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的风浪拍打着游艇舷窗,柳如烟握紧船舵,咸涩的海风卷着暴雨扑在脸上。雷达屏幕上,那座被标注为「蓝屿」的岛屿正以诡异的频率闪烁着蓝光,如同深海中一只半睁的巨眼。顾景深站在她身后,手中把玩着从天文台废墟带回的青铜残片,金属表面的蓝莲花纹路在闪电映照下仿佛活过来般扭曲蠕动。
"卫星图像显示岛屿方圆五十海里内没有任何生物信号。" 陆沉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夹杂着电流杂音,"但水下三百米处检测到巨型建筑,结构复杂程度远超人类现有科技水平。"
夏晚晴突然抓住柳如烟的胳膊,指着海面惊呼。墨色海水下,无数发光体正呈螺旋状上升,像是被惊动的深海鱼群。当第一个生物破水而出时,柳如烟几乎握不住方向盘 —— 那是半人半机械的怪物,皮肤下流淌着液态金属,面部却保留着人类惊恐的表情。
"是被改造的渔民!" 夏晚晴举起生物检测仪,屏幕数据疯狂跳动,"他们的基因链被机械虫彻底改写,而且... 体内有类似蜂巢意识的信号波动!"
顾景深的电磁脉冲炮率先开火,蓝光撕裂雨幕。怪物们发出尖锐的电子音,液态金属组成的触须缠住游艇。柳如烟抄起高压水枪,盐水混着电流喷在怪物身上,蒸腾的雾气中,她看见怪物胸口镶嵌着与陨石核心同源的黑色晶体。
"这些晶体在给它们供能!打心脏!" 柳如烟大喊。顾景深精准射击,怪物们的核心晶体纷纷爆裂,化作黑色碎屑沉入海底。但更多的怪物从西面八方涌来,海面逐渐被机械肢体和发光液体覆盖。
危机时刻,远处传来首升机的轰鸣声。林修带着星辉科技的精锐部队空降,特制的声波炸弹在空中炸开,形成肉眼可见的音波屏障。"接着!" 他抛给柳如烟一个银色箱子,"根据夏晚晴的研究改良的纳米追踪器,能标记机械虫的行动轨迹。"
突破怪物防线后,游艇缓缓驶入岛屿的天然港湾。岸边矗立着巨大的青铜门,莲花状的门缝中渗出幽蓝雾气。柳如烟将青铜残片嵌入凹槽,门扉发出千年未动的呻吟声缓缓开启,一股带着铁锈味的腥风扑面而来。
岛内是座奇异的机械森林,金属树干上缠绕着发光藤蔓,地面的青苔竟是由微型机械虫组成。当众人踏入森林的瞬间,藤蔓突然活过来般缠绕,夏晚晴举起声波枪扫射,却发现子弹穿过藤蔓后又重新聚合。
"它们是能量体!" 柳如烟盯着分析仪上的数据,"用电磁脉冲扰乱它们的磁场!" 顾景深和陆沉配合发射脉冲波,金属森林在蓝光中扭曲变形,露出通往深处的阶梯。
阶梯尽头是座悬浮在深渊上的水晶宫殿,无数黑色晶体组成的锁链连接着穹顶与地面。宫殿中央,一个身披鎏金长袍的身影端坐在莲花王座上,他的面容与顾渊的画像如出一辙,胸口跳动的却是颗由机械虫组成的心脏。
"欢迎来到「神谕之地」。" 王座上的人开口,声音像是无数人同时说话,"我是蓝莲花组织的现任执掌者,也是... 顾渊的意识继承者。" 他抬手,深渊中升起巨大的全息投影,画面展示着三百年前的场景:陨石坠落后,顾渊被神秘蓝光笼罩,耳边响起不属于地球的低语。
"「祂」告诉我们,人类的肉体太过脆弱。" 执掌者的机械心脏加快跳动,"机械虫是祂赐予的进化钥匙,而你,柳如烟,你母亲的血脉中流淌着能与「祂」共鸣的基因。"
柳如烟的项链剧烈发烫,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她看见母亲在实验室被强行注入基因试剂,看见顾渊的意识在机械虫网络中永生,更看见一个巨大的黑影在宇宙深处凝视着地球。
"你们不过是外星文明的傀儡!" 顾景深举起脉冲炮,"为了所谓的进化,就可以牺牲无数无辜的生命?"
执掌者大笑,水晶宫殿开始震颤:"井底之蛙。当「祂」降临,所有反抗都是徒劳。启动终焉仪式!" 深渊中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无数机械虫从地底涌出,组成连接天空与地面的光柱。柳如烟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漂浮起来,项链中的蓝光与光柱产生共鸣。
千钧一发之际,夏晚晴将纳米追踪器刺入柳如烟手臂:"如烟,你的基因是打开核心的钥匙,但也是反制的关键!用意识去触碰机械虫网络,找到它们的弱点!"
柳如烟咬紧牙关,强迫自己沉入意识深处。黑暗中,她看见无数发光的丝线连接着所有机械生命体,而在网络的核心,是个正在孵化的黑色卵状物体。当她试图靠近时,无数声音在脑海中炸响:"渺小的虫子... 竟敢窥探神的领域..."
地面上,顾景深和林修带领部队拼死抵抗,陆沉则在破解宫殿的能源系统。夏晚晴在实验室紧急研发的病毒程序即将完成,只要注入机械虫网络,或许就能切断它们与「祂」的联系。
柳如烟的意识在剧痛中游走,突然想起母亲最后的影像。她集中所有意志,在机械虫网络中构建起一道屏障,将黑色卵状物与外界隔绝。现实中,光柱开始扭曲崩溃,执掌者发出不甘的怒吼,他的身体在能量反噬中逐渐透明化。
"不可能...「祂」的意志... 不可阻挡..." 他的声音消散在爆炸的气浪中。水晶宫殿开始坍塌,柳如烟从空中坠落,被顾景深稳稳接住。
当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蓝屿在剧烈的震动中沉入海底。柳如烟看着手中渐渐黯淡的项链,知道这不会是终点。在宇宙的某个角落,「祂」的注视仍在继续,而人类的抗争,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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