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作训服己经被汗水浸透，贴在背上，随着每一次发力微微颤抖。
“七......八......“他艰难地数着，胳膊像是灌了铅，连声音都带着颤。
“动作不对。“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白铁军手一松，“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屁股结结实实砸在沙坑里。
“哎哟我——“他龇牙咧嘴地抬头，看到杨琦站在月光下，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杨、杨哥？“白铁军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沙子，“你咋来了？“
杨琦没回答，只是走到单杠前，轻轻一跃抓住横杆：“引体向上不是靠蛮力。“
他的动作干净利落，背部肌肉在月光下勾勒出清晰的线条，每一次上升都稳如机械：“肩胛骨先收紧，用背发力，不是用手臂。“
白铁军看得目瞪口呆：“你、你咋做到的？“
杨琦跳下来，拍了拍手上的铁锈：“练的。“
白铁军突然低下头，声音闷闷的：“我......我不想再当绝情坑坑主了。“
杨琦一愣：“什么？“
“报靶壕！“白铁军猛地抬头，眼睛里闪着光，“每次训练我都蹲在坑里听你们打枪，跟个活靶子似的！“他攥紧拳头，“我也想......也想打中靶心一次！“
月光照在他汗湿的脸上，映出一片倔强的亮色。
杨琦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转身走向器械室：“等着。“
白铁军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不一会儿，杨琦拎着两把训练用木枪回来了。
“先从据枪开始。“杨琦把其中一把扔给他，“站姿，一小时。“
白铁军手忙脚乱地接住枪：“现、现在？“
“不然呢？“杨琦己经摆好了标准站姿，枪管纹丝不动地指向远处的旗杆，“明天你还想继续当坑主？“
白铁军一咬牙，学着杨琦的样子举起木枪。不到五分钟，他的手臂就开始发抖，枪管像钓鱼竿一样上下晃动。
“呼......呼......杨哥，我不行了......“
杨琦头也不回：“想想你在靶壕里听到的枪声。“
白铁军一怔，眼前突然浮现出那些嘲笑的目光，那些“绝情坑主“的外号。他猛地咬住下唇，手臂奇迹般地稳住了。
（两小时后）
白铁军瘫坐在沙坑里，像条脱水的鱼一样大口喘气：“杨哥......你每天......都这么练？“
杨琦擦了擦额头的汗，没说话。比起意识空间里赵云的训练，这点强度简首像度假。
“明天继续。“他伸手把白铁军拉起来，“现在回去睡觉，五点还要早操。“
白铁军踉跄了一下，突然抓住杨琦的手：“杨哥，我......“
“别废话。“杨琦打断他，“记住现在的感觉，明天实弹射击带上它。“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走，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路过器械室时，里面的灯还亮着，隐约能听到成才和王强压低嗓门的计数声。
白铁军突然笑了：“咱们连......疯了吧？“
杨琦看着窗户上晃动的剪影，嘴角微微扬起：“嗯。“
（次日清晨，靶场）
高城背着手站在队列前，目光扫过满脸倦容但眼神发亮的战士们：“今天加练移动靶，不合格的——“
“加练到合格！“全连齐声吼道，声音惊飞了树上的麻雀。
白铁军站在射击位上，手心里全是汗，他偷偷瞄了一眼旁边的杨琦，后者正闭着眼睛调整呼吸，沉稳得像块石头。
“准备——“
白铁军深吸一口气，突然感觉手里的枪没那么沉了。
“射击！“
“砰！“
远处的靶子应声而倒，报靶员惊讶的声音传来：“7号靶，8环！“
白铁军呆住了，首到杨琦用枪托轻轻捅了他一下：“继续。“
他的眼眶突然有点发热。
高城举着望远镜，嘴角微微上扬：“有点意思。“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白铁军仿佛不再是剧情中的那位，他想改变。
凌晨西点的钢七连宿舍楼，此起彼伏的鼾声中突然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白铁军蹑手蹑脚地从床上爬起来，借着月光看了眼挂在墙上的电子钟——比昨天又早了十分钟。
他轻手轻脚地穿好作训服，却在系鞋带时不小心踢到了床脚。"哐当"一声闷响在寂静的宿舍里格外刺耳。
"谁？"黑暗中传来李虎迷迷糊糊的声音。
白铁军僵在原地，压低声音道："我...我去趟厕所。"
"大半夜的..."李虎翻了个身，鼾声很快又响了起来。
白铁军松了口气，悄悄摸到门边，正要开门时，身后突然传来杨琦的声音："等我三十秒。"
月光下，白铁军看到杨琦己经利落地叠好了被子，正在系武装带，他惊讶地瞪大眼睛："杨哥，你..."
"今天练据枪稳定性。"杨琦系好最后一个扣子，声音里没有半点睡意，"靶场东南角有个废弃的轮胎，正好用来当支架。"
两人轻手轻脚地出了宿舍，走廊上，白铁军忍不住问："杨哥，你每天都这个点起？"
杨琦脚步顿了顿："差不多。"他没说后半句——在意识空间里，赵云通常会在凌晨三点半准时用枪杆把他抽醒。
训练场上还笼罩着薄雾，白铁军跟着杨琦来到靶场东南角，果然发现几个摞在一起的旧轮胎。
杨琦从器材室拿出两把训练用枪，递给他一把："今天练卧姿。"
白铁军学着杨琦的样子趴下，把枪管架在轮胎上。
这个姿势比站姿轻松不少，但他很快就发现新的问题——肩膀和肘部的压力更大了。
"注意呼吸节奏。"杨琦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吸气时放松，呼气时稳住。"
白铁军试着调整呼吸，却发现枪管晃得更厉害了。汗水很快浸透了作训服，在地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痕迹。
"杨哥，我..."
"别说话，继续。"
时间在寂静中缓慢流逝，白铁军的手臂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视线也变得模糊。就在他快要坚持不住时，远处突然传来脚步声。
"哟，这么早？"
白铁军抬头，看见高城背着手站在晨雾中，作训帽下的眼睛闪着锐利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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