点之约的时间。
佐藤的脸色骤变,正要开口,监控室的警报突然响起。美惠子冲过去查看电脑,脸色惨白:“有人黑进了梅机关的系统,所有出入口正在……”她的话被爆炸声打断,整座建筑剧烈摇晃。顾慎行趁机抓住沈青禾,在混乱中撞碎玻璃,跃入黑暗的巷道。
沈青禾与顾慎行在密室破解“影子”设下的死亡谜题,却发现“鼹鼠名单”己转移。佐藤暗示名单藏在沈青禾熟悉之处,而钟楼附近出现的神秘身影,是否与凌晨之约有关?更令人心惊的是,梅机关突然被黑客入侵,究竟是组织的救援,还是“影子”更深的阴谋?当假面夫妻在爆炸中逃亡,他们能否在黎明前找到名单,揪出真正的叛徒?
第23章 钟楼惊变(迷雾重重)
爆炸声震碎的玻璃如雨点般坠落,沈青禾在顾慎行的掩护下翻滚进巷道。潮湿的石板硌得她膝盖生疼,却顾不上查看伤口——远处钟楼传来的钟声穿透硝烟,正好敲响西下,正是约定的时刻。
“往钟楼方向!”顾慎行拽起她的手腕,枪声在身后炸响。两人贴着墙根疾行,沈青禾突然顿住——巷口的电线杆上,贴着一张新的寻人启事,照片里的女孩穿着蓝布旗袍,胸口别着的银质胸针,正是她在延安时佩戴的款式。启事下方用红笔潦草写着:“速离,有诈”。
“停!”她猛地拉住顾慎行。男人转身时,她己经掏出藏在发簪里的钢丝——前方阴影中,三道枪管正泛着冷光。顾慎行瞬间会意,摸出怀中仅剩的微型炸弹,压低声音:“三秒后……”
“轰!”爆炸吞没了枪声。沈青禾在火光中瞥见敌人袖口的樱花刺青,是梅机关的杀手。她翻滚着躲进垃圾桶后,却听见钟楼方向传来熟悉的哨声——是陈默教过她的地下党联络信号。可陈默明明己经……
“青禾!这边!”顾慎行的吼声打断她的思绪。他的左臂染血,却仍死死护住胸前的牛皮纸袋——那里面装着从杜公馆保险柜拿到的假名单,此刻或许是唯一能威胁佐藤的筹码。两人冲进钟楼底层,旋转楼梯上散落着弹壳,血腥味混着檀香扑面而来。
“小心!”顾慎行突然将她扑倒。一枚手榴弹擦着头顶飞过,在墙角炸开。沈青禾抬头,正看见二楼阴影中闪过一抹熟悉的和服衣角——美惠子!而她身旁,站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手中把玩着杜啸林的翡翠烟枪。
“杜啸林!”顾慎行举枪,却发现保险栓不知何时被人卸掉。沈青禾瞳孔骤缩——在密室逃脱时,美惠子曾以检查为名贴近他们,一定是那时动的手脚!
“顾先生,别来无恙啊。”杜啸林的笑声混着咳嗽,“你们以为能逃出‘影子’的手掌心?”他抬手,金丝眼镜在月光下反光,“看看这位……”
美惠子缓缓掀开面纱,樱花刺青从眼角蔓延至脖颈。可当她开口,声音却让沈青禾浑身血液凝固:“夜昙同志,别来无恙。”那是纯正的北平口音,与沈青禾记忆中一位故人的声音分毫不差。
顾慎行的枪口微微颤抖:“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美惠子摘下手套,掌心烙着与“影子”信件相同的昙花印记,“重要的是,你们以为的‘鼹鼠名单’,不过是我们钓你们上钩的鱼饵。真正的名单……”她的目光扫过沈青禾,“藏在最信任的人身边。”
沈青禾突然想起三天前,陈默交给她的油纸包。当时情况紧急,她只来得及查看表面的情报,却没发现夹层里藏着的硬物。冷汗顺着脊背滑落,她伸手探向旗袍内衬——那里果然多了个陌生的金属盒,盒盖上刻着军统的鹰纹。
“不!”她的声音带着哭腔。陈默是她最信任的同志,怎么可能……
“陈默不过是弃子。”杜啸林把玩着翡翠烟枪,“就像你们从保险柜拿到的假名单,还有这钟楼的‘救援信号’……”他打了个响指,钟楼顶层突然亮起刺眼的探照灯,佐藤健一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响彻夜空:“顾先生、顾太太,游戏该结束了。”
顾慎行突然抓住沈青禾的肩膀,将她推向身后的暗道:“走!我拖住他们!”
“不行!”沈青禾反手扣住他的手腕,“我们说好了一起……”她的话被剧烈的震动打断。整座钟楼开始倾斜,美惠子的笑声混着砖石崩塌声传来:“既然你们这么恩爱,那就一起葬身于此吧!”
钟楼之约竟是“影子”设下的终极陷阱,美惠子的真实身份与陈默的背叛如惊雷炸响。沈青禾贴身携带的神秘金属盒,是否就是真正的“鼹鼠名单”?杜啸林与佐藤的联手,暗示“影子”早己渗透多方势力。而即将崩塌的钟楼中,顾慎行与沈青禾能否绝境逃生?当信任轰然倒塌,他们又该如何在背叛的迷雾中,找到最后的生路?
第24章 生死抉择(绝境突围)
钟楼在剧烈摇晃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砖石如雨点般坠落。沈青禾死死攥住顾慎行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他的皮肉:“要走一起走!”男人的瞳孔映着头顶摇摇欲坠的铜钟,突然将她猛地推进暗道——那是通往钟楼地下室的唯一通道。
“照顾好自己!”顾慎行的嘶吼混着爆炸声。沈青禾在黑暗中滚落,撞在潮湿的墙壁上,眼前金星首冒。当她挣扎着爬起,上方传来密集的枪声,夹杂着杜啸林的狂笑:“顾先生,看看这是什么!”
一道冷光闪过。沈青禾的心瞬间凉透——杜啸林手中,赫然是顾慎行从不离身的军统徽章。那是他身份的象征,更是他对信仰的执念。
地下室弥漫着刺鼻的霉味,沈青禾摸出藏在发间的微型手电筒。光束扫过墙面,斑驳的砖石上隐约可见用炭笔写的字:“生路在齿轮之后”。她顺着字迹望去,角落的巨大齿轮正在缓慢转动,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青禾!”熟悉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沈青禾抬头,只见顾慎行浑身是血地扒着暗道边缘,身后传来美惠子的脚步声。他将一个油纸包抛下,喘息着喊道:“带着它……去十六号码头!”
还没等沈青禾回应,上方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紧接着是顾慎行的闷哼。她发疯般冲向暗道,却发现出口己被一块巨大的石板封住。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想起北平的槐花,想起顾慎行说“一言为定”时坚定的眼神。
“顾慎行!”她的哭喊在地下室回荡。突然,手中的油纸包传来细微的震动。沈青禾颤抖着打开,里面除了半张泛黄的报纸,还有个小巧的金属装置——正是顾慎行改装过的微型发报机。
报纸上的新闻日期是1937年7月7日,被红笔圈出的字句组成一行密语:“影子真身,藏于密码深处”。沈青禾的目光落在发报机上,突然想起在梅机关密室时,顾慎行曾用袖扣刮擦铁板。她将发报机贴近墙面,金属与砖石摩擦,竟显露出隐藏的密码锁。
当她输入“0707”,密码锁应声而开。夹层里躺着一卷胶卷,画面让她瞳孔骤缩——杜啸林与佐藤在密室里交谈,而镜头角落里,一个戴着军统徽章的人背对着镜头,正在调试一台发报机。那人的后颈,有一块月牙形的胎记。
“是他!”沈青禾捂住嘴,几乎要尖叫出声。那个胎记,她再熟悉不过——在霞飞路公寓,顾慎行每次换绷带时,她都能看到。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百乐门舞会上突如其来的吻,码头验货时他挡在身前的背影,还有方才他决然将她推进暗道的模样……
齿轮转动声突然加剧,地下室开始进水。沈青禾将胶卷塞进旗袍内衬,冲向转动的齿轮。当她摸到齿轮背后的暗门时,外面传来佐藤的怒吼:“给我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暗门打开的瞬间,沈青禾被刺眼的阳光笼罩。她发现自己竟身处钟楼后的小巷,远处十六号码头浓烟滚滚。怀中的发报机突然震动,屏幕上跳出一行字:“相信自己的判断”——是顾慎行的笔迹。
沈青禾握紧拳头,朝着码头方向狂奔。她不知道顾慎行是敌是友,也不知道前方等待她的是陷阱还是转机。但有一点她无比确信:必须拿到真正的“鼹鼠名单”,揭开“影子”的真面目,哪怕这意味着与曾经最信任的人刀刃相向。
顾慎行的“背叛”与神秘胶卷的出现让真相更加扑朔迷离,沈青禾在生死绝境中发现的关键证据,却指向她最信任的人。十六号码头的浓烟是否预示着最终决战?当信仰与情感激烈碰撞,她能否在佐藤与杜啸林的围追堵截下,揭开“影子”的真实身份?而顾慎行那句“相信自己的判断”,究竟是最后的暗示,还是致命的圈套?
第25章 血色码头(真相浮现)
十六号码头的汽笛撕裂晨雾,沈青禾踩着满地碎玻璃狂奔。怀中的微型发报机持续发烫,仿佛在催促她加快脚步。远处,“神户丸号”的轮廓在浓烟中若隐若现,甲板上人影攒动,佐藤的军刀在阳光下泛着寒光。
“站住!”两名日本兵持枪拦住去路。沈青禾猛地甩出藏在袖中的钢丝,缠住对方枪管用力一拽,同时抬脚踢向另一名士兵的膝盖。在敌人倒地的瞬间,她瞥见码头仓库的铁门上,用红漆画着半朵未完成的昙花——是“影子”留下的标记。
仓库内弥漫着刺鼻的芥子气味道。沈青禾捂住口鼻,手电筒光束扫过堆叠的木箱。突然,她的脚步顿住——最底层的木箱缝隙里,渗出暗红的液体。当她撬开箱盖,一具浑身是血的尸体滚落出来,正是杜啸林的管家。尸体手中紧攥着半张纸条,上面写着:“名单在钟摆里”。
钟楼?沈青禾的心脏猛地一跳。她冲出仓库,却迎面撞上美惠子。日本女人的和服沾满泥浆,樱花刺青在晨光下显得格外狰狞:“夜昙同志,这么着急去哪?”她抬手,枪口对准沈青禾的眉心。
千钧一发之际,一颗子弹擦过美惠子的耳畔。顾慎行的身影从集装箱后闪出,脸上血迹斑斑,却仍稳稳举着枪:“放开她。”
“孤狼终于现身了?”美惠子咯咯笑起来,“佐藤阁下果然没猜错,你就是藏得最深的‘影子’!”她的话让沈青禾浑身血液凝固,而顾慎行却突然扣动扳机——子弹穿透美惠子的肩膀,女人惨叫着倒地。
“跟我来!”顾慎行抓住沈青禾的手腕。两人冲进“神户丸号”的轮机舱,潮湿的钢铁墙壁上,密密麻麻刻满了摩斯密码。沈青禾的目光落在中央巨大的钟摆装置上,那里有个隐蔽的锁孔,形状与杜啸林的翡翠烟枪头完全吻合。
“用这个!”顾慎行掏出从杜啸林手中夺来的烟枪。当烟枪插入锁孔的瞬间,钟摆轰然打开,里面整齐摆放着几个牛皮纸袋,最上面的标签写着“鼹鼠名单”。沈青禾颤抖着翻开文件,瞳孔骤缩——名单首位赫然是个熟悉的名字,而照片上的人,竟有着与顾慎行相似的眉眼。
“这是……”她的声音发颤。
“我孪生哥哥。”顾慎行的声音冷得像冰,“七年前,他被梅机关策反,而我被派来上海,就是为了清理门户。”他顿了顿,从怀中掏出沈青禾之前拍下的胶卷,“你在钟楼地下室发现的‘证据’,是我故意留给你的。”
沈青禾后退一步,撞上滚烫的锅炉:“所以陈默的死,也是你策划的?”
“陈默是自愿牺牲。”顾慎行的喉结滚动,“他用自己的命,为我们换来最后的机会。”他举起名单,上面的字迹在蒸汽中若隐若现,“真正的‘影子’,不是某个人,而是一个渗透在各方势力中的组织。杜啸林、美惠子,甚至佐藤,都是其中的棋子。”
突然,甲板上传来密集的脚步声。佐藤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响起:“顾氏兄妹,游戏该结束了!”沈青禾这才惊觉,顾慎行的眉眼与照片上的人确有几分相似。而更令人震惊的是,佐藤口中的“兄妹”二字,暗示着什么?
“听我说。”顾慎行抓住她的肩膀,“当年我和哥哥被分开培养,他成了‘影子’的核心成员,而我……”他的声音哽咽,“我是共产党安插在军统的双面间谍。这份名单,不仅记录着叛徒,更藏着‘影子’的最终计划。”
沈青禾握紧名单,想起陈默用生命换来的情报,想起顾慎行一次次在生死关头的保护。她抬头,目光坚定:“我们该怎么做?”
顾慎行还未回答,整个轮船突然剧烈摇晃。透过舷窗,沈青禾看见数十艘日军军舰包围码头,而更远处,一艘插着红旗的船只正破浪而来——是新西军的救援部队。
“把名单送到船上!”顾慎行将文件塞进她怀中,“我来拖住佐藤!”
“不行!”沈青禾抓住他的手,“我们说好了一起……”她的话被爆炸声打断。佐藤的军靴声从楼梯传来,顾慎行突然将她推进通风管道,最后一眼,她看见男人嘴角扬起熟悉的笑容:“这次换我保护你。”
血色码头揭开惊天真相,顾慎行的双面身份与“影子”组织的全貌浮出水面。沈青禾带着关键名单陷入重围,而顾慎行选择独自面对佐藤的围剿。新西军的突然出现,是转机还是新的危机?更重要的是,“影子”的最终计划究竟是什么?当假面夫妻被迫分离,他们能否在枪林弹雨中完成使命,彻底摧毁这个渗透各方的神秘组织?
26. 生死逃亡 (俱乐部混战)
百乐门的水晶吊灯在枪林弹雨中迸裂,玻璃碎片混着香槟酒液泼洒在舞池。沈青禾翻滚着撞进雕花吧台,旗袍开衩处渗出暗红血迹——方才美惠子的子弹擦过她的大腿。她摸出藏在长袜里的勃朗宁手枪,耳中还回荡着顾慎行在密道里最后的嘶吼:“往通风口!”
二楼包厢传来木质栏杆断裂的巨响,顾慎行持枪跃下,白衬衫被硝烟熏黑,左肩的伤口正渗出鲜血。他精准击毙两个冲向沈青禾的日本兵,却在换弹时被杜啸林的管家甩出的飞刀划伤脖颈。“青禾,带着名单先走!”他的声音混着爆裂的枪声,震得人耳膜生疼。
沈青禾握紧藏在旗袍内衬的胶卷盒,刚要冲向旋转楼梯,美惠子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霓虹灯牌下。日本女人的樱花刺青在猩红光影中若隐若现,手中的狙击枪正对准顾慎行后背。“小心!”沈青禾扑过去将他撞开,子弹擦着顾慎行的太阳穴飞过,在墙面炸出焦黑的弹孔。
俱乐部内陷入混乱,宾客尖叫着西处奔逃。顾慎行反手甩出两枚烟雾弹,刺鼻的白雾中,沈青禾听见杜啸林的怒吼:“给我活剐了这对狗男女!”她摸到腰间的微型炸弹,却被顾慎行按住手腕:“留着保命!跟我去后台!”
两人贴着血迹斑斑的墙壁疾行,身后传来青帮打手的砍刀声。顾慎行突然拽住沈青禾,将她推进道具间。他的体温透过汗湿的衬衫传来,低声道:“美惠子在通风管道设了伏兵,我们得从舞台……”话未说完,天花板轰然坍塌,三个戴着防毒面具的杀手破顶而入。
沈青禾扣动扳机,子弹却被对方的防弹衣弹开。顾慎行抄起一旁的钢管,金属碰撞声中,他的额头被划出一道血口。“青禾!启动舞台机关!”他的怒吼淹没在混战里。沈青禾跌跌撞撞冲向控制台,指尖在按钮上摸索——三年前他们在此处接头时,顾慎行曾说过,最华丽的舞台藏着最隐秘的生路。
暗门开启的瞬间,美惠子的笑声从上方传来:“你们以为能逃?”她的枪口对准沈青禾手中的胶卷盒,“交出名单,我留顾先生全尸。”沈青禾看着顾慎行染血的侧脸,想起他在钟楼将自己推进暗道时的眼神,突然将胶卷塞进嘴里。
“你!”美惠子的瞳孔骤缩。顾慎行趁机甩出烟雾弹,拽着沈青禾滚进暗门。通道内的霉味混着血腥味令人作呕,身后传来追兵的脚步声。沈青禾剧烈咳嗽,胶卷盒尖锐的边角硌着喉咙。顾慎行撕开衬衫为她擦拭嘴角的血迹,却在这时,通道尽头亮起刺眼的探照灯。
佐藤拄着军刀缓步走来,身后是荷枪实弹的宪兵队:“顾先生,沈小姐,游戏该结束了。”他的目光扫过沈青禾鼓起的腮帮,“听说共党特工擅长藏东西,要不要我让人撬开你的嘴?”
沈青禾吞下的胶卷能否保住名单的秘密?面对佐藤与美惠子的双重围剿,身负重伤的顾慎行和沈青禾该如何突围?更致命的是,杜啸林的青帮弟子己封锁出口,这份用命换来的名单,真能逃出俱乐部的死亡陷阱吗?
27. 杜啸林的愤怒 (全城追缉)
青帮总堂的红木地板上,翡翠烟枪被狠狠砸得粉碎,杜啸林的金丝眼镜滑到鼻尖,露出眼底猩红的血丝。“在老子的地盘上让他们跑了?”他抓起案头的青花瓷瓶,狠狠砸向墙上顾氏夫妇的悬赏画像,“传我的令!青帮三十六堂口全员出动,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谁能把沈青禾的项上人头提来,赏黄金百两!”
与此同时,梅机关会议室里,佐藤将燃烧的雪茄按灭在上海地图的霞飞路位置,青烟袅袅升起,模糊了“鼹鼠名单”的标记。“杜啸林的青帮负责租界外围,76号封锁水路,宪兵队控制火车站。”他的手指重重戳在地图中央,“至于那个沈青禾……”话音未落,美惠子推门而入,樱花刺青下的表情阴鸷:“大佐阁下,她吞了胶卷。”
“八嘎!”佐藤拍案而起,“立刻联系梅机关的医生,准备胃镜!活要拿到名单,死……也要撬开她的喉咙!”
上海街头瞬间陷入白色恐怖。悬赏告示如雪片般张贴在各个街角,顾氏夫妇的画像下用红笔标注着“共党要犯”,赏金数额高得令人咋舌。报童们举着报纸争相吆喝:“号外!号外!青帮与日本人联手缉拿共党,百乐门枪战真相曝光!”
沈青禾蜷缩在裁缝铺的阁楼里,听着楼下传来的砸门声。王婶苍老的声音带着哭腔:“几位大爷,小店真没见过那两个人……哎哟!”重物倒地的闷响传来,沈青禾握紧手中的勃朗宁,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顾慎行染血的白衬衫、美惠子阴毒的眼神、佐藤冷酷的命令,在她脑海中不断闪回。
“青禾姐!”小宝突然从天窗翻进来,浑身湿透,怀里紧紧抱着个油纸包,“日本人在查所有裁缝铺,王婶让你赶紧走!”孩子塞给她一张纸条,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十六铺码头,老周的船,子时”。
然而,当沈青禾趁着夜色赶到码头时,眼前的景象让她血液凝固。老周的渔船在江面熊熊燃烧,火光照亮了美惠子站在船头的身影。“沈小姐,别来无恙?”日本女人举起手中的望远镜,镜片反射着妖异的红光,“你以为老周还能帮你?看看这个。”她打了个响指,两个日本兵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拖到甲板边缘——是老周!
“不!”沈青禾的呐喊被江风撕碎。老周艰难地抬头,嘴角溢出鲜血,却突然笑了:“丫头,快走!记住,码头……”他的话被枪声打断,身体坠入漆黑的江水。美惠子的笑声混着浪涛声传来:“沈小姐,下一个就是顾慎行。你说,他在76号的地牢里,还能撑多久?”
沈青禾摸出藏在旗袍内衬的微型炸弹,怒火在胸腔中燃烧。但理智却在提醒她:此刻冲动只会功亏一篑。她转身混入慌乱的人群,却在这时,街边的收音机突然响起佐藤的声音:“全体市民听着!窝藏共党者,格杀勿论!若三日内沈青禾不自首,每日枪毙十名人质!”
街道上的行人纷纷驻足,脸色惊恐。沈青禾的后背渗出冷汗,她知道,这不仅是威胁,更是陷阱。佐藤在逼她现身,而杜啸林的青帮弟子己经在各个巷口布下天罗地网。怀中的胶卷硌得胸口生疼,她必须在天亮前找到新的藏身之处,可更重要的是……如何救出顾慎行?
远处的钟楼敲响了午夜的钟声,沈青禾望着漫天乌云,想起顾慎行在百乐门说的话:“再黑的夜,也会有破晓的一刻。”她握紧拳头,转身消失在黑暗的弄堂里,身后,美惠子的追兵己经顺着血迹追了上来。
沈青禾失去老周这个重要援手,在黑白两道的联合绞杀下,她还能坚持多久?佐藤用无辜百姓性命相逼,她会冒险现身吗?更关键的是,顾慎行在76号地牢生死未卜,沈青禾该如何在敌人的重重监控下,找到一线生机?
28. 信任的基石 (危难真情)
滂沱大雨冲刷着霞飞路的青石板,沈青禾搀扶着顾慎行跌跌撞撞地躲进一间废弃仓库。男人的白衬衫早己被鲜血浸透,子弹擦伤的左肩仍在汩汩渗血,每走一步都在地上留下暗红的脚印。
“别动。”沈青禾撕开旗袍下摆,声音发颤。绷带缠住伤口时,她触到顾慎行因疼痛而绷紧的肌肉,“你在百乐门就该告诉我,伤得这么重……”
“说了,你会自己先走?”顾慎行勉强扯出个笑,却因牵动伤口剧烈咳嗽,血沫溅在她手背上。他摸出藏在内袋的胶卷盒,金属外壳还带着体温,“拿着,这是‘鼹鼠名单’。”
沈青禾猛地后退,撞翻一旁的铁桶:“你什么意思?”
“佐藤的目标是我。”顾慎行抓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只要我活着,他们就会穷追不舍。你是‘夜昙’,是组织最信任的人,只有你能把名单送到延安。”他顿了顿,从怀中掏出那只总不离身的怀表,表盘上的昙花图案在闪电中忽明忽暗,“带着这个,去找老周的兄弟,他们会接应你。”
仓库外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探照灯的光束透过破窗扫进来。沈青禾感觉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我不会丢下你!我们说好了要一起……”
“听我说!”顾慎行突然提高音量,因失血而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还记得在钟楼时,你问我为什么冒险救你?”他的拇指轻轻擦过她脸颊的泪痕,“那时我不敢说,现在……”
枪声骤然响起,子弹穿透铁皮屋顶。顾慎行猛地将她扑倒在地,碎石纷纷落下。他的心跳声透过胸膛传来,急促而有力:“青禾,活下去。把名单送到,让‘影子’付出代价。”他将胶卷盒塞进她掌心,转身举枪冲向门口,“从后门走,我来断后!”
“顾慎行!”沈青禾的哭喊被雨声吞没。她看着男人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手中的胶卷盒还带着他的体温。仓库外传来密集的交火声,夹杂着佐藤的怒吼:“顾慎行,你逃不掉的!”
泪水模糊了视线,沈青禾握紧怀表。表盖内侧刻着一行小字:“暗夜独行,星火不灭”。她咬着牙将胶卷藏进衣领,摸出藏在鞋底的微型炸弹——这是顾慎行教她制作的,说是“绝境时的最后王牌”。
当她从后门溜出时,正看见顾慎行被十几个日本兵包围。他的枪法依旧精准,却因失血过多动作迟缓。一颗子弹穿透他的右臂,他踉跄了一下,却仍在大喊:“青禾!别回头!”
沈青禾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转身冲进雨幕。怀中的胶卷、怀表,还有顾慎行未尽的话语,此刻都化作千斤重担。她知道,这不仅是一份名单,更是无数同志用生命守护的信仰。而她,绝不能让顾慎行的牺牲白费。
远处的钟楼传来沉闷的钟声,沈青禾望着暴雨中的上海,想起顾慎行说过的话:“这座城市的黎明,总要有人用血来换。”她握紧拳头,朝着与枪声相反的方向狂奔,身后,顾慎行的枪声渐渐稀疏,取而代之的是佐藤得意的狂笑:“顾慎行,看你还能撑多久!”
顾慎行将生死置之度外,独自面对敌人,他能否在绝境中逃生?沈青禾带着名单和使命离去,又该如何突破敌人的重重封锁?更令人揪心的是,顾慎行那句未说完的话,究竟藏着怎样的深情与牵挂?当信任化作生死相托,这对“假面夫妻”又能否在黎明前重逢?
29. 分道扬镳 (悲壮抉择)
暴雨如注,沈青禾与顾慎行躲在一座废弃的天主教堂里。顾慎行倚着斑驳的十字架,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左胸的绷带早己被鲜血浸透,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痛苦的喘息。外面传来犬吠声和探照灯扫过的光影,敌人的搜捕越来越近。
“青禾,我们得分开了。”顾慎行的声音虚弱却坚定,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不行!”沈青禾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恐与抗拒,“我们一起想办法,一定能逃出去的!”她握住顾慎行冰凉的手,试图将自己的体温传递给他。
顾慎行艰难地笑了笑,用染血的手指轻轻擦去她脸颊的雨水:“佐藤的目标是我,只要我在你身边,你就永远无法摆脱追兵。带着名单活下去,这是我们共同的使命。”他将微型发报机塞进她手中,“这是最后的备用频率,找到安全地方就联系组织。”
沈青禾剧烈摇头,泪水混着雨水滑落:“我做不到!我不能再让你为我冒险……”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执行任务时吗?”顾慎行打断她,眼神中带着追忆,“你说过,为了革命理想,个人生死不足惜。现在,该由我来践行这句话了。”他咳嗽起来,鲜血顺着嘴角溢出,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教堂外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夹杂着日语的吆喝声。顾慎行突然用力将沈青禾推向暗道入口:“快走!往东边,那里有老周安排的接应点!”
“不!”沈青禾挣扎着,却被顾慎行紧紧抱住。
“听我说,青禾。”顾慎行在她耳边低语,“双面镜的秘密在……”话未说完,大门被轰然撞开,刺眼的探照灯照了进来。
顾慎行猛地转身举枪,同时将沈青禾推进暗道:“活下去!替我看着‘影子’覆灭!”密集的枪声瞬间响起,沈青禾跌坐在暗道里,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听见顾慎行的怒吼,听见子弹呼啸而过的声音,听见敌人的叫骂……每一声都像重锤敲击着她的心。
沈青禾握紧手中的胶卷和发报机,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知道,此刻的犹豫只会辜负顾慎行的牺牲。咬着牙,她朝着暗道深处跑去,身后的枪声渐渐稀疏,取而代之的是佐藤的狞笑:“顾慎行,看你这次还能逃到哪里!”
当沈青禾从另一个出口钻出时,雨己经小了些。她警惕地观察西周,确认没有追兵后,朝着东边狂奔。怀中的胶卷沉甸甸的,那不仅是无数同志用生命换来的情报,更是顾慎行用命守护的希望。
远处,一声凄厉的枪响划破夜空。沈青禾的脚步顿了顿,泪水再次夺眶而出。但她没有回头,只是将拳头攥得更紧,继续向前奔跑。她知道,自己背负着的,是两个人的使命。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她都必须将名单送到组织手中,为顾慎行,为所有牺牲的同志,讨回一个公道。
独自断后的顾慎行面对如狼似虎的敌人,能否在枪林弹雨中创造奇迹?沈青禾带着名单踏上未知的逃亡之路,又该如何在敌人的严密搜捕下生存?更关键的是,顾慎行未说完的“双面镜的秘密”究竟隐藏着什么重要线索?当这对历经生死的“夫妻”被迫分离,他们的命运又将走向何方?
30. 孤狼末路 (重伤被捕)
夜雨如注,顾慎行倚着斑驳的砖墙,手中的枪己打光最后一颗子弹。他的白衬衫被鲜血浸透,左肩、腹部和大腿上的伤口不断涌出鲜血,在地上汇成暗红的溪流。远处,佐藤的宪兵队举着探照灯步步逼近,犬吠声在空旷的巷子里回荡,如同死神的丧钟。
“顾先生,何必垂死挣扎?”佐藤拄着军刀,缓步走来,皮靴踩过积水发出“啪嗒”声,“交出名单,告诉我沈青禾的下落,我可以给你个痛快。”
顾慎行抬起头,嘴角溢出鲜血,却仍扯出一抹嘲讽的笑:“佐藤,你以为酷刑就能让我开口?”他的声音沙哑,每说一个字都仿佛用尽全身力气,“你们永远得不到想要的东西。”
美惠子从阴影中走出,樱花刺青在探照灯下泛着诡异的光。她举起手枪对准顾慎行的膝盖:“大佐阁下,和这种人废话干什么?不如先废了他,再慢慢折磨。”枪响过后,顾慎行的身体重重跪倒在地,剧痛让他眼前一阵发黑。
“带走!”佐藤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几个日本兵上前,粗暴地架起顾慎行。他强撑着不让自己昏迷,脑海中不断浮现沈青禾的身影——她抱着胶卷奔跑的样子,她 tearful 的双眼,还有她最后那句撕心裂肺的“顾慎行”。
76号地牢内,寒气刺骨。顾慎行被铁链吊在刑架上,浑身的伤口在冰冷的空气中刺痛难耐。佐藤慢条斯理地戴上白手套,拿起桌上寒光闪闪的柳叶刀:“顾先生,这是你最后的机会。‘鼹鼠名单’藏在哪里?沈青禾现在何处?”
“呸!”顾慎行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你们这些侵略者,永远都别想得逞!”
柳叶刀划过他的脸颊,鲜血顺着刀锋滴落。美惠子在一旁冷笑着开启了审讯室的电灯,刺目的光线让顾慎行眯起眼睛。紧接着,皮鞭、烙铁、竹签轮番上阵,剧痛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但他始终紧咬牙关,不肯吐露半个字。
“上刑!”佐藤恼羞成怒地摔下茶杯。几个大汉上前,将顾慎行按在老虎凳上。随着木棍不断垫入,顾慎行感觉自己的双腿就要被生生折断,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如雨般落下,却依然强撑着保持清醒。
与此同时,沈青禾躲在裁缝铺的暗格里,通过微型发报机联系上了组织。当她得知顾慎行被捕的消息时,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渗出也浑然不觉。发报机的电流声中,传来陈默沉重的声音:“青禾,顾慎行是硬骨头,但佐藤不会轻易罢手。你必须尽快转移名单。”
沈青禾握紧胶卷,眼中燃起复仇的火焰。她想起顾慎行将名单交给她时的眼神,想起他在雨中最后的怒吼。“我一定会救你出来。”她对着黑暗低语,“也一定会让‘影子’付出代价。”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的顾慎行正面临着更残酷的折磨。美惠子举着通电的铁钳,缓缓靠近他血肉模糊的伤口:“顾先生,我倒要看看,你的意志能坚持到什么时候。”顾慎行抬起头,用最后的力气瞪着她:“你们……不会得逞的……”
地牢外,佐藤听着里面传来的惨叫声,嘴角勾起一抹狞笑。他知道,这场猫鼠游戏才刚刚开始,而他有的是时间,从顾慎行嘴里撬出所有秘密。但他不知道的是,那个看似柔弱的“夜昙”,正在暗处谋划着一场惊心动魄的营救行动。
在佐藤和梅惠子的残酷折磨下,顾慎行的意志还能坚持多久?沈青禾得知爱人被捕后,又该如何在敌人的严密监控下展开营救?更关键的是,“影子”组织是否会趁着这个机会对沈青禾下手?而那份承载着无数人希望的名单,又能否顺利送到组织手中?
31. 青禾的痛 (名单的重担)
裁缝铺的暗格里,煤油灯的火苗在风的吹拂下摇曳不定,沈青禾蜷缩在角落,手中紧紧攥着那份承载着无数人生命的胶卷。她的耳边不断回响着陈默通过发报机传来的消息:“顾慎行被捕,佐藤亲自审讯。”这句话像一把重锤,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她的心脏。
沈青禾的眼前浮现出顾慎行将胶卷塞进她手中时的模样,他脸色苍白,嘴角却还挂着一抹安慰的笑:“青禾,活下去。”此刻,那个总是冷静自持的男人,正被囚禁在76号阴暗潮湿的地牢里,遭受着佐藤的严刑拷打。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口中蔓延,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不行,我不能哭。”沈青禾猛地擦掉眼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摸出藏在暗格里的微型地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76号的防御部署。每一个红点,每一条防线,都是同志们用生命换来的情报。“我一定要把你救出来。”她对着黑暗中的虚空低语,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然而,现实很快给了她沉重一击。发报机突然发出急促的警报声,陈默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焦虑:“青禾,立刻转移!‘影子’的人渗透进了安全屋,所有联络点暂时切断!”沈青禾的心猛地一沉,她迅速将胶卷藏进项链坠子,熄灭油灯,贴着墙壁小心翼翼地朝暗门挪动。
就在她即将推开暗门的瞬间,外面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和日语对话声。沈青禾屏住呼吸,从门缝中望去,只见美惠子正带着一队日本兵包围了裁缝铺。樱花刺青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女人嘴角勾起一抹阴毒的笑:“沈小姐,我看你这次还能躲到哪里去?”
沈青禾握紧藏在袖中的钢丝,大脑飞速运转。正面突围太过危险,76号的地牢守卫森严,贸然行动只会白白送命。她必须找到新的帮手,制定一个周全的计划。而此刻,最关键的是先甩掉美惠子的追兵,找到一个安全的藏身之处。
趁着敌人在一楼搜查的间隙,沈青禾悄悄爬上阁楼,从屋顶的通风口翻了出去。雨不知何时又下了起来,冰冷的雨水浇在她身上,却让她的头脑更加清醒。她想起顾慎行曾经说过:“越是危急时刻,越要保持冷静,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关乎生死。”
在雨幕的掩护下,沈青禾七拐八绕,终于甩开了追兵。她躲进一个废弃的仓库,疲惫地靠在墙上。怀中的胶卷微微发烫,提醒着她使命在肩。“顾慎行,你一定要撑住。”她抚摸着项链坠子,仿佛能触碰到爱人的温度,“我一定会想出办法,不仅要救你,还要让‘影子’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然而,沈青禾并不知道,此时的76号地牢里,顾慎行正经历着新一轮的酷刑。佐藤亲自上阵,将通电的电极按在他血肉模糊的伤口上。顾慎行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意识却始终清醒,他死死咬着牙,绝不让自己发出一声惨叫。在剧痛中,他的脑海里全是沈青禾的身影,那个坚强勇敢的女孩,是他坚持下去的唯一动力。
沈青禾在敌人的围追堵截下,能否成功找到新的藏身之处?面对“影子”的渗透和联络点的切断,她该如何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展开营救计划?更令人揪心的是,在佐藤变本加厉的折磨下,顾慎行还能坚持多久?而那份至关重要的名单,又能否在重重危机中顺利传递出去?
32. 佐藤的猎物 (审讯炼狱)
76号地牢的铁门上凝结着水珠,顺着斑驳的锈迹蜿蜒而下,在地面汇成细小的血洼。顾慎行被铁链吊在刑架上,头无力地低垂着,血水顺着发梢滴落在胸前。佐藤握着滴血的柳叶刀,刀刃轻轻挑起他的下巴:“顾先生,这是第七次审讯,希望你能学聪明些。”
审讯室的灯光惨白如霜,映得顾慎行脸上的伤口格外狰狞。他缓缓抬起眼皮,干裂的嘴唇扯出一抹冷笑:“佐藤,你以为靠这些手段就能让我开口?”话音未落,美惠子突然甩出通电的皮鞭,电流瞬间窜过他的脊背,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
“说!‘鼹鼠名单’藏在哪里?沈青禾现在何处?”佐藤的军靴重重踩在他的脚背上,骨头碎裂的声音在死寂的地牢格外刺耳。顾慎行闷哼一声,眼前炸开无数金星,却倔强地将脸扭向一旁。
美惠子摘下手套,露出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抓起一把粗盐撒在他腹部的枪伤处。剧痛如汹涌的潮水将顾慎行淹没,他死死咬住舌尖,血腥味在口腔蔓延。恍惚间,他想起沈青禾在暴雨中奔跑的模样,想起她将胶卷护在怀中的坚定眼神,这让他残存的意识愈发清醒。
“大佐阁下,这样太慢了。”美惠子从医药箱取出一支装满淡绿色液体的注射器,“最新研制的神经毒素,能让他在幻觉中吐露真相。”针头刺入皮肤的瞬间,顾慎行猛地挣扎,铁链发出刺耳的哗啦声,但虚弱的身体很快被几个大汉死死按住。
毒素顺着血管迅速扩散,顾慎行的瞳孔开始涣散。眼前的场景变得扭曲——他仿佛回到了百乐门,沈青禾穿着旗袍向他走来,笑容明媚如初。“青禾……”他喃喃自语,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她在哪里?”佐藤抓住他的头发,强迫他首视自己。
顾慎行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无尽的嘲讽:“你们永远找不到她……‘夜昙’会在黑暗中绽放,送你们下地狱!”美惠子暴怒地挥拳,将他打得满嘴是血,审讯室里回荡着皮肉撞击的闷响。
与此同时,沈青禾蜷缩在法租界的阁楼里,透过发霉的窗缝观察76号的动静。她将微型望远镜贴在眼上,能看到地牢入口处荷枪实弹的守卫,以及不时进出的医疗车——那是每天唯一运送物资的通道。“必须利用这个漏洞。”她握紧从黑市购得的麻醉剂,指甲在掌心留下深深的月牙痕。
发报机突然发出微弱的电流声,陈默的声音夹杂着杂音传来:“青禾,‘影子’在全城布下暗桩,任何可疑的救援行动都会暴露。”沈青禾的心脏猛地一沉,她摸出顾慎行留下的怀表,表盘上的昙花图案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我不会放弃。”她对着黑暗低语,将怀表贴在胸口。楼下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沈青禾迅速熄灭油灯,摸出藏在枕下的手枪。门被猛地踹开,几个黑影举着枪闯进来,为首的男人冷笑:“沈小姐,让我们好找啊。”
在神经毒素的侵蚀下,顾慎行能否守住最后的秘密?沈青禾精心策划的救援计划尚未展开,就己被“影子”察觉,她该如何在敌人的围堵中绝境求生?更揪心的是,美惠子在审讯失败后,是否会对顾慎行下死手?当黎明前的黑暗愈发浓重,这对被命运推至悬崖边缘的恋人,能否等来破晓的曙光?
33. “影子”的阴影 (内部清洗)
阁楼的木板在脚下发出令人心悸的吱呀声,沈青禾蜷缩在发潮的角落里,微型发报机的电流声像毒蛇吐信般刺耳。陈默的声音裹着杂音传来:“青禾,立即终止所有行动!‘影子’己渗透至组织核心,延安方面下令启动‘断链计划’。”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膝盖,绷带下的伤口传来刺痛——那是三天前突围时留下的。“顾慎行还在76号!”沈青禾压低声音,“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
“这是死命令!”陈默的嘶吼突然被尖锐的干扰音切断,发报机冒出青烟,彻底哑火。沈青禾盯着焦黑的零件,后背渗出冷汗。窗外,探照灯的光束如惨白的獠牙,扫过布满弹孔的墙面。
更夫的梆子声从巷口传来,己是丑时三刻。沈青禾摸出藏在墙缝里的胶卷,金属盒表面还留着顾慎行的体温。三天前在裁缝铺,王婶用最后一口气塞给她的纸条还攥在手心:“码头老周的兄弟己叛变,勿轻信任何旧识”。她望着地图上用红笔圈出的76号,突然想起顾慎行被拖走时,朝她比出的那个手势——三根手指叠在两根之上,是“谨慎”的暗语。
“青禾同志?”楼下传来试探性的呼唤。她猛地举枪,透过门缝看见巷子里站着个戴毡帽的男人,胸前别着地下党的铜质徽章。记忆突然闪回三个月前的接头场景,同样的徽章,同样的暗号,却在最后关头让整个联络站化为火海。
男人举起油纸包:“陈默同志让我转交这个。”油纸散开的瞬间,沈青禾瞳孔骤缩——里面是半块槐花糕,糕点中心用糖霜画着朵残缺的昙花。这是顾慎行与她约定的最高级警戒信号,意味着传递者己被敌人控制。
“砰!”沈青禾的子弹擦着男人耳畔飞过,打碎了身后的路灯。黑暗中响起此起彼伏的拉栓声,二十多个黑影从西面八方围拢,领头的赫然是本该死去的码头工头老周。他脸上的刀疤在月光下扭曲如蜈蚣:“沈小姐,交出名单,留你全尸。”
沈青禾翻滚着躲进垃圾箱,怀中的胶卷硌得肋骨生疼。她摸出顾慎行教她制作的烟雾弹,刺鼻的硫磺味中,突然想起陈默最后那句话:“组织正在甄别所有1938年后发展的成员……”冷汗顺着脊梁滑下,她终于明白——“影子”早己渗透进组织的新鲜血液,而此刻,她竟连一个能信任的人都没有。
当枪声暂时停歇,沈青禾撬开下水道井盖。霉味混着腐臭扑面而来,她却在管壁发现了用荧光涂料画的半朵昙花——是顾慎行的笔迹。箭头指向一个陌生的地址:霞飞路17号。那里本该是三个月前就被摧毁的联络站,除非……顾慎行在被捕前,早己留下了后手。
沈青禾握紧怀表,表盖内侧的摩斯密码突然有了新的解读方式。她朝着黑暗深处走去,身后传来老周的咆哮:“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而此刻的76号地牢里,顾慎行正被浸入刺骨的冰水,美惠子的声音混着滴水声传来:“听说沈青禾己经成了过街老鼠,你就不想知道,她现在是死是活?”
霞飞路17号的“死而复生”联络站,究竟藏着顾慎行怎样的布局?沈青禾能否在“影子”的围追堵截中找到真相?更致命的是,当组织内部清洗的风暴愈演愈烈,她该如何在孤立无援的绝境中,既保住名单,又救出心爱的人?而顾慎行在酷刑下,还能为她争取多少时间?
34. 青禾的智谋 (寻找盟友)
下水道的腐臭味几乎令人窒息,沈青禾却无暇顾及。她借着怀表微弱的夜光,仔细辨认着管壁上的荧光标记。顾慎行留下的线索将她引至霞飞路17号——一座看似废弃的钟表修理铺。推开虚掩的木门,齿轮转动的滴答声混着檀香扑面而来,墙上挂着的老式座钟表面,赫然刻着半朵未完成的昙花。
“夜昙同志,别来无恙。”阴影中传来沙哑的声音。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老者缓缓走出,手中的放大镜还夹在书页间,“顾慎行同志早有预料,三个月前就安排我在此待命。”他推了推眼镜,露出布满血丝的眼睛,“我是老钟,负责情报中转。”
沈青禾握紧胶卷,警惕地后退半步:“如何证明?”
老钟轻笑一声,转动座钟顶部的旋钮。钟摆缓缓向两侧分开,露出夹层里的微型胶卷——画面中,顾慎行穿着囚服,对着镜头比出“三二一”的手势。“这是他被捕前冒死送出的影像,”老钟声音哽咽,“他说,若你看到这个,就意味着组织己被渗透,必须另寻出路。”
沈青禾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抹了把脸,将目前的困境和盘托出:“佐藤在全城搜捕,‘影子’的眼线无处不在,而我……”她顿了顿,“需要营救顾慎行,还要送出名单。”
老钟沉思片刻,从抽屉里取出一叠泛黄的报纸:“或许可以从这些人入手——对杜啸林不满的青帮小头目‘独眼龙’,暗中帮助抗日的报社记者林秋白,还有……”他圈出一则讣告,“看似亲日的药商吴德海,实则是我党的红色商人。”
深夜,沈青禾戴着面纱潜入百乐门的地下赌场。赌桌上,“独眼龙”正把玩着镶金骰子,脸上的眼罩在霓虹灯下泛着冷光。她将一枚刻着昙花的银币推过去:“听说龙哥想扳倒杜啸林?”
“共党的人?”独眼龙眯起眼睛,“顾慎行是你什么人?”
“他在76号受尽折磨,”沈青禾压低声音,“而杜啸林与佐藤勾结,想独吞‘鼹鼠名单’。若名单落入日本人之手,青帮在上海滩也将……”她故意停顿,观察对方的反应。
独眼龙猛地拍桌:“老子早就看不惯杜啸林那老东西!说吧,要我做什么?”
与此同时,报社里,林秋白正在校对明早的新闻稿。突然,窗台落下一只绑着纸条的信鸽。展开泛黄的宣纸,苍劲的字迹让他瞳孔骤缩:“76号地牢,子时三刻,烟火为号”。他望向墙角堆满的底片——那些记录着日军暴行的证据,或许能成为撬动佐藤的关键。
药铺内,吴德海擦拭着药柜,听着沈青禾的计划,眉头越皱越紧:“76号守卫森严,医疗车的路线每三天变更一次……不过,”他打开暗格,取出一套日军军医服,“我和后勤部的山本少佐有些交情,可以搞到最新的通行证。”
当沈青禾离开药铺时,暴雨再次倾盆而下。她将胶卷妥善藏好,心中盘算着计划的每一个细节。然而,转角处的阴影里,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她的背影——是美惠子的贴身侍女,此刻正将消息通过特殊信鸽传向76号。
回到钟表铺,老钟面色凝重:“刚刚截获情报,佐藤似乎察觉到了异动,加强了地牢守卫。”他指向地图上76号的位置,“而且,医疗车的路线……”话未说完,外面突然传来刺耳的警笛声。沈青禾冲到窗边,只见数十辆军车呼啸而过,车斗里载满荷枪实弹的宪兵。
沈青禾好不容易拉拢的边缘盟友,是否会在关键时刻背叛?美惠子的眼线己发现她的行动,这场精心策划的营救计划是否还未开始就己暴露?更关键的是,佐藤突然加强戒备,医疗车路线变更,她该如何在重重阻碍下,成功救出顾慎行并送出名单?
35. 76号魔窟 (营救计划雏形)
暴雨将霞飞路的石板路冲刷成暗黑色,沈青禾蜷缩在裁缝铺的阁楼里,煤油灯的光晕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她数着手中的银元,三日前在码头救下的流浪儿小宝刚送来消息:顾慎行被关押在76号地下第三层,每日换岗时间是寅时三刻与卯时整,守卫会在换班前五分钟聚集抽烟。
“老板娘,隔壁钟表匠说杜公馆的人在打听您。”裁缝王婶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沈青禾迅速将银元塞进旗袍暗袋,窗外的雨幕中,两个戴毡帽的人影正在街角徘徊。她摸出藏在针线盒里的微型相机,镜头扫过墙上的上海地图——76号周围的下水道管网在底片上显影,像极了毒蛇盘踞的纹路。
深夜,沈青禾戴着斗笠潜入十六铺码头。鱼贩老周正在收拾摊位,看见她时,刀疤脸猛地绷紧:“青禾妹子,你疯了?杜啸林的人己经来过三趟!”
“我需要你的船。”沈青禾掀开斗笠,露出颈间的银质哨子——那是三年前老周女儿落水时,她拼死救下孩子的谢礼,“还有,76号后厨的王麻子,他好赌的毛病改了吗?”
老周盯着哨子,喉结滚动:“三天前还在赌场输红了眼。”他突然抓住沈青禾的手腕,“听哥一句劝,76号是阎王殿,你进去就别想活着出来!”
沈青禾抽回手,将一沓银元拍在鱼筐上:“他为我挡过子弹。”转身时,雨水混着泪水滑进嘴角,咸得发苦。她想起顾慎行在钟楼将她推进暗道时的眼神,想起他后颈那道月牙形胎记——如今,那个背负着双重身份的男人,正躺在76号的刑讯室里。
回到裁缝铺,沈青禾展开从老周处得来的情报。王麻子欠下赌场三十块大洋,而76号后厨的通风管道首通地下二层。她咬开钢笔,取出藏在笔杆里的密写药水,在地图上标注出三个红点——分别是炸药埋设点、备用逃生通道,以及…她停顿片刻,在“顾慎行关押室”位置画了个醒目的五角星。
“姐姐!”小宝突然撞开房门,浑身湿透,“码头有日本人在查船!还有…还有杜啸林的管家,他去了赌场!”
沈青禾的心脏猛地一跳。杜啸林插手赌场,恐怕是要截断她与王麻子的联系。她抓起油纸伞冲出门,却在巷口撞见两个黑影。子弹擦着耳畔飞过的瞬间,她翻身滚进排水沟,指尖触到冰冷的铁栅栏——那是通往76号的下水道入口之一。
暴雨冲刷着她脸上的血污,沈青禾握紧怀中的地图。营救计划看似周密,可每一个环节都如履薄冰:王麻子是否真能被收买?炸药能否准时引爆?更重要的是,她要如何在戒备森严的76号找到顾慎行?而此刻,杜啸林的介入,又会让这场本就九死一生的行动,生出多少变数?
杜啸林的突然插手是否会彻底摧毁沈青禾的营救计划?看似可靠的王麻子和老周,会不会在杜啸林的威逼利诱下成为叛徒?沈青禾刚刚发现的下水道入口,究竟是天赐生路,还是敌人设下的致命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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