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初坐在书房灯下，屏幕另一端，金雪的脸因光线显得格外冷峻。
“这笔离岸账户的资金流动，有问题。”金雪将一张追踪图发来，箭头与节点密密麻麻地交错成网，“你看到这个终点账户了吗？它并不归属于顾氏的任一业务分部。”
若初定睛看着那串账号编码，“境外转移，避税或洗钱？”
“我更倾向于是证据转移。”金雪语气低沉，“而它的启用时间，正好是你公公曾参与的那个‘中非矿产贸易项目’正式关停的前两个月。”
若初脑海里迅速闪过那段老旧的财经杂志新闻——“中非资源合作突遭搁置”、“投资商撤资损失数亿”……那时的顾氏还没有如今的财力，若项目失败却未见财报重大亏空。
“钱去哪儿了……”她低语。
“还有。”金雪发来第二份文件，“你看到这张名单了吗？这是当年参与项目的非洲中间人之一，名叫‘乔恩·韦洛’。根据我查到的信息，他在五年前死于一场‘车祸’，但法医报告并未公布。”
若初手指停在那段文字上。
“你怀疑他是被灭口？”
“我不确定。”金雪说，“但我可以肯定，他在死前最后一通电话，是打往一间设在新加坡的律师事务所——他们恰好也在处理一个与顾氏有关的慈善基金清算案。”
若初的心跳一紧。新加坡——这个曾被顾母频繁出入、挂着“投资洽谈”名义出现的地方，竟与那笔隐藏账目也有所关联？
她缓缓说道：“新加坡那边，会不会藏着不只是账本。”
金雪目光一凝：“我正是这么想的。”
她将一段模糊的监控截图发过来：一名男子身穿深灰西装，在新加坡某街区律师楼外现身，那身形侧影，与顾家某位神秘分支成员极其相似——顾母的远房表弟，曾任金融审计官员，却在三年前突然辞职，随后下落不明。
“你认为这人现在还在替顾母做事？”
金雪点头：“至少，他还在保护什么。”
——
与此同时，林景川接到若初电话。
“金雪准备去新加坡，我担心她一人太危险。”
“你想让我陪她？”
“我希望你带上一个调查小组，身份保密，准备应对意外。”
林景川皱眉沉思：“如果对方在新加坡政府中也有势力……我们的行动不可能光明正大。”
若初顿了顿：“这也是你重新证明你警察身份价值的机会。”
林景川答应了，但心中己知，此行绝不平静。他回头望着桌上那一沓整理好的调查文档，脑海里浮现出三年前的一宗未解失踪案，那是他第一次碰触到顾家灰色边缘线的记录，而如今，那道灰线终于再度浮现，甚至更黑、更重。
——
顾凌风晚上回到家，看见若初正翻阅着那几份调查资料。
“你己经陷得很深了。”他叹道。
若初合上文件：“我不能回头。”
顾凌风靠近她，“那我只能陪你一起往前。”
她轻笑，却眼眸深处是未出口的忐忑。
她感觉自己触碰的，不只是顾母的秘密，而是顾家几十年历史中最黑暗的一段。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若真到那一步，我们一起走到尽头。”
她点头，却没有把心底那个最隐秘的猜测说出口。
她在想——如果最后的线索，指向的是顾凌风自己呢？他能否依旧坚守？
——
深夜，金雪发来最后一条信息：
【林景川己确认随行。但我在出发前接到一个匿名警告电话，对方口音沙哑，只说了一句——‘别让真相埋了你。’】
若初看着这条消息，心中某种不安开始蔓延。
她隐隐觉得，乔恩的死可能只是开始，而新加坡那个看不清脸的男人，可能掌握着她此生都不愿面对的真相——
一个足以颠覆整个顾家根基的秘密。
而她，己经走上无法回头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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