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的驻唱开始弹奏一首老歌，裴司宴忽然站起身，向她伸出手，
“跳舞吗？”
许听晚将手放在他的掌心，被他带到酒馆角落的小舞池。
裴司宴的右手轻轻扶在她腰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我没想到你会跳舞。”
“很多事你都不知道。”裴司宴带着她转了个圈，
“比如上学时我选修过珠宝鉴赏。”
“难怪你给我的设计图批注那么专业。”许听晚恍然大悟。
裴司宴没有回答，只是微微收紧了搂着她腰的手。
许听晚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木质香气，混合着一点葡萄酒的醇香，令人沉醉。
回程的车上，许听晚有些微醺，靠在车窗上昏昏欲睡。
朦胧中，她感觉有人轻轻将她的头扶到一个更舒适的姿势。
“睡吧，到了叫你。”
回到别墅时，夜己深沉。
许听晚迷迷糊糊感觉到车子停下，睁开眼发现裴司宴正俯身为她解安全带。
“到了？”她声音里带着睡意。
“嗯。”
裴司宴的声音很轻，“能走吗？”
许听晚点点头，推开车门时夜风拂面，酒意散了几分。
裴司宴走在她身侧，手臂虚虚地护在她身后，像是怕她跌倒。
别墅的感应灯随着他们的脚步一盏盏亮起，在石板路上投下温暖的光晕。
“小心台阶。”裴司宴提醒道。
许听晚忽然停下脚步，仰头望向夜空，
“你看，今晚的星星好亮。”
裴司宴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天空繁星点点。
他侧头看向身旁的人，许听晚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细密的阴影，唇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嗯，很亮。”
他的声音低沉。
两人在花园里站了一会儿，夜风裹挟着花香轻轻拂过。
许听晚的酒意渐渐消散。
“进去吧，夜里凉。”裴司宴轻声道。
回到屋内，许听晚刚想去倒水，裴司宴己经先一步递来一杯温水，
“喝完再睡。”
“谢谢。”她接过水杯，指尖不经意碰到他的手，两人同时微微一怔。
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变得粘稠，许听晚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她抬眼看向裴司宴，发现他的目光深邃而专注，像是藏着无数未说出口的话。
“我…”许听晚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裴司宴微微垂眸，目光落在她握着水杯的指尖上。
“明天还要去工厂看样品，早点休息。”
他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这一刻的安静。
许听晚点点头，水杯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让她莫名安心。
她小口喝完水，将杯子放在桌上，抬头时发现裴司宴还站在原地。
“你也早点睡。”
许听晚抿唇笑了笑，转身往楼上走。
楼梯的灯光柔和，她的影子投在墙上，拉得很长。
走到一半，她忽然停下，回头看向还站在原地的裴司宴。
“裴司宴。”
他抬眸，目光安静地落在许听晚身上。
“今晚我很开心。谢谢。”她轻声说，手指无意识地捏着楼梯扶手。
裴司宴的眼底似乎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他微微颔首，“嗯，我也是。”
许听晚笑了笑，转身上楼。
回到房间，她关上门，靠在门板上轻轻呼出一口气。
心跳仍然有些快，许听晚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有些发烫。
窗外的夜色深沉，星光依旧明亮。
许听晚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的夜空，脑海里浮现出今晚酒馆里的音乐、他掌心的温度、夜风里的花香。
她的心慢慢开始有些不受控制，但她必须清醒，她和裴司宴不会成为真正的夫妻。
而楼下，裴司宴仍站在客厅里，目光落在楼梯的方向。
许久，他才收回视线，抬手按了按眉心，唇角却微微扬起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
夜风轻轻吹动窗帘，别墅里一片静谧，只有月光无声地洒落，温柔地笼罩着这一切。
第二天，许听晚比平时醒得早了些。
她揉了揉眼睛，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不能再想了。”
许听晚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起身走向浴室。
下楼时，她发现裴司宴己经坐在餐厅，面前摊开着几份文件。
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袖口挽到手肘处，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目光与她相遇。
“早。”裴司宴的声音带着晨间特有的低沉，
“咖啡还是茶？”
“咖啡，谢谢。”
许听晚在他对面坐下，刻意避开他的视线，
“工厂那边约的几点？”
“十点。”
裴司宴推过来一杯冒着热气的黑咖啡。
“我看了你修改的设计图，线条处理得很好。”
许听晚有些惊讶，“你什么时候看到的？”
“你把图纸落在客厅了。”
她抿了一口咖啡，苦涩中带着回甘，“不过那些只是初步想法。”
裴司宴放下手中的文件，
“你对宝石镶嵌方式的调整很专业。尤其是主石周围的小钻排列，那样确实更能突出蓝宝石的色泽。”
许听晚放下咖啡杯，认真打量起对面的人。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完美的轮廓线。
许听晚忽然想起昨晚他说过选修过珠宝鉴赏的事。
“你真的只是选修过珠宝鉴赏？”她忍不住问。
裴司宴的睫毛微微颤动，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吃早餐吧，一会儿路上可能会堵车。”
每次话题触及某些领域，裴司宴就会巧妙地转移。
许听晚皱了皱眉，但没有追问。
去工厂的路上，车内很安静。
许听晚透过车窗看着飞速后退的街景，思绪却飘回了大学时代。
那时她痴迷于一位署名“Y”的珠宝设计师的作品，那些设计大胆又细腻，每一件都仿佛在讲述一个故事。
“到了。”
裴司宴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回忆。
工厂的负责人热情地迎接了他们。
样品间里，许听晚的最新设计己经制作出了雏形。
她戴上手套，小心地拿起那枚蓝宝石胸针，在灯光下仔细检查。
“这里的镶嵌还不够稳固。”
许听晚指着主石周围的金属爪。
“受力点太集中，长期佩戴可能会松动。”
负责人点点头，“我们也是这么想的，但调整的话会影响整体造型。”
许听晚正思索着解决方案，裴司宴忽然从她手中接过胸针。
他的手指修长，动作娴熟地翻转着那枚小小的饰品。
“如果改成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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