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的初冬，天空澄澈，空气中弥漫着干净的冷意。银杏树叶铺满人行道，街角的咖啡馆冒着热气，霓虹灯开始点亮夜的轮廓。
顾凌风站在成田机场的出境大厅，身后的助理低声提醒道：“顾总，东京本部那边己经安排好接待，东亚文创联盟项目将在明天下午正式会谈。”
他点点头，神情冷峻如常。
这一次，他并非主动请缨来日本，而是作为顾氏文创板块的代表，来洽谈一项大型跨国合作计划。
不过，这个城市于他而言，承载着太多记忆。曾经他在这里短暂求学，也在这里，和那段未竟的感情交错而过。
他本以为，岁月己经将一切尘封。
——
会议安排在表参道的「千鸟文化会馆」。当他走进会议厅的那一刻，一道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闯入眼帘。
那是他留学时的朋友，也是曾让他一度认真对待过的女孩。
她叫白川真绪。
她依旧留着标志性的及肩短发，穿着灰蓝色和风洋裁套裙，语气温柔却不乏干练。她现在是日方代表——项目总协调人。
“顾桑。”她礼貌地用日语致意，眼神却略带一丝恍惚，“ご無沙汰しております。”（好久不见）
“真绪小姐，好久不见。”顾凌风用流利的日语回应。
会议进行得十分顺利，真绪展现出她一贯的细致与判断力，两人虽多年未见，但在谈判与合作推进中依然默契十足，仿佛曾经的时光并未被冲刷殆尽。
会议结束后，真绪忽然轻声提议：“今晚……能不能请你吃个晚饭？就我们两个人。”
他犹豫了两秒，最终点头：“好。”
——
他们选择了一家在浅草老街的怀石料理馆，进门时需脱鞋入座，木质榻榻米散发出淡淡的檀香气。
“这里是我们以前常来的地方。”真绪边倒茶边轻声说。
“是啊，你总是喜欢点秋刀鱼和柚子汤。”顾凌风轻轻一笑，那些大学时光仿佛再次浮现在眼前。
酒过三巡，气氛渐渐变得柔和。
“凌风……你过得好吗？”真绪望着他，眼神闪着些许波光。
“还不错，忙工作。”他语气平稳。
“我以为……我们可能不会再见。”她低声说。
他没有回答。
当年两人因文化差异与现实压力分手，她选择回日本继续家族事业，而他则返回中国继承顾家。
“你还记得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吗？”她忽然问道。
“记得。”他点头。
那是在新宿南口的车站，她送他离开。
那天很冷，她没有掉泪，只说了句：“希望你未来过得很好。”
他记得她的指尖冰凉。
如今多年过去，时间似乎让两人都更加成熟。
“你身边……有爱的人了吗？”她的声音几乎是低语。
顾凌风沉默片刻：“有一个人。我不知道她爱不爱我……但我知道，我己经放不下她。”
白川真绪神色微黯，却强笑点头：“那真好。”
用餐结束后，他送她回代代木八幡站。她站在灯光昏黄的站台前，忽然伸手轻轻拉住他的袖口。
“凌风，我没有后悔喜欢你。如果有一天你累了，不想坚持了，我……还是会在。”
他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目送她转身离去。
——
回到酒店后，他独自坐在阳台上，看着东京塔夜色中闪耀的灯光。
他突然想起夏若初，想起她最近几次电话没接，想起她眼神里掩不住的疲惫和挣扎。
他突然有些不安。
他拿起手机拨通她的号码。
依旧无人接听。
他皱紧眉头，目光深沉。
“若初，你到底在瞒着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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