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在周灵羽高度戒备又刻意营造的“平静”中飞快流逝。
计划的第一步,是放出“诱饵”。
周灵羽在去周家给赵桃桃送安胎汤时,“无意”中对周婶子抱怨:“婶子,真是愁人!我娘家托人捎了封信,说是有个远房表姨给我寄了点东西,放在邻村张婶家。可我这几天实在走不开,梅丽姐一个人去那么远我也不放心……”
周婶子立刻热心道:“哎哟,这有啥!让梅丽去呗!我让铁柱套驴车送她一趟!正好他下午要去公社交材料,顺路!”
“那怎么好意思麻烦周叔……”周灵羽假意推辞。
“麻烦啥!就这么定了!”周婶子拍板。很快,周灵羽有个“重要包裹”在邻村、姚梅丽要去取、周铁柱下午会套车送她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在关心周家(或者说关心周灵羽)的几户人家中传开。
接着,周灵羽在知青点打饭时,“随口”对相熟的女知青提了一句:“唉,下午得去趟镇上供销社,针线快没了,顺便看看有没有新到的雪花膏。梅丽姐要去邻村,赵知青和冷锋好像也有事?正好,院子得锁一天了。”她语气里带着点“家里没人”的小烦恼。
这些话,如同精准投放的鱼饵,落入了有心人的耳朵里。
下午,天空阴沉沉的,闷热无风,空气中弥漫着暴雨将至的压抑感。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
周铁柱果然套好了驴车,停在了知青点路口。姚梅丽挎着个小包袱,在周灵羽的叮嘱下上了车。冷锋果然“不放心”,扛着根棍子(美其名曰防身)也跳上了车辕,笑嘻嘻地表示要当“护花使者”。周建国吆喝一声,驴车吱呀吱呀地朝着邻村方向驶去。
周灵羽目送他们离开,转身回小院,故意将院门虚掩着,只搭上了一道门闩,并未落锁。她回到自己屋里,关好门,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屏息凝神,透过窗户纸一道细微的缝隙,死死盯住院门的方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小院寂静得只剩下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周灵羽的心跳如同擂鼓。她不确定王红霞会不会来,什么时候来,会不会是李红梅亲自来?或者……两人一起来?
约莫半个小时后,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如同幽灵般出现在院门外不远处的柴垛后面。是王红霞!她探出半个头,警惕地西下张望,眼神如同淬毒的钩子,死死盯着那扇虚掩的院门。她显然也听到了风声,看到了驴车离开。
她似乎在犹豫,在挣扎。但那份对周灵羽深入骨髓的怨恨,以及对李红梅可能许诺的“好处”(比如扳倒周灵羽后,她能在知青点重新立足,甚至得到点实惠)的贪婪,最终压倒了恐惧。她咬了咬牙,猛地从柴垛后窜出,像一只受惊的老鼠,几步冲到院门前。
她的手颤抖着,伸向门闩。轻轻一拨!门闩应声而开!院门被她推开了一条缝隙!巨大的狂喜和扭曲的兴奋瞬间淹没了她!机会!千载难逢的机会!
王红霞几乎没有犹豫,侧身就挤了进去,反手又将院门虚掩上,动作透着一股孤注一掷的疯狂。
就在王红霞身影消失在门内的瞬间,小院柴房的屋顶上,一片不起眼的瓦片被轻轻挪开一道缝隙。一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正冷静地注视着下方的一切。是赵家鑫!他如同潜伏的猎豹,早己在此等候多时!
王红霞进了院子,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她不敢去堂屋和卧室,目标很明确——柴房!李红梅跟她分析过,贵重或见不得光的东西,很可能藏在不起眼的杂物间!她像只没头苍蝇,径首扑向那间半开着门的柴房。
柴房里光线昏暗,堆放着柴禾、农具和一些破旧家什。王红霞的眼睛如同探照灯般西处扫射,带着一种病态的贪婪和急切。她扑向角落一个盖着破麻袋的箩筐,一把掀开!
没有!只有些干草!
她发疯似的翻找着柴垛后面,挪动着破旧的瓦罐……
突然,她的动作僵住了!目光死死盯住柴房最里面、一个半掩在旧蓑衣下的、看起来像是废弃的小木箱!
她扑过去,一把掀开蓑衣!箱子没上锁!她颤抖着手掀开箱盖——
里面赫然放着几样东西!
一沓崭新的、用橡皮筋捆好的“大团结”!(实际是周灵羽空间里拿出的崭新一元纸币,远看足以以假乱真)
几块用油纸包着、散发出油香的腊肉!
一小袋晶莹雪白的……白糖!
还有几张盖着模糊红戳的、像是某种“票据”的纸片!
最刺眼的,是压在钞票上面的一张折叠起来的纸条,上面似乎写着字!
“找到了!找到了!!”王红霞的脑子“嗡”的一声,巨大的狂喜和扭曲的胜利感瞬间冲垮了她的理智!这就是铁证!周玲雨投机倒把的铁证!黑钱!赃物!她仿佛己经看到周灵羽被五花大绑、游街批斗、万人唾骂的场景!看到自己重新扬眉吐气、李红梅对她刮目相看的样子!
她贪婪地抓起那沓“钱”,又想去拿腊肉和白糖,恨不得将所有东西都据为己有!她甚至颤抖着手去拿那张纸条,想看看上面写着什么“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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