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那道确立女官新制、尊林黛玉为“闺阁楷模”的煌煌诏书,激起的涟漪迅速扩散至王朝的每一个角落。
林黛玉这个名字,己超越了个人传奇,成为一种象征,一种力量,指引着无数被时代束缚的女子,开始尝试挣脱枷锁,触摸那片曾经遥不可及的星空。
诏令要求州县设立官办女学堂的旨意甫下,各地反应不一。
开明富庶之地如江南、湖广,行动迅速。
苏州知府率先响应,将城内一处闲置官衙修葺一新,挂上“清源女塾”的匾额(效仿黛玉“蕙质”之意),延请当地几位颇有名望的才女和通晓医术、算学的老妇人为师。
入学告示一出,门庭若市,不仅有商贾小吏之女,更有不少殷实农户咬牙将女儿送来,只求识得几个字,会算几笔账。
然而,阻力依然无处不在。西北边陲某府,知府阳奉阴违,只拨了最偏远破败的一处旧庙充作“女学”,聘的“先生”竟是目不识丁的老尼姑。
消息传至女官清吏司(黛玉兼领),黛玉并未动怒,只命方砚拟了一道措辞平淡却暗藏机锋的公文。
“查某府女学所聘师者,恐难符教化之责。着该府于半月内,延聘通晓《女子蒙养》之合格女师,否则,吏部考功司记录在案。”
同时,她授意苏娘子商会,以“捐助教化”名义,暗中资助当地几位被排挤的落魄书香女子,助其通过礼部初试。
半月后,知府看着吏部发来的、关于其“教化不力”的质询函,再不敢怠慢,灰溜溜地换上了正经女先生。
民办女学更是如雨后春笋。
除了黛玉首接资助或指导的“蕙质”分支学堂,更多是地方开明士绅、富商,甚至眼界开阔的寡妇,受黛玉事迹感召,自发兴办。
规模或大或小,水平参差不齐,有的教习诗书礼仪,有的侧重女红算账,有的则大胆引入黛玉编写的《女子蒙养》教材。
这些学堂如同散落乡野的明珠,虽光芒微弱,却实实在在地照亮了身边渴望知识的少女。
在岭南水乡,一位姓何的寡妇变卖嫁妆首饰,在自家祠堂旁辟出两间厢房,办起了“明德女子塾”,专收渔家、蚕户女儿,教识字、养蚕防病、计算丝价,被乡民亲切称为“蚕娘塾”。
随着地方女官职缺的逐步设立和女官清吏司的运转,那道曾被视作天堑的女官考核之路,开始有了真实的足迹。
女官清吏司衙门(设在户部旁一处独立院落)前,每逢吏部与女官司联合主持的“复试”之期,便成为京城一道独特的风景。
来自全国各州府、通过了礼部初试的女子们,或布衣荆钗,或裙裾素雅,手持盖有地方官印的“投考文书”,安静地排成长列。
她们脸上带着紧张、期待,更有一种破土而出的勇气。
守卫的兵士起初目光异样,渐渐也习以为常。
考核内容远非吟风弄月。策论题目紧扣实务:“论如何以女官之身,协理地方育婴堂,杜绝溺女之风?”
“某县丝绢税账目疑有错漏,如何着手核查?” 算术题更是首接取材于仓粮进出、市易盈亏。
考场内,只闻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女子们凝眉思索,专注的神情不逊任何男儿。
录取者,多被授予最低的从九品或正九品职位,如:户部地方清吏司的抄录、核对;按察使司下属专理妇人诉状、孩童走失文书的“典簿”;工部织造局记录样册、核算工料的“司计”;或是新设州县官办女学堂的“训导”、“教习”。
职位虽低微,却意义非凡。她们是第一批通过国家正式考核、获得朝廷俸禄、拥有明确职责的基层女官。
当她们第一次穿上那身象征着身份与责任的青绿色(低品女官服色)官袍,踏入衙署时,感受到的不仅是新奇,更是一种沉甸甸的、改变自身与家族命运的使命感。
变革的风潮,亦悄然吹入高门深院。
那些曾经只能对月伤怀、抚琴自怜的贵族小姐们,心思开始活络。
京城定远侯府,嫡小姐沈明漪,便是其中之一。
她自幼聪慧,饱读诗书,却深感闺阁如牢笼。黛玉的事迹、女官制度的推行,尤其是各地女学兴起的消息,如同在她心中投下一颗火种。
她拒绝了家中安排的、与另一勋贵子弟的联姻,宣称“女子未立业,何以成家?”
此举在勋贵圈中引起轩然大波,被视为离经叛道。
沈明漪不为所动。
她闭门谢客,以自身经历与观察,结合黛玉的《女子蒙养》理念,历时一年,著成一部《幽兰新语》。
书中,她以清丽而犀利的笔触,批判“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迂腐,痛陈深闺女子精神之困顿,呼吁重视女子教育,发挥女子在持家、理财、教化子女乃至辅助社会中的潜能。
她写道:“昔有木兰代父从军,缇萦救父上书,皆闺阁英杰。
今林少师开一代新风,吾辈女子,岂可再伏于深院,自甘蒙昧?兰生幽谷,非为无人而不芳;女蕴才华,岂因深闺而自弃?”
此书稿由其开明的兄长(受沈青崖影响)暗中资助,通过苏娘子的书坊刊印。
初时只在少数闺阁中秘密传阅,因其言辞大胆,观点新颖,迅速引起轰动。支持者奉为圭臬,保守者斥为“妖言惑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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