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一次见面，也算是五年后的久别重逢。
当秦执真正站在沈令昭面前的时候，沈令昭的心情有种说不出来的复杂，不过……秦执的外貌和游戏中的建模简首一模一样。
这么好看的脸，怎么才能捏出来？
“你没事吧？”沈彧骑马赶到的时候，见“疯刀”没有受伤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连看都没眼看秦执的人一眼，“此地不宜久留。”
就在沈彧想要尽快离开这里的时候，身后还是传来了那个人阴恻恻的声音。
“沈将军。”秦执缓步走下马车，口中喊的是沈彧但视线落到沈彧身旁的那个戴着面具的女子身上，“本王奉陛下之命特来迎接羽林军回京。”
沈彧冷笑了一声，整个人像是在极力按下心中的怒气，“何必装模作样。摄政王想对羽林军下手何必用些下三滥的招数。”
沈令昭被沈彧拉着没有转身，她侧头看了眼沈彧，她感觉此刻的沈彧怕是要把牙咬碎了。
秦执对羽林军下手为什么？难道是想要沈家手中的兵权。
若是秦执与沈家如今的关系破裂，秦执对沈家不利，她会考虑除掉秦执。
就在沈令昭想要转头再看一眼秦执的时候，沈彧却立刻拦住了她，眼神中暗示她不要回头看。
秦执见到沈彧护着那人的动作，他的疑心更深了。
“那些刺客不是本王的人，此次回京本王不会对羽林军下手。”
沈彧转过身来上前一步眼底满是恨意，“摄政王所言本将军一个字都信不过。”
像是在说这件事，但听起来却又像是在说旁的事。
“秦执，沈家再不会信你。”沈彧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要走。
秦执没管沈彧对他态度好不好，或者说他也不在乎旁人对他的态度。
“沈彧，阿昭的生辰要到了。”
沈令昭先是听到秦执提起自己，下一秒就听见一道凌厉的拳风朝着秦执的脸打过去。
“哥……各位别动手有话好好说。”惊得沈令昭哥这个字差点从嘴里蹦出来，得亏她反应过来。
沈令昭拉住了沈彧的衣袖，但同时也因此转过了身。
这次她真真切切地见到了五年后的秦执。
记忆中那个戴着一张看似温柔的假面，翩翩有礼的秦执。
此刻真真揭掉了面具，露出了阴戾和无法言说的死气。
只看了一眼，沈彧便抬手挡住了她的视线。
沈彧似乎很担心秦执看到她的眼睛。
不过沈彧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秦执就看了她一眼就移开了视线带着他的人走了。
金鼎官轿从尸体上行过，阴森森的林子随风摇曳像是鬼影掠过，若是说这是一条尸体堆就的黄泉路。
而秦执就是亲手送他们上路的人。
等秦执的人全部走了之后，沈彧才松了一口气，他松开沈令昭的胳膊退后行礼道：“多有得罪。”
沈令昭摆了摆手，面不改色地说道：“无妨。不过，沈将军刚才挡住我的眼睛是为何？”
沈彧沉默了半晌才注视着那双连他都产生错觉的眼睛回答道：“你的眼睛和我那个死去的妹妹很像。摄政王不会放任任何一个和她长得像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若是被他看到了，他会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沈令昭：……等等！
……
“确有此事。”廖华锦说道，“世人皆知摄政王对亡妻用情至深，并且念念不忘。摄政王府高门显贵，也有不少人有了当续弦的心思，可后来出了一件事彻底打消了这些人的念头。”
想到某件事情的廖华锦低声说：“曾经有人费劲心思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和死去的王妃极像的女子，让其接近摄政王。结果连摄政王的府门都没有进去，便莫名其妙的死了。”
“之后查出来，那女子是精心培养的杀手。而后风言风语渐起，到处流传摄政王会杀了任何一个和亡妻长相相似的女子。一时间便没有人再敢打当摄政王王妃的心思。”
“哦，也就是说事出有因。”沈令昭松了一口气，看来不是见人就是杀。
然而廖华锦接着说，“不过，我认为秦执并非对亡妻用情至深。”
“世人都说，在这世上能遇到两个长相相似的人并不容易。若是那人再与死去的心上人长得很像的话，看着那张脸内心不可能不被触动。将其当成替身也好，将情感寄托在那相似之人身上也罢。总归是带着对前人的感情，下不了手。可是秦执却像是看一个毫不关己的生人，否则，怎会在见到像极了她的人时，手起刀落毫不迟疑呢？”
“沈家都与秦执的关系为何破裂，如今无论是在朝堂上还是平日偶遇，沈家人都对秦执没什么好脸色。可见两家有仇。”
听完这话之后的沈令昭，一时间不知道做什么表情才好。
沈令昭自认为和秦执虽然说不上感情有多深，但最起码他们可以算得上是互相利用的朋友吧？
她虽然利用了他，但是他也得到了好处不是吗？
廖华锦叹了口气，说道：“个中缘由，就连千机阁也无法看透。事实上，千机阁得到的消息都是摄政王与亡妻曾经举案齐眉夫妻恩爱，连矛盾争吵都未曾产生过。修饰的过于完美，通常都是假象。只能说摄政王的演技真是天下第一。摄政王以前装的温文尔雅，与世无争，但是现在不也暴露本性了吗？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王妃一死，他便彻底不装了吧。”
沈令昭挑眉看向廖华锦，她有些没有料到她竟然看出了秦执的本质。
没错，秦执确实不是什么普度众生的活菩萨，这一点沈令昭结婚之后能感觉到。不过秦执是奥斯卡影帝，她还以为外人是看不出秦执的本性的。
身为千机阁的理智认真的廖华锦向来分析事情都是透过现象看本质，他们搜集到的所有情报都显示，秦执此人，非常危险，善于伪装。
廖华锦：“一个原本在皇室并不受宠可有可无的皇子，能成为最终赢家。说他忍辱负重，利用沈家，暗中谋划更可信一些。”
但凡是有点城府的人都能看得出，如果没有沈家在群臣都反对秦执掌权的时候倾力相助，他根本不可能那么简单的成为摄政王。
廖华锦：“所以……秦执当年与沈家的婚事究竟是良缘还是有人处心积虑，一切都不好说，沈家如此针对摄政王也应该是这个原因。”
相较于亡妻的死导致秦执性情大变，廖华锦更相信是秦执撕下了伪装。
廖华锦的如此分析沈令昭听到了，但现在沈令昭更在意的一件事是廖华锦正在观察她的反应。
廖华锦希望看到她怎样的反应？
啧啧，她这个廖掌柜还真是时刻不忘记本职工作。
沈令昭略带惊讶地说，“此番见解在下倒是头一次听说。千机阁的廖掌柜果真聪明。”
廖华锦眼神一顿收起了试探，同样露出一个同样客气的微笑，“前辈过奖了，只不过是在下的一些凭空猜测罢了。”
在廖华锦对她说出这些事情的时候，沈令昭才真正感觉到到她面前的人并不是游戏里的一串代码。
以前在游戏的视角中，她只能看到与自己相关的事情，但是其他人也有自己的人生，他们的人生绝非过场动画中简单的寥寥几笔。
至于秦执，她以前只当做一个可以利用的伙伴。
他当时对自己是真心还是假意，她其实都不在乎。
她在乎的只有秦执是否有利用价值。
但是现在看来，关于秦执她不了解的事情还多着呢。
沈令昭很快便将那个上帝视角的思想在脑海中拔出，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现在要靠她自己来判断，游戏的性质己经发生了改变。
沈令昭暂且抛开那些，她饶有兴致地望向位于这只队伍中代表的不同势力，皇帝，摄政王，沈家……
“廖掌柜，关于此次羽林军遇刺千机阁怎么看？”
天边渐渐泛起白光，这一晚上的凶险和凉意逐渐被驱散。
在晨曦微光之际，廖华锦抬眸与沈令昭相视一笑，异口同声地说了西个字。
“借刀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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