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范振华是警察,但刚杀了人正在逃亡的鲁越,神经还是高度紧绷的。此刻的他犹如一只惊弓之鸟,极为谨慎。
他的双眼布满血丝,眼神中透露出疯狂与狠厉,手中紧握着那把锋利的刀,刀刃在衣橱缝隙透露出的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寒光。不管来的是谁,只要对方敢打开衣橱门,他的刀都会扎进那人的胸口。不管是谁,都要死。
此时此刻的鲁越己经顾不上善后什么的了。他己经接近疯魔了。
陶润来到衣橱前,并没有像鲁越预想的那样,选择首接打开衣橱门。她眼神一凛,迅速抬起一脚,带着全身的力量狠狠地朝衣橱门踹了过去。这一脚,如同猛虎下山,带着一股不可阻挡的气势。
这个衣橱是江秋菊在旧货市场上买的,300块还包配送。它高一米八,宽八十,就是那种普通的三合板材质的衣橱,看起来并不结实。在陶润这巨大作用力的冲击下,衣橱猛地往后震去。可因为这个衣橱是贴着墙根放的,距离墙面也不过就几厘米的距离,震荡感瞬间全部反弹回来,就像一个被压缩到极点的弹簧,开始剧烈地反弹。
看着衣橱开始晃动,陶润没有丝毫停顿,紧接着又接连踹出去两脚。她的动作干脆利落,每一脚都精准有力。踹完后,她瞬间就侧身躲开了,仿佛预料到了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
似乎是后面距离太小,衣橱没有像预想当中的那样首接摔倒。只是晃动的越来越剧烈了,就像一个喝醉了酒的巨人,在摇摇晃晃中挣扎。眼看着衣橱门被推开了十几公分,里面的人就要出来了。
陶润毫不犹豫地伸手帮了一把。她的小手在衣橱和墙面之间探了进去,轻轻一用力,只听“碰”的一声巨响,整个衣橱连带里面的人就全都翻了过去,仿佛一座倒塌的大山轰然倒地,扬起一阵尘土。
范振华己经听到里面人的闷哼和惨叫了。他看向陶润,眼里满是赞叹,心里没忍住朝她竖了个大拇指,暗自心道:“小先生就是小先生啊。脑子就是好使。还以为她要硬刚呐。牛啊!”
然而,这还没完。小先生陶润一秒钟都没浪费,首接跳到衣橱背面。然后抬脚就跺,她也不管能不能跺到里面的鲁越,反正她要的是那个反震力。一下、两下……几下以后,那个原本就破旧的衣橱就被踹出了一个窟窿,就像一个被虫子蛀空的大树,露出了里面的破败。
陶润一个弹跳就跳开了,动作敏捷得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似乎很怕里面的人拿刀子捅她脚,可以说,小先生是很爱惜自己的,是一点险都不愿意冒啊。
陶润跳开后,范振华己经放开了江秋菊。此时的江秋菊哭得满脸都是泪水,脸上的妆都花了,就像一个被打翻的调色盘。还是散发着劣质化妆品味道的那种。
她三两步跑过去就要去扶那倒下的衣橱,可因为衣橱里还有个一百多斤的男人呐,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压根也扶不起来。
她哭着向范振华求助:“警察先生,求求你帮帮我。救救小鲁吧。小鲁还在里面呐。”
江秋菊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无助和惊慌。
范振华讪讪地干笑了一下,然后赶紧上去帮忙。他和江秋菊两人合力,憋足了劲,终于把衣橱抬了起来。
等两人把衣橱抬起来的时候,鲁越己经顺着敞开的衣橱门,躺在了地上。
躺在地上的鲁越,浑身是血,那是被他手里的刀反震回去扎伤的。他的身上身下都是血,衣衫凌乱不堪,就像一个被狂风肆虐过的破布娃娃。他浑身抽搐,瞳孔放大,眼睛呆滞,看起来跟被人蹂躏了一样。
其实他就是被震到耳膜和脑子了,衣服就是在衣橱里面翻滚时弄皱的。
江秋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冲过去,抱起他的头,一脸心疼地说道:“小鲁,小鲁,你没事吧?可心疼死姐姐了。呜呜呜~~~”
听到她的话,陶润和范振华齐齐打了个哆嗦,心里都觉得有些怪异。
范振华抽出自己的腰带,就想给鲁越捆上,防止他再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可江秋菊却拦着不让,她张开双臂,像一只护犊的老母鸡,大声喊道:“你想干什么?干什么?不许你动小鲁!”
范振华少见这么莽的。除了农村老大娘非要护着儿子的,还没见过这么护着杀人犯的。在他们查到的关于鲁越的人际关系里,可没江秋菊啊。不沾亲带故的,她干嘛这么护着他啊?范振华心里很不解,皱着眉头说道:“你要包庇他?”
这算什么?窝藏通缉犯,还要包庇,拒捕?送上门的功劳?
江秋菊一怔,随即强装镇静道:“不就是赌博,欠了赌债吗?至于这么要打要杀的吗?警察也不能这么暴力执法啊。小心我们告你。你们说吧,多少钱?我给了。”
江秋菊似乎以为鲁越是犯了只要用钱就能解决问题,却不知道鲁越犯的是杀人罪,并不是简单的赌债问题。
范振华看向陶润,两人一对视,就知道江秋菊是被鲁越给骗了。从她的三言两语中,俩人就拼凑出了个大概。这俩人,又是姐姐又是弟弟的,江秋菊还想帮着鲁越还钱,应该是见不得人的那种关系。然后鲁越杀了人,想跑,却发现满城都是排查的警察,压根出不去。
大学城的生活算是比较封闭的。就算外面闹开了锅,短时间内,像江秋菊这样的宿舍阿姨也不知道。毕竟这时候手机还不能联网,还都是小灵通和板砖手机,信息传播很慢。宿管阿姨的职责就是守着宿舍,和外界接触也少。通缉令也不会每个人都发,一般情况下也不会发到学校了。所以江秋菊压根不知道鲁越被通缉了。
鲁越,二十八岁的小伙子,江秋菊,五十好几了。这样一对组合,实在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这鲁越那边警察查了他所有关系,都没查到江秋菊,可见鲁越瞒得有多好。而且只看江秋菊张口就愿意给鲁越还钱,就可以看出来,他俩之间是谁更上赶着的那一个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鲁越来找江秋菊,说自己欠了赌债,想在她这躲两天,她会不同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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