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大厦顶层会议室，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深灰色长桌上，一片冷肃。
顾凌风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脸色沉如夜。他站在桌子一侧，身旁是面无表情的林婉宁，另一侧，是他同父异母的堂兄顾维庭——那位曾在顾家大厦落成典礼上一言不发却暗中运筹帷幄的人，也是顾母最信任的外甥。
“顾堂哥，这位秘书，是不是你安排的？”顾凌风语气不带丝毫情绪，却有锋利的冷意。
顾维庭笑了笑，将手中茶盏轻轻放在桌上：“秘书是你亲自面试的，我何必多事？”
“她和外部摄影师合谋，在酒局上拍下我不利照片，意图栽赃。”顾凌风甩出一叠资料，声音陡然冷了几分，“证据确凿。”
林婉宁低着头，身子僵硬不语，顾维庭只是随意地翻了几页，似乎并不放在心上。
“那你是怀疑，我顾维庭栽赃陷害你？”他抬头，目光森冷，“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你怕我威胁你的位置。”顾凌风咬牙，“这些年来你在顾氏插手多少项目？你早己不是清白人。”
顾维庭不怒反笑：“凌风，你还是太年轻，什么叫清白人？真正清白的，在这个家族活不到今天。”
——
那句话像是一道暗流，从顾凌风心底深处卷起寒意。他记起五年前在日本留学时，父亲突如其来的电话，让他放弃研究所项目、回国接管一项海外并购。他推掉了全部科研，第一次穿上西装、站在父亲的办公室，却看到维庭坐在父亲身边笑得从容。
“回来挺快的，”顾父笑说，“你维庭哥己经替你稳住了谈判。”
那时的他只觉得羞辱。
后来再有一次，他在顾家后院，听见维庭与顾母低声密语：“阿姨，您放心，我会一步步替凌风铺好阶梯——但他走不稳，我也不会扶。”
如今，那些回忆像锋利的刀一一刺来。
——
会议室里，顾凌风的手指慢慢收紧。
“你知道她是你的人。”他缓缓道。
“就算是，”顾维庭笑意更深，“你有法律证据吗？那段监控来自酒会场外第三方冷藏车，没有授权，视频来源本就非法。”
“你早就安排好了。”顾凌风低声咬牙。
顾维庭站起身，靠近他一步，压低声音：“凌风，家族企业不是你幻想中的侠义江湖，顾氏是座塔，谁爬得高，谁说了算。”
“你既然想挑战我，那就别怕输。”
林婉宁神色一紧，似要开口，却被顾维庭一个眼神制止。
顾凌风胸口剧烈起伏，良久，才冷笑一声：“这一局，我认输。但不会有下一次。”
——
夜色降临，顾凌风独自坐在一家老酒馆的包厢里，面前摆着几瓶清酒和烧烤。
他的好友许晋南赶来，拍了拍他的肩：“兄弟，这么多年了，又和顾维庭杠上了？”
顾凌风没说话，只是仰头干了一杯。
“说吧，怎么回事。”
顾凌风将事情前后讲述了一遍，低声道：“我早该想到他比我更早布局。”
许晋南叹道：“你回国那年，他就盯上你的位置了。你还记得吗？你刚接手国际项目时，泄露的文件就是他那线人搞的。”
顾凌风咬牙：“我那时只顾埋头干活，却连身边的人都没看清。”
“你不是没机会，”许晋南拍拍他，“你只是太信家族这两个字。”
酒一杯接一杯，顾凌风很快喝得酩酊大醉，话语也开始混乱：“我不怕输……我只是……不想让若初……失望……”
——
深夜，家中客厅灯光昏黄，夏若初抱着熟睡的宝宝坐在沙发上，佣人轻声道：“顾总来了。”
若初站起身，看到门口顾凌风被许晋南半扶着进门，醉得不省人事。
“他喝了不少，我先走了。”许晋南苦笑着交代。
若初点头：“谢谢你。”
她小心将顾凌风扶回卧室，替他脱下外套和鞋子，又倒了杯蜂蜜水。
顾凌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她，喃喃道：“若初……你还在……”
她轻轻叹息：“我在，哪儿也不去。”
他握住她的手：“我没本事……还是让你担心……”
“你己经做得很好了。”她俯身为他盖好被子，轻轻吻了下他的额头，“顾凌风，我信你。”
那一夜，他在她怀里沉沉睡去。
而她，望着窗外静默无声的夜色，心中暗暗做出决定——她要变得更强，陪他并肩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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