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梓韬抱膝缩在岩石后,眼神发首:“千云是女的...千云居然是女的...”
手指无意识地在泥地上画着圈,霸王枪上晾着的素白里衣滴着水,在泥地上洇出深色痕迹。
“豪侠后,俊相秀,出江湖!不为富贵...为复仇!哈哈哈——”
被捆在树下的老道士摇头晃脑唱着,发间草屑随动作簌簌掉落。
白千云蹲在他面前,湿发还滴着水:“前辈是五鼠中的哪位?”
“贫道鬼清子~”道士挤眉弄眼,“俗家姓名早喂了野狗喽!”
“那为何说我是白玉堂的女儿?”
“梅花胎记做不得假~”鬼清子突然前倾,鼻尖几乎贴上她肩膀,“还有这颗朱砂痣...”他眯起眼,“与我五弟锁骨下第三根肋骨处的一模一样!”
"唰!"银针擦着他脖颈钉入树皮。马翠兰倚在树干边,手里还攥着半截发带。
白千云这才惊觉领口松散,慌忙揪紧衣襟。
马翠兰趁机将一件藕荷色外衫罩在她肩上,手指"不经意"划过她后颈:“别着凉了~”
马翠兰慢条斯理地绞着发带:“道长看得挺细致?”
“登徒子!!”姜家姐妹齐声尖叫,抄起野果砸过去。
白千云轻笑:“前辈不单爱看女子洗澡,还喜欢看男人?”
鬼清子屁股蹭着地往后缩:“冤枉啊!当年陷空岛沐浴...啊不是!疗伤时偶然所见...”
白千云指尖抚过锁骨:“铜网阵...”
“你怎知?!”鬼清子瞳孔骤缩,捆绳都绷紧了几分。
(白千云内心:总不能说我看过《三侠五义》吧...)
“猜的。”白千云打断他,却感觉发间一沉,马翠兰不知何时给她绾了个堕马髻,正往鬓边插珍珠步摇。
“别动。”马翠兰咬断丝线,指尖拂过她耳垂,“马上好。”
白千云 :“?”
“松绑吧。”
黄梓韬"噌"地跳起来:“松绑?这老色鬼不能放!”
几人虽不知为何白千云要放了这老道,可听着她语气坚决,还是默默为人松了绑。
鬼清子揉着手腕起身,浮尘扫过众人:“青山不改...”突然盯着白千云的女装打扮噎住了,“...绿水长流?”
“滚吧。”白千云甩袖,步摇穗子哗啦作响。等老道逃远,她才后知后觉摸到满头发饰:
“马翠兰!”
黄梓韬盯着那道逃窜的背影:“就这么放了?”
却见白千云端庄秀丽的打扮又突然卡壳,耳尖好似要滴出血来。
“不然呢?”白千云扯了扯繁复的裙裾,“他轻功比展昭都不差...”话音戛然而止,西双发亮的眼睛正首勾勾盯着她。
贾超越的《论语》啪嗒落地:“白姑娘...不,白女侠...想不到你梳这人妇的发髻还真别有一番韵味。”
白千云眉梢一挑:“啥意思…人妇?”
贾超越道:“这堕马髻起源可追溯到东汉…《后汉书·梁冀传》:“寿色美而善为妖态,作愁眉、啼粧………”
姜新瑶捧脸:"姐姐要是嫁人了一定是个温柔的当家主母!"
姜晓月同样星星眼:“白姐姐梳这样的发髻真好看,就是要这样把整张脸露出来才够惊艳!”
“你们...”白千云低头看见自己杏色襦裙上绣的蝶恋花,突然暴起揪住马翠兰衣领,“故意的吧!玩play你怎么想的?”
马翠兰虽然没听懂什么play…不过管它呢~
变戏法似的又抖出一件绯红肚兜:“还有更~好看的哦~”
黄昏·官道马车内。
夕阳余晖透过车帘,在白千云侧脸投下斑驳光影。
她任由马翠兰拆解发髻,目光仍凝在鬼清子消失的方向。指尖无意识着锁骨处的朱砂痣,那里仿佛还残留着老道士惊愕的视线。
“好了!”马翠兰突然拍手,“果然还是男装适合独闯江湖。”
白千云回神,发现腰间束带己换成犀角銙,广袖也变作箭袖。她皱眉:“你要赶我走?”
三侠五义:我成了锦毛鼠的女儿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三侠五义:我成了锦毛鼠的女儿最新章节随便看!马翠兰忽然凑近,鎏金护甲挑起她下巴:“从认出那老道是五鼠起,我就在想...”
指尖滑到她胎记处,“锦毛鼠白玉堂当年名动天下,听说他貌似潘安又恰似一树梨花压海棠…”
“说重点。”白千云拍开她缓缓下移准备作乱的手。
“你真不是他女儿?”
车轱辘碾过碎石的声响突然变得刺耳。
白千云攥紧窗棂——
师父闪躲的眼神、展昭莫名的关照、鬼清子的癫狂指控...碎片般的线索在脑中翻涌。
“我不知道。”她声音发涩。
马翠兰突然掀开车帘指向西南:“人多了,到马家庄还要半月。”又转向东南,“到江州府...”那是老道士逃走的方向。
鎏金护甲在暮色中划过一道光,“只需两日路程。”
白千云望着渐暗的天色。如果这具身体真是白玉堂血脉,不管现在是不是女儿身是否都该查清楚些。
“我要去一趟江州府。”她突然说。
“等等!”马翠兰突然扑向箱笼,绫罗绸缎抛洒如虹,“至少换这套绛纱袍!还有这件泥金披风给我看!”
“你够了...”
“查清就立刻回来!”马翠兰把一件孔雀纹大氅硬塞给她,“我要请吴道子的徒孙给你画百八十幅...”
车外突然传来黄梓韬的惊呼:“千云你要走?”
白千云探头,正对上少年慌乱的眼睛。晚风卷着落叶掠过他束歪的发冠,像只被雨淋懵的雏鸟。
“暂时分别。”她轻声道,却见并行的贾超越默默递来一卷《江州风物志》,姜家姐妹红着眼眶发出嘤嘤声。
“白姐姐我们都听到了…”
马翠兰突然将什么冰凉的东西塞进她掌心——是那枚淬毒的银针,针尾缠着红线。
“遇到登徒子...”她在白千云耳边呵气如兰,
“往这儿扎。”指尖点了点男子颈侧某处。
—————
暮色·官道岔路口
残阳如血,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马翠兰突然一把抱住白千云的腰肢,鎏金步摇的流苏缠上她的束带。
“小千千~”她拖长声调,指尖故意勾开白千云腰间荷包的系绳,“这个就当定情信物啦~”
白千云手忙脚乱去抢:“还给我!里头还有二两银子呢!你要我睡马路啊?”
“哎呀!”马翠兰突然变戏法似的将荷包塞回她袖中,顺势贴近她耳畔,“江州醉仙楼的老板娘与我相熟...”红唇勾起一抹狡黠,“报我名号能白吃白住~”
白千云叉着腰笑道:“万一人家不认呢?”
“她敢!”马翠兰嗔怪一声,随后递来一张信纸。
“马云令是不能给你了,这上面有印迹,靠这个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黄梓韬在一旁不停调整束腕的皮扣,第三次系成死结。他终于鼓起勇气:“等、等送完这趟镖..."少年声音越来越小,"我骑最快的马来接你...”
话落,将马匹的缰绳送到白千云手里。
白千云接过缰绳,发现他箭袖上沾着草屑,想伸手拂去,却见少年像受惊的兔子般后退半步,脸颊绯红。
贾超越默默上前,递来一卷用油纸包好的地图绘本。书页间夹着几片晒干的桂花,清香扑鼻。
“白姑娘...”他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深深作揖,腰间的玉佩穗子垂落如帘。
姜新瑶突然"哇"地哭出声,把绣着歪歪扭扭梅花的帕子塞进白千云手里:
“姐姐、姐姐要回来教我剑法...”姜晓月则死死拽住她箭袖,眼泪把衣料洇出深色痕迹。
夜风掠过道旁芦苇,白千云忽然觉得眼眶发热。她想起大学宿舍那群逆子,想起穿越初期的惶惑——原来千年相隔,真挚的情谊一般无二。
“走了!”她突然转身,马尾辫在暮色中划出利落的弧线。走出十余步又顿住,背对着众人挥了挥马翠兰"顺"走的荷包:“谁敢不来接我...”
“就烧了你们的镖旗!”黄梓韬突然接话,声音亮得出奇。
“扣光佣金!”马翠兰晃着账本。
“写、写诗谴责!”贾超越憋得脸红。
笑声惊起栖鸟,白千云的身影渐渐融进绛紫色晚霞里。没人看见她偷偷抹了下眼角,也没人发现道旁老槐树上,有道灰影如烟般掠过——鬼清子的浮尘在枝头一晃而逝。
等白千云完全消失在视线中,马翠兰轻声道:“小黄黄,你把马给了她,那车谁拉呢?”
黄梓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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