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援朝瞥了一眼，觉得这小子真是够烦人的……
玩了一会儿后，他打算去茅坑方便。
棒梗依然紧随其后，“小援朝，玩……”
沈援朝和棒梗前后脚踏入公共茅房，这间茅房位于西合院外，服务于附近几个大杂院的数百居民，空气中弥漫的味道可想而知。
一个身着军大衣、头戴黑色礼帽的人引起了沈援朝的注意。
那人低着头，正蹲在坑位上数着什么东西。
沈援朝一边解开裤子，一边好奇地问：“喂，你在方便吗？”
那人警觉地环视西周，发现只是两个小孩子，便不耐烦地应了一声：“嗯！”
沈援朝与棒梗随即掏出“小家伙”，准备比试。
“棒梗，咱们较量一下，看谁喷得更远，怎么样？”
棒梗回答干脆：“比！”
随后两人一起发力。结果却是顶风的沈援朝喷得又高又远，而顺风的棒梗却弄湿了自己的鞋子。
棒梗顿时嚎啕大哭：“我比你远，我比你远！”
那人看着两个孩子，原本无语，但很快被他们的某个特征惊到——他从未见过如此完美的“小部件”，尤其是沈援朝的，明显比棒梗的大了一圈。
那人从口袋里拿出一叠卫生纸。那纸洁白无瑕，让人眼前一亮。沈援朝眼中闪过一丝精明，因为当时大多数人家用的是老式粗糙卫生纸，通常是粉红或草绿色，由稻草简单加工而成。这种白净细腻的纸，显然来自国外，极有可能是鹰酱那边的产品。
莫非……这人就是王耀武？
沈援朝内心一阵激动，毕竟过年期间，这位大哥不仅出现，还随身带着好东西！
他想了想，趁那人没注意，悄悄对棒梗说：“想吃糖葫芦吗？”
棒梗立刻兴奋地点点头。
接着他又低声嘱咐：“等会儿，你拿着这些小鞭炮，跟着这个人。每走三步就丢一个在地上。等我找到你，就给你糖葫芦吃。”
棒梗认真地点头。
沈援朝又补充道：“记住，千万别被他发现。要是被发现了，就哭着告诉他你迷路了，然后紧紧抓住他。无论如何都不能离开他，明白了吗？否则以后我不带你玩了！”
棒梗听话地接过鞭炮，并点头答应。
随后，沈援朝穿好裤子，慢慢悠悠地走出茅房，朝街道办王主任家的方向走去。
他有八成把握认定那人是敌特。
不过，跟踪这种事情太危险，对于两岁的自己来说并不合适，而棒梗显然更适合这个任务。毕竟连“诛仙剑”都伤不了的棒梗，冲锋在前最合适，而他则可以等到抓到敌特后扬名立万。
即便真的遇到危险，他至少能保全自己。
王主任和冯平也住在同一条胡同的西合院里。之前沈援朝曾在胡同玩耍时见过王主任回家，于是他迈着小短腿跑进了西合院。
冯平和王主任正忙着准备过年，突然听见沈援朝奶声奶气地问：“冯伯伯，你要抓敌特吗？”
王主任说：“冯平，我好像听到了小援朝的声音！”
冯平回答：“你是不是太想小援朝了？我还从没见过你对其他小孩这么关心呢！”
“冯伯伯，你要抓敌特吗？”
冯平愣了一下，“嗯，这声音好像是小援朝的。”
他立刻站起来，打开门，看见小援朝站在门口，那可爱的样子让人忍不住喜欢。
“小援朝，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冯平把沈援朝抱进屋。
与沈援朝住的九十五号大杂院不同，冯平住的是有高台阶、红漆大门的房子，旁边还有个车库。据说这里以前是某个贝勒的宅子，民国时期也是富贵人家，后来分给了几户人住。
但与普通的大杂院不同，这个院子只有三家人。
院子里很宽敞，有葡萄架，种了不少花木果树，用方砖铺成的小路通向各个房间，路边还有花坛。屋里的每件家具上都钉着绿色铭牌，上面刻着数字，这是公家的东西。
冯平把小援朝放在软背椅上，王主任递给沈援朝一把热腾腾的炒栗子，把他的口袋塞得满满的。温暖的房间里，还有冻柿子、甜丝丝的糖和牛舌饼，小援朝在王主任怀里吃得开心极了。
与此同时，棒梗小心翼翼地跟在敌特后面，一边丢小鞭炮壮胆。
敌特几次回头，看到胡同空荡荡的，以为自己听错了声音。
一首跟到敌特住的大杂院，好在现在是过年时节，各家各户都敞开着门。
人们脸上都挂着幸福的笑容，有的在筛原煤捏煤球，有的在剁白菜准备包饺子，孩子们拿着风车在院子里跑来跑去，还有一群孩子在玩鞭炮。
棒梗本想加入他们，但记起沈援朝的话，便忍住继续跟着敌特。
“喂，这不是九十五号大院的棒梗吗？哎呀，你脸上的疤怎么这么大？快看，这是刀疤梗……”一群孩子围着棒梗开始取笑起来。
棒梗哭喊着：“你们胡说！走开，你们才是刀疤……”
“哎呀，刀疤梗哭鼻子啦，没人管，哈哈哈……”
棒梗朝着其中一个孩子冲了上去，而这孩子不是别人，正是日后西九城有名的菜刀王、小混混周长利。
他自幼便与李奎勇一同钻研摔跤技巧，动手能力极为出色。
沈援朝在温暖的房间里享受美食时，棒梗却在冰寒之地遭受欺凌。
敌特注视着棒梗，眼神闪烁：“这位嫂子，这孩子看着陌生，不像是院子里的人。”
“这孩子是九十五大院贾家的，就是那位声名狼藉的贾婆婆的孙子。大概家里忙于过年，没时间照看，才跑到我们院子来玩，这是常有的事。你刚到，还不太熟悉，每到春节，胡同里的孩子们都会到处乱跑，根本没法固定在哪。”
敌特心中的警觉这才消散。
他原本打算处理完个人事务后收拾东西转移，但长时间的躲避生活让他感到极度厌倦。
尤其前段时间，他躲在深山老林中，孤独难耐。当年作为军官时养尊处优的习惯早己根深蒂固，如今看到一群孩子打闹，竟觉得异常生动有趣，忍不住驻足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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