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悬塔的回响与水母的誓约
索诺拉的边界在眼前展开时,漂泊者握紧了「提尔芬」的剑柄。坎特蕾拉的雾紫色睡衣被风掀起,露出腰间若隐若现的水母纹身——那纹路竟与石门上的符文隐隐共鸣。
“小心脚下。”她忽然拉住他的手腕,指尖的微凉让他想起深海的触须,“这里的残象会模仿人心最深处的恐惧。”
话音未落,一具破碎的铠甲从阴影中爬出,甲胄上的家族纹章与莫塔里家如出一辙。漂泊者的共鸣弹刚要出手,坎特蕾拉却按住他的手背:“别用蛮力。”她摘下耳坠掷向残象,水母耳饰在半空炸开幽蓝的光,将铠甲包裹成透明的茧。
“这是……”
“翡萨烈的家传秘术,”她收回耳坠时,睡衣的领口微微晃动,“用深海鸣式的触须编织的牢笼。”
越往索诺拉深处走,光线越暗。坎特蕾拉的身影在幽暗中忽明忽暗,雾紫色的睡衣像一朵游动的水母。当那座倒悬的高塔终于浮现时,漂泊者的呼吸骤然停滞——塔尖插入云层,塔身却在重力作用下向下生长,每一块砖石都刻着与「提尔芬」同源的符文。
“这就是岁主的囚笼。”坎特蕾拉的声音发颤,“鸣式把祂的意识切成了碎片,散在塔的每一层。”
他们在塔底发现了卡提希娅。她蜷缩在一堆发光的珊瑚里,身上的圣女装束破破烂烂,唯有胸前的共鸣石还在闪烁。看到漂泊者手中的「提尔芬」,她突然笑了,露出缺了一颗的牙齿:“今州王,你果然来了……岁主说的御者,就是你吗?”
“你不是殉道了吗?”漂泊者的剑尖微微颤抖。
卡提希娅的手指抚过共鸣石,珊瑚的光芒在她脸上跳跃:“那是修会的谎言。我闯进索诺拉时,「英白拉多」把最后一块意识碎片塞进了我的身体……”她突然咳嗽起来,咳出的血珠落在珊瑚上,竟开出蓝色的花,“现在,我就是岁主的一部分。”
坎特蕾拉在这一刻绷紧,她挡在漂泊者身前:“别信她!这是鸣式的陷阱!”
“陷阱?”卡提希娅的笑声在塔内回荡,“那你说说,翡萨烈家族为什么要把岁主的神权剑藏起来?为什么要编造‘圣女己死’的谎言?”
漂泊者突然想起坎特蕾拉手腕上的字迹,心脏猛地一沉。他将「提尔芬」横在两人之间,剑身的符文突然亮起:“都别吵了。剑告诉我……你们说的都是真的。”
真相如海啸般席卷而来——翡萨烈家族为独占岁主的力量,故意隐瞒了卡提希娅的存在;修会为巩固统治,将异化的岁主奉为真神;而鸣式则在三方博弈中不断壮大,将整个拉古那拖向深渊。
“现在怎么办?”卡提希娅的身体开始透明化,“我快撑不住了……”
坎特蕾拉突然褪下雾紫色的睡衣,露出满背的水母纹身。那些纹身如活物般蠕动,在她背后组成一扇门的形状:“用我的血祭剑,或许能暂时稳定你的存在。但我需要你的承诺——事成之后,带我去深海见真正的利维亚坦。”
漂泊者握住她的手腕时,才发现那些纹身下全是旧伤。当「提尔芬」饮下鲜血的瞬间,整个索诺拉的光芒都黯淡了一瞬。卡提希娅的身体重新凝实,倒悬的高塔开始缓慢旋转,露出塔尖的真正形态——那是一柄巨大的剑,正等待着御者的拔出。
“你要做什么?”坎特蕾拉的声音带着哭腔。
漂泊者没有回答,只是一步步走向塔尖。当他握住那剑柄时,整座索诺拉都在共鸣——岁主的意识碎片如流星般汇入剑身,倒悬的高塔缓缓摆正,露出天空海的全貌。
“原来……岁主的真正形态是这样的……”卡提希娅的泪水落在珊瑚上,“祂不是马,也不是鱼……祂是能斩断空间的剑……”
坎特蕾拉突然笑了,雾紫色的发丝沾满塔尖的露水:“现在你相信我了吗?御者大人?”
漂泊者回头时,看到她正将一枚水母耳坠抛向深海。那耳坠在水中炸开,化作无数发光的触须,如同一道桥梁,连接着海面与深渊。
“走吧,”她向他伸出手,水母衣的领口在海风中轻轻晃动,“去见你的‘敌人’,我的‘神’。”
当三人的身影消失在深海时,黎那汐塔的观测台上,珂莱塔突然打了个喷嚏。她看着手中破碎的共鸣弹,突然想起漂泊者说的话——
“有些离别,是为了更好的重逢。”
琉璃盏与水母泪:双影争辉的黎那汐塔
黎那汐塔的晨雾刚散,观测台就迎来了不速之客。
珂莱塔攥着刚出炉的蜜露果馅派,月白长裙的裙角还沾着烘焙坊的面粉,她一眼瞥见漂泊者腰间悬着的「提尔芬」剑穗,又看到他身边站着的坎特蕾拉——雾紫色的丝绒礼裙衬得她肤色瓷白,水母耳坠在晨光里泛着幽蓝,正将一杯瑝珑今州的牛乳递到漂泊者唇边。
“原来御者大人的口味这么特别。”珂莱塔把果馅派往石桌上一放,瓷盘磕出清脆的响,“连修会禁品都敢光明正大地往塔里带。”
坎特蕾拉放下牛乳杯,指尖漫不经心地拂过耳坠:“莫塔里小姐这是在替修会执法?还是单纯……见不得有人比你更懂漂泊者的喜好?”她特意加重“漂泊者”三个字,眼尾的蓝纹泪痣在光影里格外显眼。
漂泊者夹在中间,只觉得手里的「提尔芬」突然重了许多。他刚想开口打圆场,珂莱塔己经从袖中抽出长铳,枪管的雕花在阳光下泛着金芒:“翡萨烈家的待客之道,就是用毒牛奶收买人心?不如我们来比一场,谁先在无音区猎到三级残象,谁就有资格请御者大人……享用真正的拉古那风味。”
“比就比。”坎特蕾拉笑意不达眼底,雾紫色礼裙无风自动,如同一朵即将舒展触须的深海水母,“但得加个注——输的人,要当着全塔的面,承认自己对御者的心思,不过是少女怀春的错觉。”
阿布从漂泊者口袋里探出头,圆滚滚的爪子扒着布料:“阿漂阿漂!她们好像在争你!就像市集里抢最后一块蜜露派的小贩!”
无音区的风刮过回廊时,珂莱塔的长铳己经连响三枪。她的作战服是莫塔里家的制式银蓝甲胄,裙摆的晶石在残象的哀嚎里闪烁,每一次扣动扳机都精准利落,宛如优雅的猎手。而坎特蕾拉则站在共鸣屏障的边缘,雾紫色礼裙被她改成了便于行动的短款,水母耳坠化作两团幽蓝光球,将扑来的残象一个个困进透明茧囊里。
“御者大人觉得,是枪火更迷人,还是深海的束缚更让你心动?”坎特蕾拉突然回眸,礼裙的开叉处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毕竟……能困住你的东西,可不多。”
珂莱塔的长铳骤然转向,子弹擦着坎特蕾拉的发梢射入虚空,炸开一片银蓝色的光雨:“用鸣式能力作弊,也配谈公平?”她的靴跟在金属回廊上敲出急促的点,长铳的枪管抵上坎特蕾拉的眉心,“或者,翡萨烈家主是想试试,莫塔里的子弹和你家的水母毒,哪个发作更快?”
就在两人的气息即将碰撞时,漂泊者突然抬手按住了珂莱塔的枪管。他的掌心贴着微凉的金属,指腹却能感受到珂莱塔指尖的颤抖——那不是愤怒,是藏不住的慌乱。
“都停手。”漂泊者的声音不高,却让喧闹的无音区瞬间静了下来,“残象的核心频率在同步攀升,再打下去,我们三个都会被卷进逆熵里。”
珂莱塔的长铳哐当落地,银蓝甲胄的肩甲因用力而凹陷。坎特蕾拉也收了光球,雾紫色礼裙的下摆沾了些无音区的黑灰,却依旧维持着优雅的姿态:“看来御者大人还是更偏心……莫塔里的小狼狗。”
回程的回廊上,珂莱塔始终走在前面,银蓝甲胄的披风将她的情绪遮得严严实实。坎特蕾拉则慢步跟在漂泊者身侧,指尖若有若无地蹭过他的手背:“别放在心上,莫塔里家的小姐,总是习惯用枪火掩饰真心。”
“你也好不到哪去。”漂泊者侧头看她,“用毒牛奶和水母茧囊争风吃醋,翡萨烈家主的气度就这么点?”
坎特蕾拉的笑声在回廊里回荡,雾紫色的发梢扫过他的耳廓:“为了御者大人,这点气度,丢了也无妨。”
当晚的玛格烈特餐厅,珂莱塔亲自下厨做了三份蜜露果馅派。她把最大的那份推到漂泊者面前,又故意用银叉敲了敲坎特蕾拉的瓷盘:“翡萨烈家的人,应该吃不惯拉古那的平民点心吧?”
坎特蕾拉拿起银叉,优雅地切下一小块派,送入红唇时故意放慢了动作:“味道尚可,就是甜得发腻,不像某些人的心机,藏都藏不住。”
漂泊者看着眼前针尖对麦芒的两人,突然觉得手里的果馅派也变得索然无味。他放下银叉,指尖同时触到珂莱塔的长铳和坎特蕾拉的水母耳坠——金属的冷硬与宝石的凉润,竟奇妙地融合成一种平衡。
“再吵下去,这派就要被阿布吃完了。”他指了指正在偷啃第三块派的阿布,“还有,你们争的不是我,是岁主御者的位置。”
珂莱塔的银叉哐当落地,坎特蕾拉的耳坠也不慎滑落。当两只手同时去捡那枚水母耳坠时,指尖在桌下悄然相触,又同时像被烫到般缩回。
窗外的黎那汐塔亮起了星灯,将观测台的影子拉得很长。漂泊者看着这两个明明针锋相对,却又在某些瞬间无比相似的女人,突然明白这场争风吃醋的闹剧,或许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他。
而是为了证明,她们都有资格站在岁主御者的身侧,无论是以莫塔里的银蓝枪火,还是翡萨烈的深海水母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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