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8年秋分的北京，后山的野竹被秋霜染得发亮。李素兰蹲在竹林里砍竹条，听见傻柱在身后踩碎枯叶的声音突然停了——他准是又在偷看她鬓角沾着的竹屑。
砍刀劈开竹节的脆响里，李素兰瞥见傻柱藏在竹丛后的布鞋底。他裤脚新补的针脚是她昨夜缝的"竹节锁边"，针脚密得像竹节间的纹路。"素兰妹子。"傻柱突然转出半个身子，手里捧着个搪瓷缸，"山泉水，甜。"
缸壁凝着水珠，李素兰接缸时，触到缸底刻着的细痕——三道斜斜的弧线，像极了她劈竹时刀刃划出的轨迹。竹篾堆里的傻柱蹲下来帮她分拣，后颈的旧疤在秋阳下泛着淡金，像极了竹节上的蜡质层。
竹林小径突然传来皮鞋声，傻柱猛地把她拉到竹丛后。"柱同志，李同志，"戴蓝布帽的男人举着普查簿走来，袖口的补丁熨得笔挺，"街道办新来的普查员，王建军。"
王建军的目光扫过傻柱藏在身后的竹刀，又落在李素兰腕上的银镯子："听说二位常进后山？这竹篮编得不错，能装下不少东西吧？"他的手指敲着普查簿，节奏和前世ZR Kids的监听频率奇妙重合。
普查员走后，傻柱从竹篮底摸出片竹篾。月光透过竹叶隙，篾片显影出母亲的字迹："1968年秋分，竹篮要编七道，篮底藏着ZR-0825的真容。"李素兰摸着篾片上的刻痕，突然想起母亲日记里画的"竹节密信图"——每道刻痕都是摩尔斯电码。
"哥，这篾片..."她话没说完，傻柱就用竹刀在另一根竹条上刻划："王建军...我见过，在厂保卫科。"竹屑纷飞中，他后颈的旧疤随动作起伏，和篾片上的电码纹路严丝合缝。
深夜编竹篮时，李素兰发现篮底夹层掉出枚铜哨。哨身刻着向阳花，吹口处磨得光滑。傻柱突然抓住她的手："素兰妹子，这哨子...我爹留给我的，说遇危险就吹。"
铜哨突然发烫，李素兰听见远处传来王建军的皮鞋声。她把哨子塞进傻柱手里，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老茧："哥，你吹，我来编。"竹篾在月光下泛着银光，她腕上的银镯子与铜哨共振，译出篾片电码："普查员是ZR-0825的眼线，目标锁边针。"
王建军突然举着马灯闯进来："李同志，半夜编竹篮？"他的目光死死盯着篮底，马灯光照在傻柱紧握的铜哨上。李素兰突然把竹篾扔进火堆："王同志，烤火吗？"
竹火噼啪作响，篾片在火中显影出完整的电码——所谓ZR-0825，竟是母亲用竹纤维研制的防火材料代号。王建军的脸色骤变，傻柱突然吹响铜哨，尖锐的哨声惊飞了竹林里的夜鸟。
当王建军骂骂咧咧离开时，竹篮里的铜哨还在发烫。傻柱把哨子套在李素兰手腕上："素兰妹子，戴着，别丢了。"秋风吹过竹林，两人的影子在竹火中交叠，他的心跳声和铜哨的余震完全同步。
李素兰摸着哨身的向阳花，突然觉得1968年的秋天，所有的寒意都己在这竹篮里，编成了带着流火的暖。银镯子与铜哨共振，却不再发出蜂鸣——它终于懂得，有些守护不必言说，就像竹篾间的密信，和傻柱掌心里的温度，早己是岁月最牢的锁边。而暗处的王建军正用钢笔在普查簿上飞速记录，笔尖划过的声音，像极了前世ZR Kids间谍笔的录音启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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