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结束，灯光亮起。高城注意到不少战士的眼睛都是红的，他清了清嗓子：“观后感，每人三千字，明天交。“
哀嚎声还没起来，就被他下一句话堵了回去：“现在，全连操场集合。“
阳光下的操场上，团部的吉普车缓缓驶入。王庆瑞团长亲自下车，手里拿着两个红色的小盒子。
“立正！“高城的口令响彻操场。
王庆瑞走到队列前，目光扫过每一张年轻的面孔：“根据师党委决定，授予钢七连史今、杨琦同志三等功！“
掌声如雷。史今的手微微发抖，接过勋章时差点忘了敬礼。杨琦则盯着掌心里那枚小小的勋章出神——金色的麦穗环绕着五角星，比他想象中要沉得多。
“希望全连同志以他们为榜样。“王庆瑞的声音铿锵有力，“记住，你们是钢七连的兵，是702团的刀尖！“
“不抛弃！不放弃！“全连的吼声震得树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起。
解散后，高城一把搂住史今的肩膀：“好小子，这下留队稳了！“
史今的耳朵红得像要滴血：“连长，我...“
“别我我我的，“高城使劲拍了拍他的背，“晚上加菜，我请客！“
炊事班今天像过年一样热闹。老周抡着大勺在灶台前挥汗如雨，案板上摆着平时难得一见的食材。
“红烧鲤鱼！“
“糖醋排骨！“
“白灼大虾！“
随着一道道硬菜上桌，食堂里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高城破例允许每人喝一瓶啤酒，战士们像捧着宝贝似的小心翼翼地倒进杯子里。
“来！“高城举起杯子，“敬我们的英雄！“
“敬英雄！“几十个杯子碰在一起，泡沫洒了满桌。
白铁军凑到杨琦耳边：“杨哥，勋章能给我摸摸不？“
杨琦摘下胸前的勋章递给他。白铁军像捧着圣物似的，用袖子擦了又擦：“真带劲...我要是能得一个，我爹非得把族谱从我这儿开始写不可...“
“出息！“李虎抢过勋章往自己胸前比划，“等我得了功，先别告诉我爹，等探亲假回家首接挂门上！“
笑声中，成才独自坐在角落，一杯啤酒半天没动。史今走过去，把一盘虾推到他面前：“尝尝，炊事班特意给你留的。“
“给我？“成才愣住了。
“你上次射击考核全连第三。“史今笑了笑，“按条例，有进步就该奖励。“
成才的筷子悬在半空，突然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班长...我还能赶上杨琦吗？“
史今看了眼被战士们围在中间的杨琦，轻声道：“为什么要赶上他？“
成才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钢七连的兵，“史今给他夹了块排骨，“只需要超越昨天的自己。“
夜深了，欢闹声渐渐平息。杨琦坐在床边，就着台灯的光仔细擦拭勋章。白铁军在上铺翻来覆去，终于忍不住探出头：“杨哥，你说我以后...也能得功不？“
杨琦抬头看了看他期待的眼神，难得地说了句长话：“你引体向上从三个练到八个，障碍跑快了十五秒，上周打靶第一次没脱靶...“他顿了顿，“这不算进步？“
白铁军的眼睛在黑暗中亮了起来。
熄灯号响起，营区陷入寂静。杨琦躺在床上，手指无意识地着胸前的勋章，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勋章上投下一道银色的光痕。
他突然想起电影里的那句台词：“在这里，我们代表中国。“
走廊上传来查岗的脚步声，是高城。
连长在每个宿舍门口都会停留几秒，听着里面均匀的呼吸声，当走到杨琦他们的宿舍时，他轻轻推开门，手电筒的光束扫过每一张熟睡的脸。
光斑在杨琦胸前的勋章上停留了一瞬，又悄然移开。高城的嘴角微微上扬，轻手轻脚地带上了门。
钢七连的训练场在晨光中苏醒。五月的风裹挟着沙土味掠过迷彩伪装网，把悬挂在单杠上的毛巾吹得猎猎作响。高城背着手站在队列前，作训帽的阴影遮不住他眼底的锐光。
"格斗基础，现在开始！"他吼出的口令惊飞了围墙上的麻雀，"第一组，准备！"
杨琦迅速摘下作训帽塞进裤兜，迷彩服袖口早己挽到肘部。
他的对面是史今——三班长今天担任陪练角色，正活动着脖颈发出咔咔的响声。
"注意看示范动作！"高城突然一个箭步上前，右手成刀首取史今咽喉。
在即将接触的瞬间化掌为爪，扣住史今肩膀的同时左腿别入对方两腿之间。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史今近八十公斤的体格被他摔在沙坑里竟没扬起多少灰尘。
"这叫接腿涮摔！"高城拽起史今，迷彩服后背己经湿透，"当对方起腿踢击时..."他的讲解突然顿住，眯眼看向队伍末尾，"白铁军！你撅着屁股是要下蛋吗？"
哄笑声中，白铁军慌忙调整马步姿势，作训裤膝盖处还沾着昨天战术匍匐留下的泥印。
李虎趁机用胳膊肘捅他腰眼，被史今一个眼神钉在原地。
"两人一组，分解练习！"高城吹响哨子，"记住要领！抓腕要像钳子，别腿要像铁锹！"
训练场顿时沸腾起来。沙坑里此起彼伏的"哈"声与身体砸地的闷响交织成独特的乐章。杨琦和成才分到一组，两人隔着两米距离互相敬礼——这是钢七连特有的训练礼仪。
"承让。"成才眼底闪过一丝不服输。他率先发动进攻，右腿扫向杨琦下盘。
杨琦后撤半步，脑海中突然浮现昨夜赵云在系统空间演示的"崩枪式"，下意识将小臂竖成枪杆模样向外格挡。
"砰！"成才的胫骨撞上杨琦前臂，两人同时倒吸冷气。不远处监督训练的高城眉毛跳了跳。
"停！"史今小跑过来，作训靴踢起一溜沙土，"杨琦，格挡角度再倾斜十五度。"
他抓起杨琦手腕调整姿势，"这样既能卸力又能保护尺骨。"转头又拍成才肩膀，"进攻别用全力，条例第七章第二十二条，训练安全守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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