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菲？怎么回事？”
姜婉疾步走出去，先护着妹妹，道：“发生什么了？”
裁缝师傅不满抗议：“你妹妹说，我这个衣服丑，还说我骗人！”
“你本来就是骗子！”姜婉指着缝纫机上摊开的一页杂志，又指了指挂起来的一件衬衣：“你们看，这两件衣服哪里有关系？他非说这是一模一样！”
唐珍珍看向杂志，模特穿着一件蓬蓬袖大圆领收腰衬衣。
再看墙上挂着的衬衣，要是说起来也是蓬蓬袖，圆领衬衣，但是蓬蓬袖小了一圈，大圆领变成普通圆领，收腰也没了。
墙上的衬衣和杂志上展示的，可以说毫无关系。
这时，一个年轻小伙子抱着一堆针线盒子上楼，听到争吵声，快步走到裁缝身旁，问道：“师傅，这是怎么了？”
“小北，你来的正好！”
裁缝抓住小伙子袖子，指着三个女孩：“她们没事儿找事儿！你快点赶走她们！”
听到这话，姜菲第一个不愿意，争辩：“什么叫我们没事儿找事儿？你在这儿招摇撞骗，还好意思说我们？”
“你这个小姑娘，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裁缝被气的够呛，道：“我在这里做了三年多，大家都夸我手艺好！怎么到你这儿就是招摇撞骗？你……你再说，我们就去警察局说说！岂有此理！”
“小北，快点把这三个女疯子赶走！没钱做什么衣服！”
“什么叫没钱？你明明就是做的丑！”姜菲气愤无比。
叫小北的青年伸手挡住裁缝，冷着声音：“你们要是不做衣服，就请离开！要是再闹，我们就要找警察了。你们也不想去警局，对吗？”
“你是谁？是他儿子？”姜菲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身高一米八几的小伙子，气道：“你不要动不动去警察局，就算警察来了，那也要讲道理。”
“这是我师父！请你们离开！”小北伸出手臂，做了个“离开”的手势。
姜菲听到“师傅”，干脆道：“师父？你拜个这种水平的人当师父？那你学出来也只能是二把刀水平！”
小北：“……”
“你这个小姑娘，说话非要这么难听是伐？”
裁缝师傅也坐不住了，骂道：“好，你口口声声说我水平不行，好哇，那你找到个水平好的裁缝，我看看！”
“我找到怎么说？”
“你去找！找到了……我从宁北消失怎么样？”
宁北这小破地方，根本找不到个像样的裁缝师傅。
在这里开了三年，他的生意越来越好，谁不夸他江一刀的手艺好。
今天还是第一次碰见这么不长眼的东西。
“好！这是你说的！”姜菲起了好胜心，道：“我过两天就穿这件衬衣来，好好打你的脸！”
裁缝像是听到了笑话，点头：“行啊，我等你十天!这衬衣就在这里挂着，看看到时候谁打谁的脸！”
“好！你等着！”姜菲气呼呼转身冲进卖布的柜台，扯了一米和外面挂着衬衫同色花纹的布料。
姜婉被自己妹妹气死，斥责：“我看你真是病好了！出来逛街也能吵架？”
“姐，你没看到他做的那衬衫吗？还说什么和杂志一样，简首要笑死人！”姜菲很不服气。
姜婉：“……”
姜婉倒是想反驳妹妹，可她看过李凤琴剪裁的手艺，再看外面这个裁缝所谓的“同款”，实在也不敢昧着良心说“一样”。
听到姐妹俩的争吵，卖布的营业员笑道：“小妹妹，外面那位江师傅是从南方来的，手艺很好！如果你们说他做的衣服不好看，那整个宁北再找不到第二个好的裁缝了。”
言下之意，姜婉说人家裁缝手艺不精，根本就是瞎胡闹。
姜菲一听立刻反驳：“这位姐姐，我恰好就认识一位手艺好的裁缝，她能把杂志上的款式，原模原样做出来！你等我过两天来，到时候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手艺！”
营业员只当小姑娘吹牛，笑道：“如果真有这么厉害的裁缝师傅，那我肯定也要做一件！”
“那你准备好钱吧！”姜菲昂着下巴自信满满。
唐珍珍注意到营业员眼底的不屑，问道：“姐，我问您下，门口这位裁缝师傅，做一件衬衣多少钱？”
“一件衬衣三块钱，一条裙子五块。要是做毛料的衣服裤子，那都是十几块朝上！”
营业员有些羡慕说道：“别看人家是个体户，那一个月能挣百八十呢！比我们这上班的强。”
听到营业员说的价钱，唐珍珍心里替母亲抱不平。
想起早晨母亲拿出的一角，两角……再听听门口这个裁缝的收入，俩人是天壤之别。
明明自己母亲的裁缝手艺更好。
姜菲多扯了块布料，出门拍了拍手里的布兜，道：“你等着吧！过两天就来找你！”
裁缝翻了个白眼，冷哼：“有毛病。”
等到三个女孩上楼，小北有些担心问道：“师父，她们会不会真的认识很厉害的裁缝啊？”
“你是不是脑子瓦特了？宁北这破烂地方，怎么可能有比我厉害的裁缝？”
“……”
“我告诉你小杂种，你要是想当我徒弟，就别废话！”
江裁缝拿出一支红塔香烟点上，指挥：“把这几件衣服做了！”
“噢——”小北拿起剪裁好的布料，按照上面画好的粉笔印记放在缝纫机上娴熟地操作。
来江裁缝身边己经两年，现在缝纫的活儿小北都是自己干。
只不过裁缝最核心的剪裁，江裁缝一首没有教过小北。
想要自己另立门户，不会剪裁根本不行。
小北知道江裁缝是故意留了一手，可目前他找不到更好的裁缝师傅。
刚才那个女孩，是真的认识厉害的裁缝，还是在吹牛呢？
如果真的认识，那到时候他一定要重新拜个师傅。
“菲菲，你身体是好了，又开始闹了是吧？”
姜婉边走边训斥妹妹，道：“出门逛街，你也能和人家吵起来。我问你，那裁缝手艺好不好，关你什么事儿？”
“姐，他手艺那么烂，还吹自己做的和杂志上一样，我就是看不惯这种人。”
姜菲嘟着嘴不觉得自己有问题，道：“李阿姨的手艺那么好，做件衬衣才要五角钱，他敢要三块？他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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