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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0章 梅不黑之罪

小说: 匪婿之软饭硬吃   作者:唇边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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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过去了。”

鹿三娘的声音稍缓,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终结意味,仿佛在斩断一段纠缠的丝线,“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不值一提。方才……”她顿了顿,看了一眼温婉和余烬,眼神复杂,“梅大侠,今们师徒救下我们一家,与原来的恩怨抹平,就算两清了。……至于儿女亲事,岂能儿戏?更不该沾上旧日恩怨。”

“好,痛快。恩怨两清,从今日起,我们再无瓜葛。”

梅不黑说完,不再看任何人,沉声道:“烬儿,我们走!”

余烬的剧痛再次袭来,却远不及心中的惊涛骇浪。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温婉委屈与不舍的表情,就在瞬间刻进他的心里。

暮色西合,最后一缕天光勾勒出温婉苍白的脸庞。鹿三娘紧紧搂着女儿肩头,如同护崽的母兽,眼神复杂地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而温崇,则瘫坐在地,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劫后余生,却又陷入更大恐惧的茫然。鹿三娘坏了他的大事。若再有追兵到来,三口人便只有赴死了。

*************

荒野上的夕阳余晖潋滟而妩媚,清风中浸润着一丝绕指微凉。

清风,吹散了梅不黑最后那句“恩怨两清”的余音,却吹不散弥漫在余烬心中,对温婉渐渐滋生的情愫与不舍。

余烬的伤口着实不轻,每迈出一步,都牵扯得皮肉撕裂般的剧痛,疼得他闷哼一声,龇牙咧嘴,额角冷汗涔涔。

“烬儿。”

梅不黑停下脚步,回转身。暮色中,他扫视着徒儿满身的血污、苍白的脸色,与他一般倔强的眉眼。他的心疼终于不再掩饰:“本事没学全乎,逞英雄的劲儿倒是学为师个十足十!要不是为师在暗处替你料理了那几批最难缠的‘尾巴’,你这会儿早就凉透了,还能惦记着收人家那两千银子?”

他嘴上骂得毫不留情,手上的动作却与话语截然相反,却极快地翻检了一下余烬的伤口,眉头紧锁,“唔,伤口不小,脱了裤子,为师给你屁股包扎一下。”

路边有一相对平整的长条石头,梅不黑扶着余烬让他俯趴下去。

梅不黑蹲下身,余烬臀上那道最深的伤口——皮肉翻卷,边缘泛白,虽然之前用了一点伤药,但长途跋涉让情况不容乐观。

他眉头紧锁,声音低沉:“唔,伤口不小!”

梅不黑从怀里掏出小巧的油纸包,动作麻利地取出干净的布条、药粉和一小瓶烈酒。他先是用烈酒仔细冲洗伤口,那刺激性的剧痛让余烬身体猛地绷紧,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硬是没叫出声。梅不黑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手下动作更快更稳。他熟练地撒上厚厚一层气味辛辣的药粉,再用干净的布条一圈圈、一层层地紧紧缠绕包扎,动作精准而有力。

冰冷的石头硌着身体,但的灼痛更甚。余烬艰难地抬起头,看着师父同样布满血污和疲惫的侧脸,看着他身上那些只是草草处理的伤口仍在渗血,心中涌起强烈的酸涩。他抬起头,眼中带着血丝,声音有些沙哑:“师父,您身上的伤……”

“为师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几个血口子,算个屁!”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带着惯有的痞气,却又比余烬更多了几分历经沧桑的通透和不容置疑的强势。

梅不黑一气呵成为余烬包扎好伤口,扶着他缓缓坐起身。

“师父……”

包扎的疼痛稍缓,余烬面色艰难,欲言又止。

“何事?”梅不黑拍了拍手上的药粉,也落坐于青石。

“……”余烬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觉得喉咙发干。

“是喜欢上温家那丫头了,舍不得,是吗?”

梅不黑没有看余烬,而是望向远处沉沉的暮霭,语气平静,但嘴角带着宠溺的笑意。只要余烬喜欢温婉,他便不会阻止两个孩子往来。只是不知鹿三娘是否应允。

“不是!”

余烬指了指裤裆哭笑不得,“您……您这包扎得也太!勒得慌!只怕……只怕徒儿一会儿想撒尿都撒不出来……”余烬龇着牙,活动了一下腰胯。

“哼!”梅不黑轻哼一声,斜睨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你小子还嫩”的意味,“那也得等到你有尿了再说!现在松了,伤口崩开,血流不止,到时候别说撒尿,小命都难保!忍着!”

他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似乎对徒弟那点小心思的转移话题有那么一点点失望。

看着师父在暮色中略显沧桑,又惯有痞气的脸,余烬心头一动,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他笑嘻嘻,带着几分促狭和试探:“师父,您是不是对当年没得到温婉她娘的青睐,心里头很失望?想让徒儿和温婉相好,替您……找补回来啊?”

此言一出,梅不黑的表情瞬间凝固!

“你放屁!”

梅不黑猛地转头,目光如电,狠狠瞪向余烬,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被戳中心事的愠怒!那眼神凌厉得几乎要把余烬刺穿。

然而,梅不黑脸上的怒容却只维持了短短一瞬。那紧绷的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扯动,最终竟化作一声无奈的笑,在寂静的荒野里荡开。他抬起那只沾着药粉的手,拍在余烬没有受伤的肩膀上,力道之大,让余烬又忍不住“嘶”了一声。

“臭小子!”

梅不黑笑骂着,眼中那点怒意早己被释然的光芒取代,“人不大,心思倒挺歪!皮痒了是不是?敢编排起师父来了?看来这伤……还是不够疼!”

余烬反而因为师父那瞬间的失态,有点得意地咧了咧嘴:“嘿嘿,师父,是不是让徒儿说中了您的心事?您刚才那反应……啧啧,可不像心里头没事儿!”

“滚蛋!”

梅不黑笑骂着不再看余烬,转身望着落日将尽的地平线,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陈年旧事,提它作甚?江湖儿女,拿得起,放得下。当年是师父年轻气盛,做事欠妥,害了人家,也……误了自己。这教训,够我记一辈子了。”

他顿了顿,语气转为严肃,甚至带着警告,“烬儿,别学师父当年那股子混账劲儿!情之一字,比刀剑还利,要么一生一世一双人,要么别沾染一丝一毫。别轻易招惹,也别轻易许诺,害人害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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