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0年雨水清晨，春雨把胡同浇成了泥塘。李素兰抱着秧苗筐去育苗棚，筐底刚触到湿泥地，就听见"噗"的一声——第三道篾缝里掉下个发了芽的豌豆荚，豆荚裂开的缝里缠着截蓝布，布角用指甲划着三个血字："杨老头！"
【秧苗筐的湿篾】
她甩了甩沾着泥水的手，豌豆芽在掌心颤巍巍的。筐底那道斜棱刻痕浸着雨水，跟傻柱后颈的疤一样弯。指尖抠进刻痕时，嵌在缝里的竹片"啪"地弹出来，竹片背面用泥浆抹着："编筐的杨老头往篾缝塞了毒，第三道篾片藏鬼！"
育苗棚的王大妈正蹲在泥里分秧苗，裤腿沾满烂泥："素兰丫头！大清早见杨老头蹲你家筐边捣鼓，手里拿竹刀削篾条，筐沿还沾着黑油，泥地上扔着个渗油的纸包！"话音未落，风卷着雨丝掠过筐沿，篾缝里晃出半块蓝布——是傻柱去年补育苗棚的布头，布上绣着秧苗纹，边角露着他纳的粗线迹，线头缠着张泡湿的麻纸。
【老头蓑衣的篾纹】
巷口传来"呱嗒"的踩泥声。杨老头披着蓑衣扛着竹篾捆过来，蓑衣下摆的黑油在泥地上拖出歪歪扭扭的印子。他瞅见秧苗筐就笑，雨水顺着三角眼往下淌："素兰丫头，雨水育苗呢？我瞧这篾纹刻痕，跟傻柱那小子的手艺真像。"说着拽了拽蓑衣领口，里面露出半截竹制领扣，扣上刻着半片筐纹——跟她娘压在灶膛边的旧秧苗筐图纸上的记号一个样。
李素兰把竹片塞进湿裤兜，故意用脚踢了踢筐底的泥："杨老头，你这竹篾该晒了，昨儿借去编筐，篾缝里咋卡着黑硬块？"杨老头脸一沉，手里的竹刀"咚"地扎进泥地："老东西别挡道！把傻柱藏的东西交出来，不然我劈了这破筐！"
【豌豆荚里的密信】
老黄狗突然对着筐底狂吠，前爪扒开沾着泥水的篾条，露出个埋在泥里的竹管——管里塞着片荷叶，荷叶上用血写着："防火棉在秧苗筐第三道篾芯！"李素兰刚抽出荷叶，杨老头突然抡起竹刀劈来。刀面擦着筐沿飞过，劈在泥里溅起烂泥，泥块里裹着个油纸包。
"狗特务！"她扬着荷叶后退，秧苗筐顺势勾住杨老头的蓑衣。他挣扎时，蓑衣绳崩开，露出里面缝着"ZR-0825"的布条，布条上的篾纹跟筐底刻痕严丝合缝！
【泥地里的混战】
油纸包在拉扯中泡烂，露出裹着泥水的棉絮。李素兰抖开棉絮，里面裹着块染坊旧布，布上用血写着："1948年杨老头替王建军藏毒秧苗筐，配方在老育苗棚第七根柱下！"这时联防队的哨声顺着雨巷传来，杨老头挣开筐子想跑，却被湿滑的泥地绊得趔趄，额头撞在育苗棚的木柱上"嗷"地惨叫——他后颈的草帽滑落，露出跟筐底刻痕完全吻合的疤，是被竹篾划的篾纹！
"这筐边锁边是柱儿他娘的针脚啊！"杨老头被按住时还在嚎，秧苗筐篾缝里突然滚出个竹编盒，盒口盖着粗麻布，布上编着缠枝秧苗纹，盒角嵌着半块带血的竹片。
【雨泥里的暖光】
打开竹编盒，里面是用秧苗筐篾片锁边捆着的防火棉，每团棉絮都用浸过桐油的线缠着，线头上系着血字："素兰妹子，等雨水浇透秧苗，这暖能护着分苗的手。"盒底刻着扎辫子的姑娘分秧苗，旁边用竹刀刻着"素兰"二字。银镯子在雨雾里发烫，映出傻柱蹲在育苗棚边编筐的影子，他后颈的疤跟篾纹刻痕、棉线锁边融成了团暖光。
清晨分秧时，李素兰看见筐边锁边渗出的雨水在泥地上洇出针脚，跟傻柱他娘纳鞋底的针脚一个样。远处田埂上，乡亲们正把掺着防火棉的泥浆糊育苗棚，泥堆里晃着的碎布片，正是傻柱他爹藏在秧苗筐里的锁边针脚。杨老头留下的竹刀插在湿泥里，刀身的黑油混着雨水，顺着筐底刻痕渗进翻浆的土地，跟棉絮上的血字一起，在雨水的浸泡里等着秧苗抽芽。风卷着雨丝掠过育苗棚，篾缝漏下的棉絮沾着泥点，像谁把一串锁边针脚绣在了刚醒的田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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