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腊月寒风卷着细雪，吹得琉璃厂的幌子簌簌作响。孝庄裹紧织金斗篷，在戏园子雕花门楼下驻足。自丝路破局后，她银戒上的凤凰纹愈发灼热，此刻隔着厚重的棉帘，都能感知戏台上那抹明黄戏服下暗藏的杀机——蟒袍绣着的海水江崖纹间，海东青的暗纹正随着鼓点若隐若现。
"格格，您瞧这戏单！"柳红举着张洒金红纸凑过来，墨字写着《狸猫换太子》的剧目，却在边角用朱砂画着滴血的八道图。孝庄指尖刚触到纸角，金血便顺着字迹蜿蜒，将"太子"二字染成多尔衮的笔迹。小燕子的记忆突然翻涌：原主曾偷偷溜进戏园子，被武生的跟头惊得拍手叫好。
尔泰撩起皮草门帘，腰间螭龙玉佩与门环上的铜钉共鸣，发出清越声响。他压低声音，哈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成霜花："暗卫探得，令妃邀乾隆钦点'祥瑞戏班'入宫，箱笼里藏着西域巫蛊面具。"他袖口新绣的蝙蝠纹沾着戏妆油彩，显然刚从后台探查归来。
戏台上锣鼓喧天，饰演包拯的花脸演员甩着水袖唱道："王朝马汉听令！"孝庄望着那演员刻意画歪的脸谱，突然想起苏麻喇姑密信中的警示——令妃豢养的死士，眉间皆有朱砂痣。她冷笑一声，将手中的糖炒栗子递给永璂，栗子壳砸在戏台栏杆上，惊得武生脚下踉跄。
"好个包拯！"乾隆的笑声从贵宾席传来，他身前的檀木桌上，摆着令妃亲手剥的橘子。孝庄瞥见果盘边缘的金漆花纹，与戏单上的八道图如出一辙，当即捏碎手中栗子，金血顺着指缝渗进桌案，在木纹间勾勒出海东青锁喉的图案。
饰演李妃的旦角踩着跷步登场，水钻头面在灯光下闪烁。孝庄瞳孔骤缩——那女子耳后赫然贴着块人皮面具，边缘处露出令妃特有的玫瑰香粉痕迹。旦角唱腔陡然转高，戏服广袖中飞出银针，首取乾隆咽喉！
"皇阿玛小心！"孝庄踢翻长凳扑上前，银簪上的东珠擦着银针划过，迸出金色火花。尔泰同时甩出螭龙软鞭缠住旦角手腕，却见那女子扯下面具，露出布满蛊虫咬痕的脸："还珠格格，纳命来！"
戏园子瞬间大乱，扮作龙套的死士们抽出藏在戏服里的弯刀。孝庄护着永璂退到角落，瞥见戏台背景的《百鸟朝凤》屏风——凤凰的眼睛竟是用西域蛊虫的甲壳镶嵌，此刻正泛着诡异的蓝光。她咬破舌尖喷出血雾，金血如利箭射向屏风，蛊虫甲壳轰然炸裂，溅起的碎片在空中拼成多尔衮的战旗。
"护驾！"苏麻喇姑（皇后）带着侍卫破门而入，凤冠上的珍珠流苏随着动作轻颤。她手中佛珠甩出，缠住试图纵火的武生，却见令妃从后台转出，手持海东青玉瓶，瓶口飘出的黑雾凝成无数海东青虚影。"小燕子，你以为破了几桩阴谋，就能高枕无忧？"令妃的笑声混着戏台上的锣鼓，刺耳至极。
混乱中，永璂突然指着戏台角落惊呼："姐姐快看！那些箱子在动！"数十个贴着"戏服"封条的樟木箱剧烈震颤，锁扣崩断的瞬间，数百张画着八道图的巫蛊面具蜂拥而出。面具缝隙里爬出西域噬金蚁，所过之处，木质戏台开始发出令人牙酸的腐蚀声。
孝庄抓起案上的铜酒壶掷向令妃，壶中烈酒泼在面具群上。她抽出腰间班杰明所赠的西洋火折子，火苗燃起的刹那，整个戏台化作火海。令妃尖叫着后退，玉瓶在高温中裂开细纹，逸出的黑雾被金焰灼成灰烬。
当最后一张巫蛊面具化为飞灰，孝庄才发现乾隆望着她的眼神充满恐惧。她低头看自己的双手，金血正顺着指尖流向银戒，戒面的凤凰纹彻底活了过来，在火光中展翅翱翔。"皇阿玛，"她晃了晃染血的手指，故意露出小燕子式的傻笑，"这戏比杂耍班精彩多啦！"
深夜的漱芳斋，炭火烧得噼啪作响。苏麻喇姑用银针挑开巫蛊面具残片，针尖瞬间发黑："主子，这些面具浸过西域'噬魂草'，戴上者会沦为傀儡。"她推来的牛乳茶上，奶皮用刀尖刻着满文："令妃己买通钦天监，称天狗食月将再现。"
孝庄捧着茶盏，热气氤氲间浮现出多尔衮的虚影。他的声音混着窗外的风雪传来："布泰，天象之说，最易惑众。"她想起原主小燕子的记忆：曾在街头听过盲翁唱曲，说天狗食月是"妖后祸国之兆"。"钦天监？"她冷笑，金血滴入茶中，化作海东青啄破乌云的图案，"看来该去会会这些'观星人'了。"
尔泰递来块从戏班缴获的怀表，表盘上的罗马数字被改成八道图形状。表盖内侧刻着令妃的字迹："待月食之夜，以龙血为引，召唤海东青神鸟。"孝庄将怀表扔进火盆，看金属在烈焰中扭曲成凤凰的形状。柳红在旁磨着柳叶刀，刀刃映出她跃跃欲试的眼神："格格，下次再看戏，咱们把令妃也当戏子耍！"
雪停时，孝庄站在宫墙下，望着夜空隐约的月相。银戒突然发烫，在雪地上投射出巨大的凤凰影子。她知道，这不过是令妃的又一次试探，而真正的风暴，将随着天狗食月的预言席卷而来。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惊起寒鸦数只，在空中排成海东青的轮廓，却在触及凤凰投影的瞬间，化作西散的雪沫。
从此，紫禁城的戏班再排新戏，都要经还珠格格亲自审查。她会在戏服夹层寻找密信，在脸谱油彩中辨别蛊毒，更会在锣鼓声里，用满语向永璂讲解历朝历代的"戏中谋"。而那场惊心动魄的梨园混战，终将成为街头巷尾的传奇——人们说，戏台上飞出的不是海东青，而是浴火重生的凤凰，护佑着大清的万里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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