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感觉我太邪恶了竟然能写出这种东西)
金箍棒的嗡鸣还残留在戈壁滩的寒风里,六耳猕猴正呲牙咧嘴地抖落一身冰渣子。
“嘿!老……”抱怨的话刚挤到嗓子眼儿——
唰!
后颈皮猛地一紧!一股莫可抗拒的无形之力如同精准的鹰爪,揪住她一小撮金毛,毫不留情地将她整个儿倒拽入身旁一片厚重如棉山般的巨大云团!
“呸呸呸!”六耳吐出满嘴云絮,对着云层深处那尊模糊却威压如山的金色轮廓怒目而视,“干啥老三!嫌姐姐我输得不够丢人?!还是云里藏着蟠桃等我?”
云涡中心,傲来国三少爷的金色虚影盘坐如岳。云丝缭绕其周身,内蕴熔炉般的神曦微微明灭,将这片空间映照得流光溢彩又深不可测。他未理睬六耳的牢骚,视线穿透层层叠叠的白絮,似有实质般锁定在远处风雪中那相携离去的两点身影——涂山雅雅清冷如霜,身侧男子(黑凡)挺拔如剑。
“此子……变数。”金影的声音低沉而回响,在云絮中震荡。
“变数?”六耳夸张地掏掏耳朵,“不就是涂山雅雅的暖手炉兼钱袋子么?那丫头打架厉害,挑小白脸的眼光……”她撇撇嘴,话里带着惯常的浑不吝。
“仅此?”金影指尖轻点,云气翻涌,凝现几幅转瞬即逝的画面:寒潭墨蚺头颅炸裂时那道惊世剑光!行侠后分财济民时的沉稳;荆棘丛中护住橘色小狐时眼底一闪而逝的柔光……“冰魄本源剑心天成,身负遮蔽天机的异宝,更重情重诺……他的价值,岂止依附狐皇?”
六耳抱着棒子,眼珠转了转:“懂了!你想拉他一起打圈外?”
“善。”金影颔首,云气随其思绪急速流转变幻。
* ? 云雾袅袅,幻化各族绝色——清冷仙子、妖媚魔女、英武战姬……“涂山雅雅在前,此路行同自戕。”金影语气平淡(却似隐含一丝嘲讽),“观其应对青楼魅音时的定力……”(仿佛能听见黑凡那本正经的调笑:君子坦荡荡,请再来一打!)虚影霎时崩散。
* 利诱? 云层凝结,幻出堆砌如山的灵玉奇珍、上古秘典、绝世神兵。“此道或可,”金光闪过某只精算狐狸的轮廓(涂山蓉蓉),“然涂山有算盘精坐镇,恐反遭其噬…”(若蓉蓉在此,必拍案尖叫:接!快接!)财宝光影悄然消融。
* 威逼? 云气沸腾,凝出巨爪锁链首扣黑凡咽喉!“涂山雅雅,冰封万里的妖皇。”金影声线骤寒如冰河乍裂,“触其逆鳞……”(冷冽妖音仿佛在云中炸响:你可以试试!)胁迫之景轰然崩碎!
云涡陷入短暂寂静,翻涌的云雾稍缓。片刻后,金影指尖再点,所有流散云丝聚拢,最终勾勒出一个小小的、奋力奔跑的橘色身影——牺牺!“唯此心结……是他坚冰下唯一微隙。”
“探得实讯,”三少爷的声音在云团核心扩散开,带着掌控者的绝对淡漠,“那小狐,己入凤牺(蛊惑者)掌中邪念魔网,正孤身……”(云气凝显景象:踉跄的橘影在翻腾的南境墨色毒瘴边缘艰难穿行)“蹚入南境绝地,奔赴圈外死域!”
金芒流转,锐利的目光刺向六耳:“将此‘巧遇’之讯,‘无意’漏予黑凡。”
“代价呢?”六耳金瞳微眯。
“让他明白,唯入吾等麾下——”金影骤然收缩,如烈日凝结为一点针尖般的金芒,声音如同凿刻空间的冰刃,字字淬金:“方可在未来那片无光绝域……为他心尖所系的小狐狸,挣得一线苟延残喘之机!”
话音落,金光敛没。厚白云层恢复常态,缓缓随风飘动。
“呸!跑腿的命!”六耳不满地呸了一声,金箍棒在手中转了个圈,目光先投向南方那片无垠翻腾的墨色(圈外方向),再深深望了一眼涂山所在的风雪尽头。身形化作一道尖锐流光,瞬息消逝于天际线。空余戈壁寒风吹过飘摇的“棉花糖”云团,似在低语着一场冰冷交易的起始。
(南境绝地)
夜,浓得如同化不开的墨垢,沉重地压在蛮荒的南境边界。浑浊的紫色毒瘴像拥有生命的粘稠巨蟒,在扭曲枯死的怪木林间蠕行翻腾。空气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植甜腥与毒腺黏液混合的刺鼻气味,每一次呼吸都灼烧着气管。远方,圈外的黑暗如同一张无声咆哮、吞噬一切的巨口,散发着令人灵魂冻结的死寂与扭曲恶意。
一个孱弱而蹒跚的娇小身影,像一颗被风暴狠狠掷出的石子,在瘴气与寒风中起伏不定。
牺牺。
曾经蓬松温暖的橘色毛发此刻污泥纠结,黯淡无光。那对总是盛满星光、闪烁着无暇依恋、只倒映着黑凡温柔面庞的乌黑圆眸,此刻空洞失焦,仿佛蒙尘的琉璃。唯有瞳孔深处,一抹来自异域、如紫色妖火般的邪异幽芒在固执地跳跃燃烧——凤牺的蛊惑!
“公子……”干裂起皮、毫无血色的嘴唇微弱蠕动,挤出破碎的呓语。混乱的记忆碎片疯狂冲撞:温暖车厢里偎着公子的安宁、冰剑破空被强行送走的绝望、最后视野里公子浴血狂啸被毁灭光影吞没的定格……
心像是被无数冰锥同时贯穿碾碎!
“骗…骗子……” 大颗大颗滚烫的眼泪混合着脸上的冰冷泥污滑落,“说好…一起走……” 更深的执念在蛊惑的低语中野蛮滋生:“不够强……都是…太弱小……” 凤牺冰冷的意志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盘旋啃噬:‘去圈外…吞噬更强的本源!你才有资格站在他身边…甚至…把那个夺走他的涂山女皇撕碎!独占公子!’
这扭曲的意念成了支撑她残躯的唯一动力!什么涂山温暖?什么家园眷恋?她只想……只想变强!不顾一切地变强!强到足以劈开一切阻碍,重新攫取属于她的唯一!
刺啦——!
又一道惨白的裂天电蛇撕破墨穹!瞬间照亮前方!
险峻的绝壁如同亘古凶兽的獠牙!壁立千仞!那里,便是肉眼不可见却感知如同深渊巨口张开的地方——圈界屏障!无形的壁垒散发着令人灵魂崩解的排斥与终极的死寂!壁垒之外,墨色翻滚,蠕动着比瘴气更浓稠万倍的、扭曲了时空形态的恐怖阴影轮廓!
暴雨!
天河决堤般的冰寒雨水狂暴砸下!瞬间将瘦小身影彻底浇透!冰冷的雨水像无数针尖刺入骨髓!裹在身上唯一用来遮蔽气息形迹的黑色破烂布袍早己湿透沉重,黏在皮肤上如同裹尸布。单薄娇小的身躯(维持人形省力)在彻骨冰寒中剧烈颤抖。脚下湿滑苔藓一软!
“噗通!”
整个身体重重摔进冰冷刺骨、粘稠腥臭的泥泞水洼!泥浆溅满脸颊脖颈,狼狈不堪!
冷!痛!饿!
心更像是早己碎成齑粉,被狂风吹散!
她在暴雨淤泥中挣扎着勉强跪坐起来,紧紧抱着自己仅剩的单薄胳膊,蜷缩成更小的一团。冰冷颤抖的手指,极其艰难地从湿透沉重的破旧小包袱底部,抠出一块冻得僵硬的、又被雨水泡得近乎化开的、边缘发霉的粗麦饼。她低下头,眼神空洞,机械地、用尽力气一口一口狠狠啃咬着!咸涩冰冷的泪水混着冲刷而下的雨水,流进嘴里,和寡淡无味甚至带着馊气的冰冷饼渣一起,被她混着血泪用力咽下!每一口吞咽,都伴随着喉咙被粗粝刮过的刺痛。
披在头上的那块肮脏黑布被雨水紧贴在额角脸颊,冰冷绝望。暴雨倾盆,电闪雷鸣。渺小的橘色身影孤零零地蜷缩在荒原与绝望深渊的交界处,在肆虐的毒瘴和狂暴雨鞭的抽打下,摇摇欲坠。凤牺的蛊惑如同蚀骨魔音在颅内尖叫,推她向万劫不复的圈外黑暗。湿透的皮毛下,那颗心脏每一次微弱的搏动,都只为烙印在灵魂最深处、那个名为“公子”的执念,燃烧着最后一点近乎自毁的光。败犬的呜咽,淹没在荒原的雷鸣与炼狱的雨声中,是失途于深渊边缘的孤魂,于绝望泥沼中挣扎的唯一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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