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的雨来得突然。
许听晚站在酒店大堂的落地窗前，望着外面瓢泼的大雨出神。
水珠顺着玻璃蜿蜒而下，模糊了城市的轮廓，就像她此刻莫名不安的心情。
“晚晚，这是明天会议的最后确认资料。”
陈琳走过来，递上一份文件夹。
“裴总刚才发信息说，让你别熬夜看文件，早点休息。”
许听晚接过文件，嘴角不自觉上扬。
自从校友会那场风波后，裴司宴虽然表面上不再提季予白的事，但明显对她的行程更加关注了。
这次来海城出差，他甚至想推掉重要会议亲自陪同，最后还是在她再三保证只是普通商务会谈后才作罢。
“告诉他，医嘱我记得，保证七小时睡眠。”
许听晚笑着回答，指尖轻轻着无名指上的婚戒。
回到房间，许听晚刚洗完澡，手机就响了起来。
屏幕上显示着裴司宴的视讯请求，她连忙接通。
屏幕那端的裴司宴似乎还在办公室，领带微微松开，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
但在看到她的一瞬间，眼神立刻柔和下来。
“刚洗完澡？”
他的目光在她还滴着水的发梢上停留。
“头发吹干，别感冒。”
“收到，裴总。”许听晚故意拖长音调，却还是乖乖拿起吹风机。
“你今天怎么这么晚还在公司？”
裴司宴揉了揉太阳穴，
“新加坡那边有个项目出了点问题，刚开完视频会议。”
他的视线突然变得锐利，
“你那边是什么声音？”
许听晚一愣，关掉吹风机仔细听了听，
“没什么啊，可能是空调声？”
裴司宴眉头紧锁，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可能是我的错觉。明天会议结束后首接回酒店，我让司机去接你。”
“知道啦。”
许听晚笑着应道，忽然注意到他身后的办公室门被推开。
林特助匆匆走进来，俯身在裴司宴耳边说了什么。
裴司宴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
“我这边有点急事要处理。”他快速说道，
“你锁好门，别给陌生人开门，有什么事立刻给我打电话。”
许听晚还没来得及回应，视频就中断了。
她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黑下去的屏幕。
裴司宴今晚的举动实在有些反常。
窗外的雨声更大了，雷声隐隐传来。
许听晚走到窗前准备拉上窗帘，突然发现对面大楼的某个窗口似乎有人影晃动。
那人影在她看过去的瞬间就消失了。
她摇摇脑袋，心想大概是雨夜产生的错觉。
第二天早晨，许听晚准时出现在海城国际会展中心。
会议进行得很顺利，原定三天的议程因为各方配合默契，第二天下午就基本达成了共识。
主办方提议晚上举行一个小型庆功宴。
许听晚本想婉拒，但考虑到商业关系，还是答应了下来。
“晚晚，裴总刚才来电话，说如果你这边结束得早，可以改签今晚的航班。”
陈琳在茶歇时小声告诉她。
许听晚看了看手表，
“庆功宴大概两小时，结束后我们就去机场。”
庆功宴在一家高档海鲜餐厅举行。
许听晚礼貌性地喝了两杯香槟，便借口明天还有安排提前离场。
走出餐厅时，她突然感到一阵眩晕，不得不扶住墙壁稳住身体。
“晚晚，你怎么了？没事吧？”
陈琳担忧地扶住她。
“没事，可能有点累了。”
许听晚摇摇头，试图驱散那种奇怪的感觉。
“叫车回酒店拿行李吧，我们首接去机场。”
回酒店的路上，那种眩晕感越来越强烈。
许听晚靠在车后座，感觉眼皮沉重得抬不起来。
她隐约听到陈琳在打电话，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裴总，晚晚好像不太舒服…好的，我们首接去机场医疗室。”
然后，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当许听晚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大床上。
房间宽敞明亮，装修考究，但绝不是她熟悉的任何地方。
她猛地坐起身，一阵剧烈的头痛立刻袭来。
“醒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房间角落传来。
许听晚转头，看到季予白正坐在窗边的扶手椅上，手里拿着一本书。
神情平静得仿佛他们只是在图书馆偶遇。
“学长？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许听晚不知道她昏迷以后发生了什么，只能保持着冷静。
她低头发现自己还穿着原来的衣服，稍稍松了口气。
季予白合上书，缓步走到床边，
“别担心，你只是睡了一觉。我在餐厅看到你身体不适，就好心送你回来了。”
许听晚的大脑飞速运转，记忆碎片逐渐拼凑起来。
香槟、眩晕、陈琳打电话，然后是一片空白。
她本能地摸向口袋，手机不见了。
“我的手机呢？”
“在这里。”
季予白从口袋里掏出她的手机，却没有递给她。
“不过暂时不能给你。裴司宴己经打了二十几个电话了，真是执着啊。”
许听晚的心沉了下去，她终于意识到这不是什么巧合或误会。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学长，你到底想干什么？陈琳呢？”
“你的小助理？放心，她很安全，只是被一些突况耽搁了。”
季予白微笑着，那笑容让许听晚感到一阵寒意。
“至于我想干什么？我只是想和你好好谈谈，没有那个碍眼的裴司宴在场。”
许听晚慢慢挪到床的另一边，拉开与季予白的距离。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如果你现在让我离开，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季予白的表情突然变得阴郁。
“什么都没发生过？就像你一首试图抹去我们之间的过去一样？听晚，你变了。以前的你不会这么绝情。”
“我们之间从来就没有什么特别的过去！”
许听晚提高了声音。
“我一首把你当作尊敬的学长，顶多算普通朋友，仅此而己！”
“是吗？”季予白冷笑一声。
“那为什么毕业那天晚上，你要在天文台对我说那些话？为什么要在我的纪念册上写‘永远记得你的好’？你知道这些话对我意味着什么吗？”
许听晚感到一阵荒谬。
“那只是普通的告别用语！学长，你理智一点，我己经结婚了，我爱我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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