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风卷着田埂边的草叶沙沙作响。苏瑶蹲在垄沟旁,指尖轻轻拂过那几处被踩踏得凌乱的痕迹,眉头紧蹙。
“脚印很新,应该是昨晚留下的。”她低声说道。
楚逸站在她身后,握紧了手中的锄头,声音低沉:“看来有人真想毁了这片试验田。”
苏瑶站起身,目光扫过田间刚冒头的嫩芽,眼神坚定,“他们可以踩坏几株苗,但只要根还在土里,就还能长出来。”
阿翠抱着一捆干草从村口跑来,气喘吁吁地喊道:“姐姐,我听赵老栓家的狗子说,昨天晚上他爹出门到后山去了!”
苏瑶与楚逸对视一眼,心中己有猜测。
“今晚,我来守夜。”楚逸语气不容置疑。
苏瑶欲言又止,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天还未黑透,楚逸便提着油灯、扛着木棍,独自一人来到试验田边搭起的小棚子前。苏瑶送来一碗热汤和几个窝头,叮嘱几句后才回去。
夜风渐起,虫鸣西起。楚逸坐在火堆旁,时不时往里面添柴,火光映着他坚毅的脸庞。他望着田里那一排排整齐的嫩芽,心里踏实了许多。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窸窣声。
楚逸警觉地站起身,手握木棍,屏住呼吸。
那声音越来越近,伴随着低沉的兽吼。
一头野猪!
它从林子里冲了出来,獠牙森白,首奔试验田而去。楚逸来不及多想,抄起木棍就冲上前去,大喝一声:“滚开!”
野猪愣了一下,随即怒吼着朝他扑来。
楚逸侧身一闪,木棍狠狠砸在野猪背上。野猪吃痛,转身又扑,獠牙划破空气,擦过楚逸的手臂,留下一道血痕。
他咬牙忍痛,挥棍再击。火光中,两人你来我往,斗得难解难分。
终于,在一次猛击之后,野猪哀嚎一声,转身逃入林中。
楚逸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手臂上的伤口渗出血来。
不多时,苏瑶带着阿翠赶了过来,看到楚逸的模样,脸色瞬间变了。
“你受伤了!”她急忙蹲下查看伤势。
楚逸咧嘴一笑:“没事,皮外伤。”
苏瑶没理会他的逞强,迅速撕下衣角为他包扎,嘴里却忍不住埋怨:“你一个人守夜太危险了,以后咱们轮流来。”
楚逸看着她担忧的眼神,心里竟有些暖意,“你不也为了这片田拼命吗?我只是……不想让你受伤。”
苏瑶一顿,抬头看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柔软,“我知道。”
阿翠在一旁嘟囔:“姐姐,你们俩能不能别这么肉麻了,快把楚大哥带回去休息吧。”
第二天清晨,阳光洒在试验田上,嫩芽依旧挺立。楚逸的伤口也简单处理过了,虽有些,但并无大碍。
苏瑶将剩下的种子仔细收好,准备前往邻村换回土豆和玉米种子。这趟路途不短,需翻过一座山,但她别无选择。
“我去。”楚逸主动请缨。
“你这胳膊还没好利索,还是我去吧。”苏瑶摇头。
“正因为没好利索,我才更得去。”楚逸笑了笑,“你留在村里照看试验田,我去换种子,顺便打听点作物的种植经验。”
苏瑶拗不过他,只能点头答应。
临行前,楚逸特意将一些干粮和水装进布袋,又叮嘱苏瑶注意安全。
“要是赵老栓再来闹事,你就让他来找我。”他说这话时,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苏瑶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头一热。
“这家伙,还真有点不一样。”
三日后,楚逸归来,肩上背着一个鼓鼓的布袋,脸上多了几分疲惫,却掩不住笑意。
“换回来了?”苏瑶迎上去。
“换回来了。”他打开布袋,露出几颗土豆和一把玉米种子,“还跟那边的老农聊了不少,他说这种土豆耐寒、产量高,比我们这边的麦子好养活多了。”
苏瑶眼睛一亮,“那真是捡到宝了。”
楚逸点点头,又补充道:“他还教我怎么催芽、怎么轮作,说是能提高产量。”
苏瑶听后,心中更有底气了,“等这批种子种下去,再加上我们的改良方法,明年收成一定比今年好。”
楚逸看着她兴奋的样子,嘴角也不自觉扬起,“有你在,我觉得村子迟早会变样的。”
苏瑶转头看他,眼中闪着光,“不止是村子,整个乡里,都能靠科学种田活下去。”
接下来的日子里,苏瑶一边照料试验田,一边向村民们传授现代种植技巧。她教大家如何施肥、如何防虫、如何保水,甚至还用竹竿做了简易的遮阳棚。
起初村民们还有些怀疑,但在亲眼看到嫩芽一天天长高后,态度也开始转变。
赵老栓几次想煽动村民反对,却发现大家都开始听苏瑶的建议,连以前最顽固的几位老人也开始跟着学。
“这女人,到底有什么魔力?”他在自家门口嘀咕。
而另一边,苏瑶则站在田埂上,望着绿油油的苗儿,心中满是期待。
“再过几个月,就能看到第一批收获了。”
楚逸站在她身旁,轻声道:“你真的相信这一切会成功?”
苏瑶回头看他,嘴角微扬,“不是我相信,而是我己经看到了未来。”
夜风吹过,带来泥土的清香和未完的故事。
就在这时,田边的草丛突然响起一阵剧烈的抖动。
“又是野兽?”楚逸立刻警觉起来。
苏瑶却没有立即反应,而是盯着那片草丛,眉头微皱。
“不对……”她喃喃,“这次的声音……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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