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周六舍只是个人族，猜他也不清楚妖族的情况，看到他又是个投缘的，樊天宇热情地说道：
“西寻宗是我们妖族的一个修仙门派，是樊家创立的，只要加入这个门派，就能按照不同的修为境界，每月领取到相应的灵石。
所以，世面上的灵石大多都是从宗门里流出来的。”
“有些弟子不愿意苦修，每每领到灵石后，就会拿到集市上换成钱，然后拿去逍遥做乐。”
听他这么说，难道之前那个女人是西寻宗的弟子？
听他这口气，西寻宗好像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小天，要拜西寻宗需要什么条件？”周六舍打听道：“恕我多嘴，你是不是也是宗门内的弟子？”
樊天宇笑笑，取下耳朵上的香烟，用打火机点燃后，深深吸了一口，“算是，也不算是。”
什么叫算是，也不是？
到底是不是西寻宗的人？
见他卖关子的模样，周六舍没好再问他。
樊天宇似笑非笑，问道：“你想进西寻宗？”
周六舍连西寻宗的大门朝哪开他都不知道，谈什么拜入宗门的事。
“你也看到了，我只是个才觉醒修行的人族，对你们妖族宗门的事了解不多，还谈不上那些。”
周六舍笑笑，给自己也点了一支烟。
他很少抽烟，但这个时候，为了拉近两人的关系，他学着吞云吐雾。
只有共同的爱好，才会有共同的追求。
虽然不知道这人什么来历，但看他不羁的样子，周六舍竟有些羡慕。
“人族觉醒，好像也就这两年才有的事。”樊天宇吐出一口浓烟，说道：
“以前，我可从没听说过人族也能修炼的，在这一片，反正不多见，你是我见的第一个人族修炼者。”
这么稀有的吗？
周六舍也没见过其他和自己一样能修炼的人。他也是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步摸一步。
“据我所知，西寻宗还没有收人族弟子的先例。”樊天宇继续说道：
“不过，宗门近来好像有拉拢人族修炼者的打算，你留个联系方式，万一有消息，我通知你。”
没想到樊天宇这么好心，周六舍不禁怀疑起他的动机。
但显然这人没什么城府，看样子对修炼这种事也没什么兴趣。
把微信加上后，周六舍说：“我暂时住在青云山上，上面没信号，可能收不到你的信息。”
“青云山！”樊天宇想了想，“我知道那个地方，没关系，要是有消息，我叫人去通知你。”
无事献殷勤，这人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难道仅仅只是为了跟自己交个朋友，还是他为了卖掉这几块灵石？
周六舍暗暗猜测，目光不由得落到灵石上：“小天兄弟，你这些灵石我都要了，你算算多少钱，我付你现金。”
一听他都要了，樊天宇吃惊了一瞬。
这小子有那么多钱吗？好几万呢！
罗云村的夜集，很少有能一口气买几块灵石的，大多都是一块一块的买，买的时候还要讨价还价一番，能磨掉一块钱，绝对不会多出一分。
他这一次也是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卖几个钱，好去东京看画展。
“都要？”樊天宇充满疑虑地说：
“三块紫灵石，一万五，一块金灵石，三万，一共西万五。”
“你可以不用全买，一块我也卖的，金灵石比较贵，像你这样的修炼者，其实，紫灵石就够了。”
樊天宇怕他一时冲动，劝了几句。
他实在是怕周六舍打肿脸充胖子。
毕竟，他也是因为一心只想当画家，常常一时冲动买了很多没必要的东西，而过得紧衣缩食。
“都买了，”周六舍从背包拿出西捆钞票，又另外数了五千，递给他，“你数数。”
樊天宇接过钱，往旁边的背包里一扔，豪爽道：“不用数，我信得过你。”
真是人不可貌相，看着年纪轻轻，又是住在青云山那样的老山林里，没想到还真是个不差钱的。
樊天宇心里很畅快，有了这几万块钱，接下来几个月的画材有了着落，多出来的钱，还能去东京城看场画展。
值了。
“你把灵石都卖了，你修炼怎么办？”周六舍问。
樊天宇笑笑，抬起头看看自己那幅未完成的油画，然后把灵石收起来，递给周六舍说道：“修炼这事，随缘，我还是觉得当个画家比较有趣。”
比起修炼，他竟然认为画画更有趣。
周六舍接过灵石，不解地看他。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大家都认为值得追寻的东西，未必就是正确的。”樊天宇解释道：
“我自小就在西寻宗长大，修仙这件事，是逆天而为，成与不成，全在天意。”
“或许，你会认为这很傻缺，但是，目前的我，只喜欢画画，拿起画笔，我空虚的灵魂就得到了救赎，至少这件事是我目前最想做的。”
“做我想做的事，以后说不定我的选择会因为年纪的增长而变化，但那是以后的事。”
“你说呢？”
说着，他盯着周六舍看，似乎是在征求他的意见和看法。
樊天宇五官端正，皮肤白净，左脸上有一颗小小的血痣，无框眼镜后，那双眼睛充满了不一样的神采。
那是艺术熏陶出来的。
这种事，周六舍不理解。
上辈子他被病痛折磨致死，他对生命的理解和渴望，还存在在温饱线上。
就算现在觉醒了，开启修仙之道，他追求的也不过是长生，强大。
他从来没想过生命的本质是什么。
活着就很好。
长生不老就更好了。
“我觉得人生难得，人身亦难得，不管做什么，都尊崇内心的真实渴望就好。”周六舍想了想说道：
“活给别人看，不如为自己而活。”
没想到年纪相仿，连想法也不谋而合。
樊天宇从来没听过别的妖族说过这样的话，他激动地握住周六舍的手，像是终于在人海茫茫中找到了知己，引起了共鸣。
当真是海内存知己啊！
“六舍兄弟，你懂我啊！”
这丫是不是过于感性了，随便几句话，至于吗？
搞艺术的就是不一样。
周六舍又顺着思路恭维了他几句，这才跟他说再见。
“常联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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