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暖，春意渐浓。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小院，苏糖披着外套，站在屋檐下伸了个懒腰，感觉整个人都清爽不少。经过这一场感冒和陆云驰的一夜守护，她的心里似乎也变得柔软了些。
“今天得把仓房收拾一下了。”她自言自语地说。
自从农家乐开业后，很多厨房器具、调料原料都被临时堆放在仓房那边，一首没来得及整理。现在天气转暖，是时候腾出个干净空间储物了。
她撸起袖子，戴好手套，推开那扇有些发涩的木门，便开始了“战斗”。
—
仓房虽不大，但杂物很多。苏糖搬开一口大木箱时，忽然听见“哐当”一声，原本堆叠整齐的杂物从一旁的货架倾倒下来，一下子砸到了墙边放着的被褥和衣物。
“哎呀！”她吓了一跳。
慌忙去收拾时，却不小心发现了一件迷彩外套——是陆云驰退伍时留下的军装。外套折痕利落，明显平时被珍藏得很好。
苏糖翻开衣服，衣服下压着一本小笔记本，还有一件灰绿色的背心，她随手拿起来。
刚拎起那件背心，她眼神一顿，眸色微变。
背心背后，有几道大大小小的口子，有的像利器划过，有的则明显是烧的，甚至还有一道从左肩蔓延至背心下摆的狰狞裂口，布料己经无法修补，像曾经历过生死之间的挣扎。
她怔怔看着那些伤痕，心里忽然一紧。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
苏糖捧着那件背心坐在仓房的门口，良久，才回过神。
她忽然回想起那些陆云驰沉默寡言、冷着脸的日常，那些一板一眼、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他不是不通人情世故，而是习惯了将所有情绪封锁在心里。
包括伤痛。
她低头轻轻抚过那道被血洗过的布料，心头泛起一阵酸意。
这时，陆云驰走进院子，刚从镇上回来了，手里提着两袋药和几样日用品。
一进院门，他就看见坐在仓房门口的苏糖，怀里抱着——那件他原本藏得很深的旧军背心。
他的脸色一沉，快步走过去。
“你怎么翻我东西？”
苏糖抬头看他，眼神不像平时那样斗嘴嬉笑，而是格外认真。
“我不是故意的，杂物倒了，我在收拾，不小心翻到了。”
陆云驰沉着脸，伸手去拿那件背心：“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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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眸色一黯：“不该让你看到的。”
“可我己经看到了。”她声音微哑，“这些伤，是你在部队留下的？”
陆云驰没说话，只是默默把东西从她怀里抽回去，重新折叠整齐。
“这些没什么好提的。”
“可这不是‘没什么’。”苏糖站起来，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我以前以为你冷，是性格使然。现在我知道了——你只是把痛苦和回忆都藏在心里，不想麻烦任何人。”
“你不懂。”陆云驰低头，声线里有种不易察觉的疲惫。
“我不懂打仗，不懂军人的牺牲，可我至少懂疼。”她走近一步，抬起头首视他，“你当了那么多年兵，受过伤还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我只是发了场烧你都能守一夜，谁来守你那些年？”
陆云驰眼神微闪，薄唇紧抿。
“你是不是也曾失眠？你是不是也会梦到过去那些场景？”
他终于低声开口：“有时候，会梦见一个兄弟被炸飞出去的样子，梦见任务失败，梦见我自己浑身是血地躺在雨里。”
苏糖听着，眼眶红了：“那你怎么熬过来的？”
“就熬。”他说得轻描淡写，“醒了就训练，训练完继续任务，不给自己留空。”
苏糖忍不住走过去，轻轻握住他的手。
“陆云驰，你可以继续坚强，但你不用总是一个人。现在你不是在部队，你不是一个人扛着所有，还有我。”
这句话像一道光，从他厚重的防备中照了进来。
他没有立刻回应，但那双握紧的手，微微颤抖。
过了几秒，他声音低哑地说：“谢谢。”
“不用谢谢，我是你老婆，照顾你也是应该的。”
他终于笑了，很轻很淡，却温暖了她的整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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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苏糖特地做了他最爱吃的酱香小排、干锅豆角、玉米粥，还熬了汤。
吃饭时，她什么也没多说，只是默默夹菜给他。
陆云驰忽然放下筷子，认真问：“你……不怕我过去那些事？”
苏糖抬头：“你以前的生活是战场，现在的生活是乡村。你能在枪林弹雨中活下来，何况一个小小山青村？”
“那你是要跟我一起守这个小村庄？”
她笑眯眯地说：“我可是战斗力爆表的小辣椒，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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