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琦拧干迷彩服的水，笑了笑：“班长说过，钢七连不搞个人英雄主义。“
这句话像记耳光甩在成才脸上。
他盯着杨琦离去的背影，指甲掐进了掌心——那个三等功，那个入连仪式上高城多停留的三秒钟，现在连训练成绩都要被碾压？
射击场上，杨琦的据枪姿势让史今皱眉——太老练了。
通常新兵会不自觉地耸肩，可杨琦的枪托抵肩角度完美得像用量角器校正过。
当杨琦连续五发子弹在百米外打出硬币大小的散布时，养由基的声音仿佛在他耳边响起：“呼吸...注意风偏...“
“好！“史今忍不住拍杨琦的肩，却摸到一块异常的肌肉隆起——这是长期据枪才会形成的适应性增生。
远处的成才突然摔下枪：“报告！枪械故障！“
当军械员检查完宣布枪支正常时，高城看着成才发红的耳根，又看看正在指导李虎调整瞄准镜的杨琦，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熄灯号后，杨琦摸到器械场加练单杠。
月光下，他的引体向上像钟摆般精准，做到第三十个时，阴影里传来打火机的声音。
“师部侦察营的考核标准是西十五个。“高城吐着烟圈走近。
望着连长离去的背影，杨琦攥紧单杠。
当夜，杨琦刚进入英灵空间，就被赵云一枪扫倒。
“心浮气躁！“银枪点在咽喉，“白天那些花拳绣腿也配叫战术动作？“
养由基在靶场那头冷哼：“打几个新兵蛋子就飘了？“
杨琦抹去脸上的土，突然笑了：“请两位前辈往死里练！“
晨雾还未散透，钢七连的操场上己经列队完毕。
高城背着手站在队列前，嘴里叼着半截没点燃的玉溪烟，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每个人的脸。
“今天两个课目。“高城的声音像铁锤砸在钢板上，“十公里武装越野，全连实弹射击。“
队伍里有人悄悄咽了咽口水，白铁军缩了缩脖子，作训服领子上的汗渍己经结了一层盐霜。
他偷偷瞄了眼身旁的杨琦，发现这个新兵连就拿三等功的变态居然在笑。
“第一名——“高城故意拖长了音调，从兜里掏出一包完整的玉溪晃了晃，“这个。“
白铁军的眼睛瞬间亮了，他用手肘捅了捅身旁的甘小宁：“老甘，咱俩分了它？“
甘小宁翻了个白眼：“你先跑进前二十再说吧。“
高城没理会底下的小动作，突然提高嗓门：“但是！最后三名——“他指了指操场角落的两个铁桶，“全连的臭袜子，洗一周！“
队伍里顿时一片哀嚎。
“全体都有！向右——转！跑步——走！“
一百多双作战靴同时踏碎晨霜。
武装越野的前五公里还算顺利。杨琦保持着均匀的呼吸节奏，跟在史今身后三个身位。
养由基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长跑如射箭，呼吸要稳，心要静。“他的步伐像钟摆一样精准，背上的二十公斤负重仿佛不存在一般。
白铁军从后面呼哧呼哧地追上来，脸涨得通红：“杨、杨琦...你鞋底...装弹簧了？“
杨琦刚要回答，就听见伍六一在队伍侧面怒吼：“白铁军！再加一公里！让你聊天！“
白铁军哀嚎一声，差点栽进路边的排水沟，甘小宁幸灾乐祸地超过他，还不忘回头做个鬼脸：“老白，记得把我的袜子也洗了！“
“滚蛋！“白铁军喘着粗气骂道，“你那双袜子能立起来！“
跑到七公里时，队伍己经拉成了长蛇。成才不知什么时候挤到了杨琦身边，两人的肩膀几乎相撞。
“新兵连你留手了？“成才压低声音，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杨琦调整了下背带，没接话。他能闻到成才身上传来的汗酸味里混着一股不服输的狠劲。
“我会赢你。“成才突然加速，作训服后背瞬间被汗水浸透出一大片深色痕迹，“一定。“
杨琦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赵云昨晚在意识空间里说的话：“战场上，用实力说话。“他稍稍加快了步伐，作战靴踩在碎石路上的声音清脆有力。
最后两公里成了体能和意志的绞肉机。
高城开着吉普车在队伍旁边慢行，喇叭里传出他带着电流杂音的吼声：“钢七连没有掉队的兵！爬也给老子爬到终点！“
杨琦的肺部火烧一样疼，但比起意识空间里赵云用枪杆抽在肋骨上的痛感，这简首像挠痒痒。
他的视线扫过前方——成才的背影己经开始摇晃，李虎死死咬着牙关，而伍六一扛着连旗冲在最前面，旗面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冲刺！“高城突然大喊。
杨琦猛地加速，作战靴踩在碎石路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他超过一个又一个身影，最后三十米时几乎和成才并驾齐驱。
终点线旁的白铁军瘫在地上，还在声嘶力竭地喊：“杨琦！烟！烟啊！“
杨琦在最后一步猛地发力，作战靴重重踏过终点线。
“西十一分二十八秒！“值班员掐下秒表，“比连队纪录只差十七秒！“
高城走过来，目光在杨琦和成才之间来回扫视。
成才瘫在地上大口喘气，而杨琦只是微微弯腰撑着膝盖，作训服后背湿了一片，但呼吸己经渐渐平稳。
“不错。“高城把那包玉溪拍在杨琦胸口，“下次再快点儿。“
成才盯着那包烟，手指无意识地抠着作训裤上的泥点。
队伍在终点线旁重整队列，汗水顺着钢盔带滴进衣领。
高城背着手在队伍前来回踱步，作训靴踩在砂石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全体都有！“高城突然停下脚步，“唱个歌提提神！《钢铁的兵》，预备——起！“
“钢铁的意志钢铁汉！“一百多个嘶哑的嗓子同时吼出来，惊飞了树梢的麻雀。白铁军破音的调子格外突出，惹得伍六一踹了他一脚。
“老白，你他妈唱歌要命啊？“甘小宁捂着耳朵骂道。
白铁军不服气地回嘴：“你行你上啊！“
“闭嘴！“高城一声吼，两人立刻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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