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夏轩。
陆衡午睡过后，神清气爽地从床上起来。
姜拂没有与他同睡，她说自己不困，坐在贵妃椅上绣花，结果陆衡醒来一看，她还是睡着了。
他悄悄地走过去，姜拂睡得正香，长睫轻轻颤动，像扇动的蝶翅。
陆衡看着这张脸，一时出神了。
自从上次梦见周青鸾后，他看姜拂是越来越像她了。
周青鸾的年龄永远停在了过去，他不知道她长大后该是什么样子。
但他记得，小时候那些世家公子小姐喜欢开玩笑说，林舒像周青鸾，六分的容貌，十分的性情。
所以陆衡想，周青鸾要是能好好长大，应该和林舒是一样的——有着不俗的样貌，被人娇纵的不知天高地厚，却在面对他时，露出女儿家娇羞的一面。
他这样认为了许久，宠了她三年，首到姜拂出现，他才发现林舒身上缺的是什么。
除了美貌和爱耍小性子，周青鸾应该是永远聪慧冷静、高高在上的。绝不会像林舒那样，为了见他绝食自尽，又愚蠢自负到照顾不好他的后宫，让他前朝后宫两头烦。
陆衡想，除了出身，姜拂比林舒更像周青鸾，她身上的那股若有若无的疏离，有时真的很让他着迷。
他动了心，俯下身想去吻她。
姜拂似有所感，睁开眼睛，看见陆衡放大的脸，她大叫一声，推了他一把。
陆衡没有防备，被她推倒在地。
这一下摔得不轻，即使再宠她，陆衡也皱了眉，“姜拂！”
姜拂暗叫不好，把人扶起来，自己跪下恕罪，“皇上息怒。臣妾做了个噩梦，惊醒后没有反应过来，这才失了礼仪。”
陆衡的手按压着磕到的膝盖，面色不虞。
他突然想起来，姜拂似乎不太喜欢和他接触。
别的妃嫔恨不得黏在他身上，她倒好，他主动牵她会被说不符合礼仪，想与她同眠，却被她避开，至于吻……他们好像一次没有亲过，同房更是没有。
陆衡眼眸微冷，他垂眸盯着姜拂，道：“起来吧。”
姜拂不安地起身。
陆衡一把拉着她的手，把她圈在自己的怀里，姜拂果然在挣扎，“皇上，现在是白天……不可。”
“那今夜？”
“臣妾的信期还没走。”
陆衡掐住姜拂的下巴，“若朕非要呢？”
姜拂实在没想到陆衡能说出这种话，她瞳孔放大，抖着身体道：“皇上是真的希望臣妾的身体调理好吗？”
一句话叫陆衡哑口无言。
他松开了姜拂。
姜拂如蒙大赦，坐在了一边。
陆衡沉默许久，道：“朕当然希望你能调理好身体，待来日，为朕生个孩子，好好做朕的宠妃。”
他想，他会宠爱姜拂的，毕竟她那么听话懂事，又像周青鸾，他不会再像半年前那样轻易丢弃她。
但姜拂呢？
陆衡双眸凝视着她，“你呢？”
她不会因为之前他的冷落，还在给他脸色看吧？
他把宸妃的位置还给了她，她若是还不满足，那真是太不识好歹了。
姜拂浅笑道：“皇上愿意让臣妾依赖，臣妾又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他的气消了大半，声音也温柔下来，“朕刚才没想……等你信期走了，朕再宠幸你。”
姜拂装作羞涩的点头，“嗯。”
“栖霞宫那边，朕也叫人加紧时间修缮了，等龙吟山回来，你就搬回去住。”
“臣妾多谢皇上。”
不得不说，陆衡喜欢姜拂低眉顺眼的模样。
陆衡伸手，想去摸姜拂的脸，却听见门外传来小眉的通报：“娘娘，高明高太医来了。”
姜拂眼里闪过一丝暗光。
陆衡记得这个他指派给姜拂的太医，收回了手，“叫他进来。”
高明进来了，他后面跟着一个小太监，小太监端着一碗散发着浓重味道的汤药。
看见皇帝，高明脸上明显不自在，咽了口口水道：“微臣给皇上请安，给宸妃娘娘请安。”
陆衡摆摆手，叫他赶紧给姜拂把脉。
姜拂却道：“臣妾还是先喝药吧。”
高明一怔，这宸妃今日怎么……
姜拂微笑着望着高明，“昨日臣妾因照顾太后，一天都没有喝药。”
陆衡听完，免不了怪她不看重自己的身体，叫高明赶紧把药端上来。
高明额头冒出滴滴冷汗，最终选择把药呈上去。
姜拂接过，她跟以前一样用汤匙一勺一勺搅拌着汤药，让酸苦的味道分散开来。
她放软声音，说了句：“这药真苦。”
听起来，像是在撒娇。
陆衡笑，“有这么苦？”
姜拂用余光扫到了高明紧张得连手都在抖的样子。
她莞尔一笑，“皇上尝尝就知道了。”
说完，她舀起一勺乌黑的药汁就往陆衡嘴里送。
陆衡没有防备，眼看着那勺汤药就要灌进去，高明冲了上来，一把将汤药打落。
药汁洒了陆衡和姜拂一身，碗摔在地上，西分五裂。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
陆衡还没发怒，高明己经跪在了满是碎片的地上。
在姜拂淡漠的眼眸中，高明痛哭流涕地磕头求他：“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陆衡的声音中满是怒意，“高明，你这是在做什么？”
“皇上，微臣知错。微臣真的不是故意要谋害宸妃娘娘的，一切都是舒美人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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