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雨来得快,走得也快。
途中发生了一件小事,一个白净文气的男生递给舒心一把油纸伞,“舒同学,伞……,给你。”
舒教授老远就看见了这不怀好意的小子,还有一段距离,眼瞅着跑过不去了,他刻意放大了声音。
“心心啊,你妈妈送伞过来了,咱们快点儿别让她等着急了。”
舒心本来就没打算接受,这下子拒绝得更加顺理成章了,“谢谢啊,同学,现在不用了。”
看见舒心甜甜的笑,男生耳朵不自觉红了一大片,正准备说些什么,舒教授己经杀过来了。
“舒老师好!”
舒教授高冷地点点头,从头到尾细细打量着对方,全然没有了上课时候的温和与亲切。
他记得这个臭小子,上课回答问题是很有自己的见解,但这也不能改变他想要拐走自己宝贝女儿的事实。
他记住了。
“雨越下越大了,这位同学还不走吗?”见这人朝自己乖巧地笑了笑,舒教授扶了扶镜框,更不爽了。
“马上就……”(走)
见舒教授生人勿近的模样,男同学突然噤了声,硬生生把“走”字咽下了肚。
倒是当事人的舒心挽着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云窈快步朝舒教授走过去了,“爸爸,走啦!”
不多时,长廊下只留下了刚情窦初开便心事破碎的男生,他望着离去的倩影久久不能忘怀。
下雨天,最适合接头了。
月光咖啡馆的窗台上放着一枝被雨打掉了花瓣的红玫瑰,看上去格外凄美。
云窈打着伞和楚江并肩走在巷子里的青石板上,两人看上去像一对十分甜蜜的小情侣。
走近了,才能听见两人像雨水一样冰冷的对话,“那几个人我己经见过了,那个白狐的态度有些不对,其他没问题。”
“白狐吗,我知道了。”
楚江一手撑着伞,另一只手插在裤袋里,看上去一副风流倜傥的样子,脸色却有些不对劲。
“应该就这两天,你盯紧一点儿,看对方跟小鬼子那里有什么联系!”
楚江听到“小鬼子”三个字后,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知道了。”
知道了就知道了,干嘛给人一副被绿了的感觉?云窈不理解,人失魂落魄了,身体也会有气无力吗?
眼看着伞一点点往自己这边儿倒,她一把抓住伞柄推过去,“伞能不能拿好,雨淋我身上了。”
“哦,好的。”
“白狐是你女朋友啊?”没想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情场浪子楚大少这么专一又深情啊!
“什么?”
楚江还没从“白狐是小鬼子那边儿的间谍”的震撼中反应过来,就听见云窈这么问,这两者有什么必要的关联吗?
他扭过头看了一眼云窈,随即反应过来解释道,“不是,她是我老师的女儿,我只是没想到。”
“我老师是在1938年汉口沦陷的时候牺牲的,撤退的同志说他是被倭军杀死的,如今她的女儿……”却是背叛了他们,给杀父仇人办事。
真讽刺。
“停停停…”云窈听了对方这一番回忆,成功找到了一个华点,“结果是我调查出来的,对象是你师妹,你就不怀疑我吗?”
“怎么会呢?”
楚江自言自语道,早有怀疑,如今只是结果得到了证实罢了。
云窈都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相信自己,她努力踮起脚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好同志。”
“你的好师妹好像交了一个男朋友,对方身份存在很大问题,你可以从这里入手。”
所以说,恋爱脑该被处无期徒刑,父母被杀、国恨家仇之间还拎不清的恋爱脑更是罪无可恕。
好不容易见一回。
云窈抽空看了看空间里的第二张纸条,等到对方心情稍稍平缓后开口,“我昔日的一个同僚夜莺,在来北平出任务的路上失踪了,我想要得到对方的具体消息。”
楚江:“多久了?”
云窈想了想,算出来了一个大致的时间,夜莺是在她来北平前1个月消失的,“一个多月是有的。”
楚江不自觉地点了点下巴,瞅向云窈的表情有些为难,“有点儿棘手,我想想办法,有消息了再联系。”
也是,都己经过去一个多月了,说不定线索都给对方抹去了,这事儿着实是不太好办呀。
“行,你慢慢来。”这事儿她着急也没用,就只能等对方的消息了。
又解决一件事,云窈心里还是很有满足感的,所以在问起第三个问题时,有些大意失荆州了。
云窈:“听说你这里还做一些传递消息的小生意,靠谱吗?”
闻言,楚江猛地扭过头看向云窈,眼中的意味不明,“你听谁说的?”他可没往外传过一句。
云窈感觉自己好像被对方的眼神看透了,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就是听说啊,具体是谁己经忘了。”
她下意识地低了头。
双面派啊,用得着反应这么大吗?自己也是,怎么问的这么不谨慎,也不知道哪一点儿说的有问题。
见云窈这反应,楚江心里也有底儿了,轻飘飘说了一句,“是吗?那你可能听错了吧!”
他只帮地下党那帮子人传过消息,这小妮子也不知道怎么和那些不要命的扯上关系了。
云窈矢口否认,楚江看在眼里也没有非逼着对方承认。
楚江:“有时候,人没有绝对的好坏之分,能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尤其是在国家大义前面。”
云窈点点头:“………”
这下子她是真的懂了。
一时间,云窈的心情轻快起来,踩着小皮鞋溅起西处的水花,像极了一个调皮玩耍的孩子。
伞另一边,裤脚被溅湿的楚江前行不语,只是默默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
楚江:“你还有事儿吗?”
云窈惊喜地点了点头,“北郊夜晚时常有大动静,初步怀疑是有什么杀伤力大的武器。”
若是单纯的炮弹还不可怕,就怕这些倭国人丧心病狂,想研究什么化学武器就芭比Q了。
“是毒气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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