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夏日格外闷热,蝉鸣聒噪地响彻整个镇国公府。雕花窗棂外的石榴树蔫头耷脑,连廊下的铜风铃都懒得晃动。苏晚坐在医馆八仙桌前,指尖搭着老者布满老年斑的手腕,案头药罐咕嘟冒着热气,蒸腾的药香里突然混进一丝甜腻的沉水香。
“让开!丞相府沈小姐到访,你们这些下等人也敢阻拦?” 尖锐的女声裹挟着珠翠相撞的脆响,青竹帘被猛地掀开,一股带着茉莉香粉的热浪扑面而来。苏晚抬眼望去,只见月洞门外,两排穿着藕荷色襦裙的丫鬟手持团扇开道,中间走来的女子身披蜀锦织就的浅粉纱衣,裙摆金线绣着并蒂莲,每走一步都带起细碎的环佩叮当。
那女子眉眼如画,肌肤胜雪,眉心一点朱砂痣衬得眼尾愈发凌厉。她指尖捏着鲛绡帕掩住口鼻,斜睨着屋内药柜上落灰的青铜药碾,金丝护甲划过桌案发出刺耳声响:“这就是镇国公府的嫡女?听说开了个医馆,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话音未落,身后西个壮汉抬着藤编担架撞开屏风,担架上的粗布单下隐约露出一截苍白的脚踝。
苏晚目光扫过担架边缘凝结的暗红血渍,指尖无意识着脉枕上的云纹。这女子正是原主记忆中与她水火不容的丞相府嫡女沈梦璃,出了名的刁蛮善妒,今日前来,显然是来者不善。她将银镯子推回腕间,莲步轻移行了个万福礼,鬓边珍珠流苏随着动作轻晃:“沈小姐大驾光临,不知有何指教?”
沈梦璃冷哼一声,玉指挑起担架上的粗布,露出面如金纸的少年郎。少年胸口箭簇深入三寸,暗红血迹浸透月白中衣,在日光下泛着诡异的青黑:“苏姑娘号称妙手回春,这中了淬毒箭矢的活死人,你可敢治?” 说罢从袖中甩出一张百两银票,轻飘飘落在药罐里,溅起的药汁将 “镇国公府” 的朱印染成褐色。
医馆内瞬间鸦雀无声,围观的百姓们都为苏晚捏了把汗。淬毒箭矢本就难治,更何况这毒看着诡异莫测,稍有不慎,不仅救不了人,苏晚的名声也会毁于一旦。
苏晚却神色自若,她凑近少年仔细观察,又翻开少年的眼皮,查看瞳孔变化。现代法医的经验让她对伤口和毒物有着敏锐的洞察力,她发现箭矢上的毒不仅侵蚀血肉,还有一丝黑气顺着经脉蔓延至心脏。“沈小姐这是从何处寻来的‘幽冥毒’?此毒霸道无比,遇血则化,若不及时救治,不出半个时辰,这人必死无疑。”
沈梦璃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傲慢:“既然知道难治,就别在这里装模作样,早点关了这医馆,省得丢人现眼。”
“沈小姐未免太小看我了。” 苏晚微微一笑,转身从药柜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瓷瓶,“这是我特制的‘清毒散’,可暂时压制毒素。” 说着,她用银针挑出一些药粉,敷在少年伤口周围。
紧接着,苏晚又拿出一套银针,在烛火上炙烤片刻,找准少年身上的几处大穴,快速下针。她手法娴熟,如蝴蝶穿花般,银针瞬间没入穴位。围观的百姓们发出阵阵惊叹,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治疗方法。
沈梦璃脸色阴沉,她本以为能难倒苏晚,没想到对方竟然应对自如。她眼珠一转,冷笑道:“就算你暂时压制住毒素又如何,这箭矢还在胸口,你敢拔吗?拔箭时血流如注,看你怎么救!”
苏晚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一卷纱布和止血药:“沈小姐看好了。” 她先是用纱布紧紧缠住少年的胸部,减缓血流,然后深吸一口气,双手握住箭矢,猛地一拔。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沈梦璃露出得意的笑容,可下一秒,她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只见苏晚迅速将止血药敷在伤口上,同时运用灵力,金光顺着指尖注入少年体内,加速伤口愈合。片刻后,鲜血竟然真的止住了。少年原本惨白的脸色也有了一丝血色。
“这... 这不可能!” 沈梦璃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没什么不可能的。” 苏晚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沈小姐若是没别的事,就请回吧。我这儿还有其他病人要治。”
沈梦璃咬着牙,冷哼一声:“苏晚,你别得意,咱们走着瞧!” 说完,带着丫鬟们气冲冲地离开了。
医馆内响起一片欢呼,百姓们纷纷称赞苏晚的医术高超。苏晚看着昏迷的少年,知道这只是开始,幽冥毒太过霸道,想要彻底治愈,还需要费一番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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