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掠过村口的老槐树，周婶子就急急忙忙地敲响了青砖小院的门。周灵羽刚帮奶奶苏婉梳好头发，听见动静连忙去开门，只见周婶子额头上带着薄汗，脸上是藏不住的急切与期待。
“灵羽啊，可算找着你了！” 周婶子一把抓住她的手，语气急促，“大队长让我来问问，你奶奶…… 那位大城市来的妇科主任，能不能…… 能不能在村里卫生所坐诊几天？”
周灵羽愣了一下：“坐诊？”
“是啊是啊！” 周婶子连连点头，语速更快了，“你也知道，咱村卫生所就一个张赤脚医生，还是个男人，好多妇人看病都不好意思。再说他那技术…… 唉，上次春杏她娘肚子疼，他愣是没看出啥毛病，让去县医院检查，可谁家舍得那钱啊！” 她搓了搓手，眼神里满是恳求，“你奶奶不是医术特别厉害吗？大队长说了，要是能请动苏主任，给村里妇人看看病，那可是积大德了！”
周灵羽沉吟起来。让奶奶在村里坐诊，这事有利有弊。利的是能切实帮助村民，笼络人心，让她在村里的根基更稳；弊的是奶奶身份特殊，长时间暴露在村民面前，会不会引来不必要的注意？尤其是李红梅那边，会不会又抓住什么把柄？
她看向里屋正在整理药箱的奶奶，苏婉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抬起头来，眼神温和而询问。周灵羽走进去，将周婶子的请求低声转述了一遍，末了道：“奶奶，这事……”
苏婉奶奶放下手里的镊子，静静地看着孙女。她来村里这两天，早己看出周灵羽对这片土地的感情，也明白她想帮周卫国转正、想在村里立足的心思。让她坐诊，确实能最快地赢得民心。至于风险…… 有老头子和承军在，还能护不住一个孙女？
“行啊。” 苏婉奶奶微微一笑，语气从容，“反正这几天也闲着，给乡亲们看看病也好。” 她顿了顿，看向周灵羽，眼神里带着深意，“小雨，你想在这里扎根，就得让乡亲们真心接纳你。人心换人心，你为他们付出，他们才会护着你。”
周灵羽心中一暖，知道奶奶这是在帮她。她点点头：“谢谢奶奶。”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前进大队。大队长周建国特意用大喇叭广播了三遍：“全体村民注意！全体村民注意！周玲雨同志的奶奶，苏婉主任，是海市有名的妇科医生，这几天会在村卫生所免费给大家看病！尤其是妇女同志们，有啥不舒服的，都赶紧去看！机会难得，别错过了！”
广播声刚落，卫生所门口就热闹起来。原本简陋的土坯房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周建国还特意让人挂了块 “临时诊室” 的木牌。苏婉奶奶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白大褂，虽然有些不合身，却难掩她身上的儒雅气质。她坐在一张旧木桌后，面前放着听诊器和血压计 —— 这些都是周承军特意从镇上卫生院借来的。
第一个进来的是春杏她娘，脸上带着忐忑和期待。苏婉奶奶让她坐下，语气温和地询问病情，又仔细做了检查。几分钟后，她放下听诊器，开了个药方：“你这是慢性盆腔炎，问题不大，吃几副药就好了。我给你开个方子，你去镇上药店抓药，记住要按时吃，注意保暖，别劳累。”
春杏她娘听得眼泪都快下来了：“谢谢主任！谢谢主任！您可真是神医啊！”
接下来的几天，卫生所门口排起了长队。苏婉奶奶从早忙到晚，耐心地为每一个村民诊断、开方。她不仅看妇科病，还顺便看了不少儿科和内科的常见病。对于一些疑难杂症，她也会仔细记录下来，告诉村民注意事项。
周灵羽则在一旁帮忙，递单子、倒开水、维持秩序。她看着奶奶熟练地问诊、检查，听着村民们感激的话语，心里充满了温暖。村民们也对周灵羽越发热情，不少人看完病后，悄悄给她塞鸡蛋、送蔬菜，感谢她 “请” 来了这么好的医生。
“玲雨啊，这是我自己种的黄瓜，你拿去吃。”
“玲雨妹子，这是刚下的鸡蛋，给你补补身子。”
周灵羽每次都笑着拒绝：“婶子，大娘，你们别客气，奶奶是来给大家看病的，不是来收东西的。再说了，奶奶在村里呆不了几天，大家抓紧时间看病要紧，别忙活这些了。”
她的坚持让村民们更加感动，看她的眼神也多了几分亲近和敬重。大家都说：“灵玲雨这孩子，真是个好姑娘，跟她奶奶一样，心善！”
这几天，李红梅一首躲在知青点，透过窗户看着卫生所门口热闹的景象，心里嫉妒得像被猫抓一样。凭什么周灵羽总能得到这么多？她不甘心，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她爷爷周坚强和大哥周承军都在村里，她能感觉到那股无形的压力，只能暂时按捺住心中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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