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田的寒风带着咸阳宫阙最后的奢靡气息,吹在严阵以待的沛军脸上。对面,是秦王朝压榨出的最后一点骨髓——一支由咸阳卫戍军、溃兵败卒甚至临时强征的黔首(老百姓)拼凑的“秦军”。
他们盔甲歪斜,旗号混乱,眼神混杂着麻木、绝望和不甘。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将(名字淹没在历史里)勒马阵前,看着对面刘邦军容鼎盛、士气如虹,老眼里只有一片灰败。
“赳赳老秦…何以至此啊…” 一声叹息还没落稳——
“杀——!!!”
樊哙那如同野兽咆哮的吼声撕裂了沉默!沛军如同决堤的洪水,在张良精准部署的箭头引领下,猛地撞上了那道摇摇欲坠的堤防!
这根本不能称之为战斗,更像是一场残酷的单方面碾压!
精锐的老卒或许还有几下抵抗,但更多是被强行推上战场的壮丁!刀枪相撞声、惨嚎声、倒地的闷响汇成一片!沛军的刀锋在疲弱之躯间犁开一道又一道血槽!阵型瞬间被冲垮!
那位老秦将军试图重整,但很快被裹挟在溃退的人潮中,不知被哪支冷箭射落马下……
蓝田原野,很快铺满了代表大秦最后尊严的残破旗幡!秦,真的气数尽了!
(霸上屯兵,旌旗蔽日)
碾碎了这最后的挣扎,刘邦志得意满!
沛军裹挟着胜利的威势,在万民惊恐又夹杂一丝诡异的期盼目光中(秦法太严苛,换谁统治可能都行?),浩浩荡荡开拔,于前207年的十月寒秋,首抵咸阳东郊最重要的军事据点——霸上!
霸水呜咽,夕阳将庞大的军营染成一片暗金色。
中军帅帐立起,巨大的“沛”字帅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刘邦披着缴获来的秦国将军玄色大氅(看着像唱戏),叉腰站在新筑的高台上,看着营帐绵延、人头攒动(现在兵多将广了),得意得眉毛都在跳舞:
“哈哈哈!传令下去!杀猪宰羊!让兄弟们敞开了吃!明个儿…嘿嘿,入城给秦家那小子收尸!” (他己经认定咸阳是囊中之物)
旁边萧何小心翼翼地提醒:“沛公,约法三章……”
“知道知道!” 刘邦摆摆手,转着眼珠己经开始琢磨:“萧何啊,你说…阿房宫里那个啥…十二金人儿…咱搬得动不?”
(素车白马,帝国垂暮)
咸阳宫阙深处。
十六岁的秦王子婴(穿着浆洗得异常整洁的秦王常服),水晶扣子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面色苍白得像案头的宣纸。面前是刚被快马送来的血淋淋的蓝田战报。
他沉默了很久,手指拂过案上代表无上权力的玉玺(冰冷刺骨),目光透过窗棂,仿佛看到函谷关外项羽那遮天蔽日的旌旗洪流(消息有滞后),再看向眼前霸上沛军扬起的漫天烟尘……
“罢了…罢了…” 子婴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不符合年龄的疲惫和穿透千年兴亡的凄凉,“焚阿房?殉祖宗?守社稷至死?……徒增万民涂炭而己!为大秦之民…降吧!”
他解下腰间象征至尊的秦王佩剑(太阿剑),褪下华贵的玄衣纁裳,换上了白色的素服(如同民间丧葬之仪)。用一根素白丝带挽起黑发。
“准备…素车,白马。”(没有天子仪仗,唯有亡国之礼)
“孤…亲往霸上…请降于沛公。”
没有任何豪言壮语,没有悲壮的自刎,只有一种面对宿命的、近乎麻木的平静。
当那辆没有任何装饰的素色牛车(找不到白马,找了头干净的牛),由一头温顺的老牛牵引着,缓缓驶出咸阳巍峨却死寂的城门时。
车辕上挂着一串秦国的传国王玺——玉玺(皇帝)、皇帝符玺(兵符)、天子信玺(外交文书)——在秋风中孤零零地晃动,碰撞发出沉闷而单调的声响。
车辙碾过通往霸上道路的尘埃,仿佛碾碎了西百年的帝国荣光与八百年赢姓血脉的尊严。
道旁稀稀拉拉跪着的咸阳百姓(更多的是麻木地偷看),望着那辆孤零零的牛车。
“天……终于……变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呜咽着说。
无人应答。只有深秋的北风吹过渭水,呜咽如同帝国最后一声叹息。
子婴闭目倚靠在粗糙的车厢板壁上,手中却紧握着袖内一枚磨得锋利的青铜匕首(也许是想在最后关头刺向刘邦?也许是留给自己?无人知晓)。
他最后的倔强,藏在无人可见的袖笼深处。
沛军营门大开。
刘邦带着他得意的将军们(樊哙还抓着羊腿),看着那辆越来越近、简陋到令人心酸的素车。
他脸上的得意扬扬慢慢凝固了,第一次,在这个老流氓的脸上,出现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
是怜悯?是嘲笑?是感慨?还是…一丝对命运无常的敬畏?
秦朝,历经二世,十五年。此刻,在霸上飘扬的沛公大纛和车轮碾压的尘埃中,宣告灭亡!
历史,翻开了新的、更加血腥动荡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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