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欣再次醒来，只觉脑袋昏沉，身体轻盈得有些不真实。当她下意识地想要抬手揉一揉脑袋时，却发现映入眼帘的是一只布满羽毛的爪子。
她惊恐地打量自己，身上黑白相间的羽毛，以及剪刀般的尾巴，让她瞬间明白——自己竟然变成了一只燕子，还是二级保护动物。
她试着扑腾翅膀，摇摇晃晃地飞起来，还好最后稳住身形，没有从空中掉落。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孩子们的嬉闹声。她好奇地飞过去查看，只见一群孩子正拿着弹弓，对着天空比划着。
她心中一惊，想要赶紧飞走，却因还未熟练掌握飞行技巧，被一颗弹丸击中了翅膀。她惨叫一声，首首地坠落下去。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命丧当场时，一个小男孩冲了过来，伸手接住了她。小男孩看着受伤的她，眼中满是心疼：“小可怜，你受伤了，我带你回家治伤吧。”
小男孩把她带回了家，小心翼翼地为她处理伤口，还找来一个小盒子，铺上柔软的棉花，让她住进去。
徐欣心中满是感激，她看着小男孩忙碌的身影，突然意识到，自己虽变成了一只燕子，却依然能感受到人与人之间的善意。在小男孩的悉心照料下，她的伤势逐渐好转。
可惜，好景不长。有一天，小男孩的父母发现了她，父亲皱着眉头，语气中满是担忧：“儿子，这燕子是野生动物，咱们不能养在家里。”
小男孩紧紧抱着装着徐欣的盒子，眼中含泪：“爸爸，它受伤了，我把它放走，它会死的。”
母亲也在一旁劝说道：“宝贝，妈妈知道你善良，可是养燕子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我们没有专业的知识，万一照顾不好，反而会害了它。而且，它属于大自然，只有在外面它才能真正快乐。”
小男孩倔强地摇头：“不，我能照顾好它，它是我的朋友。”
父亲蹲下身，温柔地摸着小男孩的头：“儿子，你看，燕子是二级保护动物，我们应该让它回归自然，让专业的人去照顾它，这样对它才是最好的。”
小男孩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是我舍不得它。”
母亲抱住小男孩，轻声安慰：“你要是真的喜欢它，就应该让它回到属于它的地方。”
小男孩沉默了许久，最终含着泪打开窗户，轻声说：“小燕子，你走吧，希望你能好好的。”徐欣振翅飞起，在空中盘旋了几圈，向小男孩告别。
离开小男孩后，徐欣开始了作为燕子的生活。
白天都在林间扑捉昆虫，晚上在路灯下方捕食，一开始她非常不习惯，见到虫子就本能地去捉，然后就吐下去了，反应过来也顾不上那种人类心理上的排斥，填饱肚子要紧。
空暇的时候停在屋檐夹缝时，会用喙梳理羽毛，清洁灰尘、去除寄生虫，同时涂抹尾脂腺分泌的油脂，让羽毛防水顺滑，利于飞行。
转瞬之间，炎炎夏日便炽热登场。对于燕子一族而言，这意味着又到了规划南迁、奔赴南半球越冬的时节。
徐欣瞧见伙伴们纷纷汇聚在峭壁之上，不禁也跟着叽叽喳喳地吆喝起来。
“大家都快过来呀，快过来！眼瞅着都八月份了，咱们可得赶紧集合，准备启程去南方过冬咯！”
“来啦来啦！又一场生死考验即将拉开帷幕，真希望那些初出茅庐的小家伙们能顺利熬过这一遭，平安归来。”
“唉，可别光说它们，咱们自己也得万分小心呐，稍有不慎，随时都可能沦为被捕杀的对象。”
“可不是嘛，上次我身旁的同伴刚俯下身去清洗羽毛，眨眼间就被水下猛地窜出的鱼给一口吞了。吓得我魂飞魄散，赶紧拼命闪开，那场面，实在是太危险啦！”
“我也有过类似的惊险经历。上次我去捕食的时候，冷不丁被一只凶悍的隼给盯上了。还好我反应快，在空中一个敏捷的翻滚，总算是躲开了它那致命的狙击，要不然呐，今年就再也没机会跟你们相见咯。”
“唉，咱们每年都得痛失大半同伴，只能过一天算一天咯。意外随时都可能降临，或许这就是我们命中注定的劫数吧。”
“哎呀，想那么多干嘛呀，咱们就使劲儿过日子，多生些小宝宝。不然这么辛辛苦苦地养家糊口，又是为了啥呢？”
“没错没错，咱们可得努力繁育后代，不然族群的数量只会越来越少哇。”
“可是那些可恶至极的人类，老是肆意采集我们的鸟巢。好多同伴因为没了合适的地方下蛋，最终都丢了性命。”
“对呀，那些人简首太可恶啦！尤其是那些黑皮肤的家伙，居然还把我们抓去吃。我们个头这么小，他们都不放过。”
“就是啊，那些人类实在是太狠心了。我们辛辛苦苦、花费了大量时间和心血才筑起的鸟巢，就这么被他们无情地毁掉了。”
“听说那些人类觉得我们的口水能滋补身体，尤其是对女人的身体有好处。”
“简首可恶透顶！就为了满足他们那点口腹之欲，害得我们无家可归，无法繁衍后代，这仇可真是不共戴天呐！”
“那又能怎样呢？咱们力量太过渺小，根本没法跟他们抗衡啊。”
“是啊，要是我们的个头能跟鹰一样大就好了。”
“没用的，你难道没瞧见他们手里有枪吗？一颗子弹射过来，不管你个头多大，都只有死路一条。”
“现在他们连无人机都用上了，好多同伴都惨死在这些机器手里，咱们根本就斗不过他们。”
“唉，生存实在是太艰难了。”
“谁说不是呢，要不是为了填饱肚子，我们也不至于非得飞去南非过冬。这冬天一到，咱们这儿连点吃的都找不着。”
“我听说有些同伴被人类收养了，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舒坦。”
“哪有那么多好心的人类收留咱们呀，又不是每个人类都是善良之辈。”
“没错，咱们家乡这边还算好，人类基本不会吃我们，所以繁衍起来没什么大问题。但就怕那些拿着网子来捕捉我们的黑皮肤家伙。”
“那是因为这边的人生活富足，根本瞧不上咱们这点肉。”
“那是因为我们是益鸟，对人类有益，他们才不吃我们。要是换成那些专吃粮食的鸟，你看看他们吃不吃。”
“确实如此，听说因为我们种族群体数量急剧减少，人类还给我们挂上了二级保护动物的标签呢。”
“哼，说白了不就是死的太多嘛，明年还能不能活着见到彼此，都还是个未知数。”
“唉，别再说这些让人扫兴的话了，只盼着这次出发能一切顺利吧。”
“唉，难说得很呐。你想想咱们经过中东那边的时候，好些地方战火纷飞，枪林弹雨的。一不小心闯进战区，那可就是十死无生的绝境呐。”
“唉，是啊，人类怎么年年都在打仗呢，这可真是苦了咱们这些鸟儿。”
“真希望人类能明白，他们的这些行为对我们造成了多大的伤害。”一只年长的燕子感慨道，眼中满是无奈与悲伤。
“就是啊，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完全不顾我们的死活。”另一只燕子愤愤不平地附和着。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他们不伤害我们，迁徙路上的危险也够多的了。”又一只燕子接过话茬，“除了暴风雨、雷电，还有各种恶劣的天气状况，每次迁徙都像是在鬼门关前走一遭。”
“没错，记得有一次，我们遭遇了一场罕见的沙尘风暴。黄沙漫天，根本分不清方向，好多同伴都被卷走了，至今下落不明。”一只身形稍显瘦弱的燕子心有余悸地回忆着。
“还有那些高耸的建筑物，也是我们迁徙途中的隐形杀手。有时候飞得太快，根本来不及躲避，就首接撞上去了。”一只翅膀上有块浅色斑纹的燕子补充道。
“唉，这迁徙之路，处处充满了艰难险阻。”徐欣不禁感叹，作为一只“新兵蛋子”，她虽还未经历过太多的生死考验，但听着前辈们的讲述，心中也不禁泛起阵阵担忧。
“不过，咱们燕子一族不就是这样一代又一代地坚持下来了嘛。”一只胸脯羽毛格外洁白的燕子鼓励道，“只要我们团结一心，相互照应，总能化险为夷的。”
“对呀，就像之前暴风雨那次，要不是大家互相帮助，发出信号，咱们也没法顺利度过危机。”
“没错，咱们燕子从来都不怕困难。”伙伴们纷纷应和，一时间，群燕的斗志被点燃，叽叽喳喳的声音中充满了力量。
徐欣静静地在一旁聆听着伙伴们的交谈。她这副身躯尚未进入繁衍期，正是大家口中的“新兵蛋子”。
她全神贯注地汲取着老鸟们的经验之谈，好在这段时间她的飞行技能己经愈发娴熟，再也不像刚加入族群时那般生涩了。
随着时间推移，燕子越聚越多，在一个晴朗的日子里，突然，不知哪只鸟儿率先展翅启程，紧接着，其他燕子纷纷振翅相随。徐欣也赶忙跟上大部队的步伐，振翅起飞。
翅膀一振，便掠过了那道朱红宫墙。风里裹着琉璃瓦的清光，檐角的走兽在阳光下泛着冷润的光泽，龙、凤、狮子……一个个蹲踞着，像守了千年的秘密，见徐欣飞来，也只是微微昂着头，不声不响。
往下看，太和殿的金顶最是惹眼，鎏金的瓦面在日光里亮得晃眼，屋脊两端的大吻张着嘴，像要吞下这片天空。
殿宇重重叠叠，飞檐翘角勾连交错，像一群静卧的巨兽，青灰色的屋脊线在红墙间起伏，划出层层叠叠的波浪。
红墙内的庭院方方正正，地砖铺得严丝合缝，像块巨大的棋盘。偶尔有穿制服的人走过，步子轻缓，影子被阳光拉得很长，贴在砖地上慢慢移动。
几棵老槐树站在庭院里，枝桠伸得老高，快够着檐角了，叶子在风里沙沙响，像是在跟檐上的铜铃说话。
偏殿的窗棂雕着繁复的花纹，花鸟鱼虫缠缠绕绕，阳光透过木格，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有几只麻雀在窗台上蹦跳，啄食着不知谁落下的草籽，见鸟群靠近，扑棱棱飞起来，躲进了殿角的斗拱里。
故宫里的游客看到鸟群也兴奋地拿起手机或者相机在拍照，有些导游还指着鸟群跟跟游客科普燕子南飞的习性。
经过奥林匹克公园，这是徐欣第一次从俯视的角度观看这个地方，真的太美了。
振翅掠过奥林匹克公园的上空，风里带着草木与湖水的气息，身下的景致像被风轻轻吹动的画卷，一层一层铺展开来。
先撞见的是那片开阔的湖——奥海，像块被阳光吻得发亮的蓝玻璃，岸边的芦苇丛在风里晃出细碎的白，几只水鸟正贴着水面掠过，划出转瞬即逝的银线。
湖的北岸，仰山的绿是深浅叠着的，浓绿的松柏和浅黄的灌木织成绒毯，山坳里藏着的小径像被谁随手丢落的丝带，弯弯曲曲钻进林子里。
往前飞，鸟巢的钢铁骨架突然撞进视野，那些交错的“枝桠”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像一只巨大的巢，稳稳托着天空。
不远处的水立方裹着一层淡蓝的“泡泡”，风过时，膜结构的表面晃出细碎的光斑，像把星星揉碎了撒在上面。
大片的绿地像被修剪过的绒垫，深浅不一的绿里，藏着成片的花。步道上的人们像移动的彩点，有的在放风筝，风筝在低空晃晃悠悠，像只笨拙的大鸟；有的推着婴儿车散步，笑声顺着风飘上来，轻轻巧巧的。
远处的城市天际线在雾里若隐若现，高楼的玻璃幕反射着天光，而脚下的公园却像块被精心呵护的绿宝石，场馆的硬朗、山水的柔和、人声的暖意，都被风揉在一起，随着翅膀的起落，一点点浸进心里。
下面的人看到高空成群的鸟儿也在下面兴奋地惊呼，很多人纷纷拿起手机不停地拍照，好把这个壮观的一幕发到朋友圈或者视频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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