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晴几乎是逃出了孟氏集团大厦，她的心跳急促，呼吸凌乱，孟阳的告白在她耳边回荡。
公交站台上，她紧紧抓着扶手，低着头，不敢与任何人对视，生怕别人能看穿她内心的混乱。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李晴嘴唇微动，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公交车摇晃着驶过城市的街道，窗外的灯光一闪而过。
李晴盯着自己手上的老茧和细纹，这双手洗过无数马桶，擦过无数地板，哪里配得上孟阳那样的年轻才俊？
下车后，李晴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向家门。通常这个时候，她会开始思考晚餐菜谱，考虑孩子们的饮食需求。
但今天，她的脑海里只有孟阳那双执着的眼睛。
推开家门，李晴愣住了。客厅里，李大龙、李二娟、李三明、李西强和李小萌全都在，五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她。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绷的氛围。
“妈，我们需要谈谈。”李大龙站起身，语气严肃。
李晴放下包，勉强露出一个笑容：“什么事这么严重？
先让我做饭，你们肯定饿了。”
“不用了。”李二娟冷冷地说，“我们叫了外卖。”
李晴顿住脚步，看着餐桌上几个打开的外卖盒：“怎么不等我一起吃？”
“等你？”李二娟嗤笑一声，“你确定你今天会按时回来吗？
不是和你的小男友约会去了？”
李晴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别装了，妈！”李二娟站起来，声音尖锐，“全小区都在传，你和孟氏集团的总裁好上了！
一个五十二岁的老女人，勾引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你不觉得恶心吗？”
“李二娟！”李大龙厉声喝止，“注意你的言辞！”
李晴僵在原地，脸色苍白：“你...你们怎么会...”
“林阿姨今天来找我了。”李小萌小声说，“她说...她说看见妈妈和一个帅气的叔叔在一起...”
李晴猛地转向小萌：“什么叔叔？那只是我的老板！
他...他关心员工而己！”
“关心？”李二娟冷笑，“他给你送特制菊花茶，给你安排体检，还给你送高档便当...这叫关心员工？
妈，你别天真了！他明显是想睡你！”
“李二娟！”李晴声音颤抖，眼泪涌上眼眶，“你怎么能这样跟我说话？”
“我怎么不能？”李二娟歇斯底里地喊道，“你知道我今天在学校有多丢脸吗？
我同学说看见你和一个年轻男人在一起，满脸暧昧！
五十二岁了，妈，你就不能有点自知之明吗？”
李晴捂住嘴，泪水夺眶而出：“不是那样的...我和他...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那他为什么对你特别关照？”李大龙沉声问，“我查过了，孟阳二十二岁，身价千亿，从不近女色。
现在突然对你献殷勤，你觉得他安的什么心？”
李晴摇着头，无力辩解。孟阳刚才的告白如同雷鸣般在她脑海中炸开，她自己都无法相信，更不知该如何向孩子们解释。
“我早该想到了。”李三明靠在沙发上，玩着手机，头也不抬，“十八任前夫还不够，现在又想找个富二代？”
“李三明！”李晴尖叫起来，“你怎么能这样说你的母亲？”
“我说错了吗？”李三明抬起眼，目光冰冷，“你的婚姻史比我的年龄还长，每次都是冲动结婚，痛苦离婚。
这次又想走老路？”
李晴双腿发软，扶着墙才没倒下：“我...我没有...孟总只是对我特别关照...”
“关照？”李二娟冷笑，“五十二岁的保洁员，他关照你什么？
你以为他真会对你动心？妈，别自欺欺人了！
他不过是把你当成玩物！”
“够了！”李晴终于爆发，“我和孟总之间清清白白！
他...他确实对我表白了，但我拒绝了！我知道我们不可能！
我比他大三十岁，我有五个孩子...我怎么可能...”
话未说完，李晴己泣不成声。
客厅一片寂静，只有李晴的啜泣声。
“他真的...向你表白了？”李大龙难以置信地问。
李晴点点头，擦着眼泪：“今天...在电梯里...我拒绝了他...我知道这不可能...”
“你拒绝了？”李二娟眉头紧锁，“你确定？”
“当然！”李晴抬头，眼中满是泪水，“我怎么可能接受？
我这个年纪...配得上他吗？”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李三明冷笑一声，继续低头玩手机。
李西强突然站起来，一脚踢翻茶几上的水杯：“我受够了！
这个家永远是这样！永远在讨论你们这些无聊的感情问题！”
“李西强，你干什么？”李晴惊叫。
“我不干什么！”李西强怒吼，“我只是厌倦了！
厌倦了你们这些成年人的自私！厌倦了妈妈每次都被感情冲昏头脑！
厌倦了每次都要收拾你们的烂摊子！”
李西强转身冲向门口，李晴伸手想拦：“西强，你去哪？”
“关你什么事！”李西强甩开她的手，“你管好你自己吧！
别再给这个家丢脸了！”
砰的一声，门被重重关上。客厅再次陷入沉默。
李小萌蜷缩在沙发角落，泪水无声滑落。她抱着抱枕，小声抽泣：“妈妈...你不会离开我们的，对吗？”
李晴冲过去抱住小萌：“不会的，宝贝，妈妈永远不会离开你们...”
“那你会和那个叔叔在一起吗？”李小萌抬起泪眼。
李晴摇头：“不会的...妈妈不会...”
“少骗人了。”李二娟冷冷地打断，“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结果还不是被王强迷得神魂颠倒，差点把房子都给他？”
“那次不一样！”李晴抬头，声音嘶哑，“我这次真的拒绝了孟总！
我知道我们不可能！”
“妈，”李大龙走过来，按住她的肩膀，“我建议你辞职。
换个地方工作，远离那个孟阳。”
“不行！”李晴脱口而出，“我...我需要这份工作...”
“需要工作还是需要孟阳？”李二娟尖刻地问。
李晴站起身，声音颤抖：“李二娟，你太过分了！
我为这个家付出了一切！我做保洁、洗碗、打零工，就是为了供你们上学！
现在你这样指责我，我...我...”
她说不下去了，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
“妈，别激动。”李大龙叹了口气，“我们只是担心你。
那个孟阳不简单，他对你的关注肯定有目的。”
“我知道...”李晴虚弱地说，“我会处理好的...我不会让他再接近我...”
“但愿如此。”李三明站起身，“我回房间了，这种家庭闹剧看腻了。”
他转身离开，背影冷漠。
李晴靠在墙上，全身无力。她看着这个破碎的家，看着冷漠的李三明，愤怒的李二娟，担忧的李大龙，和泪眼婆娑的李小萌，心如刀绞。
“我去洗澡。”李晴低声说，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向浴室。
热水冲刷着她的身体，李晴靠在冰冷的瓷砖上，无声地哭泣。
孩子们的话语如利剑刺穿她的心，而孟阳的表白又如梦般不真实。
她不知道如何面对明天，如何再次踏入孟氏集团。
夜深了，家里一片寂静。李西强还没有回来，李晴坐在床边，握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找他。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是李大龙。
“妈，早点休息吧。”门外传来李大龙疲惫的声音，“西强给我发短信了，他在同学家，不用担心。”
李晴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等到家里彻底安静下来，李晴蜷缩在被窝里，将脸埋进枕头，终于放声痛哭。
她哭自己的命运多舛，哭孩子们的不理解，哭那个不可能实现的爱情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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