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通过水流传导,而是首接在她的脑海中响起。
那声音空灵、飘渺、带着一种非人的韵律和难以言喻的古老沧桑感,如同深海中回荡了万年的叹息。它听不出性别,却蕴含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疲惫和…深入骨髓的悲伤。
“持有…钥匙的…人类…”
声音断断续续,仿佛穿越了漫长的时空阻隔,带着沉重的枷锁。
“三百年…囚笼…终于…等到了…远山的…血脉…”
远山的血脉?父亲?!
林夏的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她猛地抬起头,目光穿透幽蓝的光晕,疯狂地扫视着宏伟的祭坛!声音来自哪里?!
嗡——
祭坛顶端晶石的光芒微微流转。
林夏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牵引向祭坛巨大梯形基座的正下方,环形平台环绕的中心区域。
那里…并非平整的海床。
在祭坛基座投下的巨大阴影深处,幽蓝光芒勉强勾勒出一个极其特殊的结构——那并非天然形成的洞穴,更像是一个…被刻意开凿、囚禁在祭坛基座内部的…囚笼!
由无数根粗大、漆黑、布满古老符文的金属柱构成的栅栏!栅栏深深嵌入祭坛的岩石基座,形成一个首径约十米的圆形牢笼!栅栏内部一片漆黑,仿佛连祭坛的光芒都被其吞噬。只有一股比深海更加冰冷、更加沉重的绝望气息,从栅栏的缝隙中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弥漫在周围的海水中。
而那个首接在她脑海中响起的、空灵而悲伤的声音,其源头…正是来自那片连光芒都无法穿透的、死寂的黑暗囚笼深处!
林夏的瞳孔骤然收缩!她想起了苏离父亲断掉的通讯里喊的“祭坛…锁…”,想起了父亲遗言里那句“阿绫在哭”!
锁!囚笼!哭泣!
难道…那个守护祭坛三百年的祭司…阿绫…她不是祭坛的主人…而是…被锁在祭坛之下的…囚徒?!
“人类…的欲望…污染了…圣泪…”
那空灵悲伤的声音再次在林夏脑海中响起,带着无尽的疲惫和一丝…刻骨的仇恨。
**“永生…是…对…吾族…最恶毒的…诅咒…”**
圣泪?人鱼之泪?永生?诅咒?
父亲档案袋背面的暗语——“永生是诅咒”——轰然炸响!
林夏的目光死死盯着祭坛基座下那片死寂的囚笼黑暗,握着青铜怀表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钥匙…钥匙是用来打开祭坛?还是…打开这囚禁了三百年的枷锁?!
她必须靠近!必须看到囚笼里的存在!
林夏不再犹豫。她无视了周围那些依旧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的人鱼战士,双脚在环形平台上用力一蹬,借助海水的浮力,朝着祭坛基座下方那片散发着绝望气息的黑暗囚笼,奋力游去!
幽蓝的光晕在她身后流淌,怀表上的漩涡符文灼热如烙铁。
真相…就在那囚笼之后!
冰冷的海水包裹着林夏,沉重得如同灌铅的囚衣。祭坛散发的幽蓝光晕,在靠近基座底部那片绝对黑暗的囚笼时,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吞噬、扭曲,只留下边缘模糊的光影轮廓。那股从栅栏缝隙中丝丝缕缕渗透出来的绝望气息,冰冷、粘稠、带着铁锈和深海淤泥混合的腐朽味道,几乎让她窒息。
她悬浮在囚笼之外,不足十米。手中紧握的青铜怀表,表盖上的漩涡符文燃烧着前所未有的幽蓝光泽,与囚笼深处某种存在的呼应感强烈到近乎实质,牵引着她的灵魂。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耳膜嗡嗡作响。恐惧并未消失,却被一种更强大的、源自血脉的悲怆和追寻真相的执念死死压制。
父亲…那个声音说…远山的血脉…囚笼里…是阿绫吗?
她奋力向前游动,双脚在布满墨玉苔藓的冰冷岩石上蹬踏,试图靠近那吞噬光线的栅栏。怀表的光芒是她唯一的光源,在深沉的黑暗中切开一道微弱却坚定的光路。
近了。
更近了。
幽蓝的光晕终于勉强触及了囚笼的边缘。那并非普通的金属栅栏。每一根柱子都粗如古树,通体漆黑,材质非金非石,表面布满了深深刻入的、繁复扭曲的古老符文。符文在怀表幽光的映照下,如同干涸的血痂,散发着不祥的气息。栅栏的缝隙狭窄,仅容手臂勉强探入,其后便是深不见底的浓稠黑暗。
“阿…绫?”林夏的声音通过潜水服的通讯器传出,在死寂的深海中显得微弱而颤抖。她不确定里面是否能听到。
没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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