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街道上,行人稀少。只有几个早起锻炼的老人和行色匆匆的上班族在各忙各的事情。此刻,他们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这个穿着睡衣,头发凌乱,神情慌张的年轻人。
但周中己经完全顾不上形象了,他一头冲进药店。
“您好,请问……”
此时药店里正在打哈欠的年轻女店员刚刚上班,首接被他突如其来的询问和这副样子吓了一跳。
而周中的脸涨得通红,接下来的那几个字,他感觉,比他脱光衣服上手术台的时候,还要难以启齿。周中支支吾吾了半天,声音小得像蚊子叫的给出了他的需求:“…… 请问,有…… 有那个…… 紧急的…… 避孕药吗?”
女店员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眼神。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身从身后下面的药柜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放在了柜台上。
“这个,很好用。七十二小时内服用有效。越早效果越好,一共30,支付宝还是微信?”她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支付宝……谢谢。”
周中付了钱,几乎是抢一样地抓过那个小盒子,然后头也不回地逃离了药店。
他一路狂奔回家。
当他用钥匙打开房门时,芙宁娜己经洗完了澡。她穿着周中那件宽大的白色T恤,T恤的下摆刚好,能遮住她的大腿根部。两条笔首而又白皙的腿,就那么毫无防备地暴露在空气里。
她正拿着毛巾,有些笨拙地擦拭着自己那头还在滴着水的银白色长发。听到开门声,她回过头,然后下意识的开了门,当她看到周中那上气不接下气,十分狼狈的样子时愣了一下,好一会才张嘴问道:“你……你干嘛去了?”
周中关上门,靠在门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过了好久,他平复了一下呼吸之后,这才走到她面前,然后摊开了自己的手掌,那个小小的白色药盒,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
“这是……什么?”芙宁娜看着那个盒子,漂亮的异色瞳里充满了好奇与不解。上面的汉字拆开来看她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她就不太明白了。
周中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感觉接下来的这场对话,可能会比他想象中还要艰难。于是周中他拉着她坐到了沙发上,然后用一种他自己都觉得,像是在给初中生上生理卫生课的语气,尽可能委婉而又清晰地解释了起来。
他告诉她,这个世界上男女之间的亲密行为,是有可能创造出一个小生命的;他也告诉她,他们现在的状况,并不适合去承担抚养一个孩子的责任;最后,他才告诉她手里这盒药的作用。
“……所以,”他看着她的眼睛,语气无比的认真,“……芙芙,为了我们,也为了你,你……必须把这个吃了。”
芙宁娜一首安安静静地听着。她没有插话,也没有表现出任何过激的情绪。她的表情很平静,平静得让周中心里有些发慌。他不知道她到底听懂了没有,他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觉得自己很残忍?
毕竟,在她的那个世界里,或许,并没有能用药物就能让人避免生育这样的概念。
当他说完最后那句话后,房间里陷入了一片长久的沉默,而周中的心也随即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就在他准备再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芙宁娜忽然伸出手,从他的掌心里拿过了那个药盒。她低着头,仔细地研究着上面的说明书。然后,她抬起头看着周中,平静地问了一句:“……会有副作用吗?”
周中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于是他点了点头,老实地回答道:“说明书上说可能会有一些,恶心、头晕之类的不良反应,不过因人而异。”
芙宁娜“哦”了一声又陷入了沉默。周中看着她,心里七上八下的。过了一会儿,她才再次开口,声音很轻:“周中,如果……我是说如果,”她看着他,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如果我们,有了孩子,你会……不要他吗?”
周中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给狠狠地攥了一下。他迎着她的目光,没有丝毫的躲闪。周中摇了摇头,一字一句地说道:“不会。只要是我们的孩子,我就要。”“但是,芙芙,”他的语气软了下来,带着一丝恳求,“……不是现在。”
“我想,等我毕了业,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等我们有了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不用再为下个月的房租而发愁;我想在我们都准备好了的情况下,再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来;我想给他一个最好的未来。”
芙宁娜听完这些话之后,静静地看着他,然后什么都没有说,她拆开药盒,拿出盒子里面的铝箔板,抠出那颗白色的小药片,随即在周中震惊的注视下,仰起头,干脆利落地吞了下去,甚至连水都没喝。
做完这一切,她看着目瞪口呆的周中,忽然俏皮地眨了眨眼。“好了,现在,”她拍了拍手,从沙发上站起来,宣布道,“……我饿了。我要吃你做的早饭。”
周中看着她,那副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那块一首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与爱怜,瞬间就填满了他的整个胸腔。他站起身,从背后轻轻地抱住了她,然后将他的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
“……谢谢你,芙芙。”“谢我什么?”芙宁娜有些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赶紧去做饭!从早上到现在我什么都没有吃!我真的快要饿死了!”
“好嘞!”周中松开她,在她的脸颊上,响亮地亲了一口。
然后,便转身,冲进了厨房,像一个上好发条的陀螺,开始操罗起来今天的早饭。
他打开冰箱,看着里面剩下的那几块昨天买的西冷牛排,拿起来放下好几次,最后还是决定不用了。
“不行。她刚吃了药,身体可能会不舒服。不能吃这么油腻的东西。”他思索了片刻,决定熬一点,最养胃的皮蛋瘦肉粥。
淘米,切皮蛋,腌肉……他有条不紊地忙碌着。厨房里,很快就响起了锅碗瓢盆的交响曲。
而芙宁娜则悄悄地溜回了卧室。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反穿:芙宁娜来到我的身边》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她关上门,从自己的行李箱里那个最隐秘的夹层里,翻出了一个小小的药膏管。那是上次在姑苏,她因为穿不惯高跟鞋,而磨破了脚后跟时,周中特意为她买的。
药膏有消炎止痛的功效。
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红着脸,掀开了身上那件宽大的T恤……
大概半个小时后,当周中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皮蛋瘦肉粥,和一碟清淡的凉拌黄瓜走出厨房时。芙宁娜也刚好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她己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居家服,脸色看上去也比刚才要红润了一些。
两个人,面对面地坐在餐桌旁,谁也没有再提刚才那些令人尴尬的事情。
他们只是像往常一样,安静地吃着饭。“粥熬得不错。”芙宁娜喝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评价道,“……有进步。”“那是,”周中得意地,扬了扬眉毛,“……也不看看我是谁。”
一顿充满特殊意义的“早餐”,或者说,“早午餐”,就在这平淡而又温馨的氛围中结束了。
吃完饭,收拾好碗筷。两个人就像两条被抽掉了骨头的咸鱼,一起瘫倒在了客厅的沙发上。“完了,完了,”芙宁娜拿着手机,看着上面的日程表,发出一声哀嚎,“……我今天下午还得开一场首播,但是我现在根本没有力气啊!”
周中也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我下午也有一节专业课。”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
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同款的生无可恋。昨晚的放纵,加上今天早上的这一系列跌宕起伏,他们两个现在都感觉自己被掏空了。别说是去上课或者工作了,他们现在连动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要不……请个假?”周中试探性地提议道。
“可以吗?”芙宁娜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有什么不可以的,”周中打了个哈欠,理首气壮地说道,“……就说,身体不舒服。我们本来就身体不舒服嘛。”
他指的是宿醉。但芙宁娜显然想歪了。她的脸颊又一次飞上了一抹可疑的红晕。她没有再反驳,算是默认了。于是,两个人便心照不宣地各自给辅导员和社交平台上,发一条措辞诚恳的病假申请。
搞定这一切后。两个人,同时,长长地,舒了口气,一种慵懒与惬意瞬间就笼罩了整个房间。他们终于可以心安理得地当一整天的咸鱼了。
沙发是咸鱼的温床。两个人,就那么你靠着我,我挨着你,头顶着头瘫在了沙发上。
芙宁娜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头,好痛……”她那细若蚊蚋的声音,带着一丝撒娇般的委屈。
“活该,”周中哼了一声,却还是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揉捏着,她那同样有些发烫的额角,“……谁让你平时那么滴酒不沾,现在一喝就上头,活该头疼。”
芙宁娜闭着眼睛,享受着他指尖温柔的力道,“你还说我!”她嘟囔着,“……你不是也喝得比我多吗?”
“我……”周中一时语塞。好吧。他确实也喝得不少。而且,现在宿醉的痛苦,正一点不漏地回报着他昨晚的放纵: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像被一万只小锤子,在一下一下地敲击着。
但他却甘之如饴,因为此刻,他的身边有她。而且,他们刚刚跨越了,那道最亲密的界限。这种身心俱疲的酸软感,以及那一点点隐约的罪恶感,都无法遮盖住,他心底那股难以言喻的满足与幸福。
“哎,”芙宁娜忽然睁开了眼睛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捉狭的笑意,“……你刚才去药店,是为了,给我买那个药吗?”
周中身体猛地一僵,脸颊又一次不可抑制地红透了。他以为这个话题己经被她翻篇了,没想到她还记着。
“你……你不是,都吃了吗?”他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还问这个干嘛。”
“哼,”芙宁娜轻哼了一声,语气里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得意,“……我那是看你跑得气喘吁吁的,可怜你。”
她说着,伸出白皙的手指,轻轻地戳了戳他通红的脸颊。
“不过,周中,”她的声音忽然软了下来,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谢谢你。”
周中疑惑的看着她那双漂亮得像是会说话的眼睛,瞬间,心底所有的疑惑,疲惫与不适,都随之烟消云散了。
他伸出手。轻轻地握住她那只正在自己脸上作乱的小手。十指相扣,他的掌心,宽厚温暖;她的指尖,纤细冰凉。两种截然不同的温度,却在那一刻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傻瓜,”周中轻声地说道,“谢谢什么……我是你老公,不为你想为谁想?”芙宁娜没有说话。她只是将头轻轻地靠在了他的肩头,闭上眼睛。
窗外阳光正好,而屋子里面的两个人就这么紧紧地依偎在一起,在沙发上又昏天暗地地睡了过去。首到傍晚,周中被一阵锲而不舍的手机震动声给吵醒。那声音固执地在安静的客厅里“嗡嗡”作响,像一只永远不知疲倦的夏日蚊蝇。
周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他费力地从沙发缝里摸出了自己的手机解锁屏幕,刺眼的光亮让他不适地眯了眯眼。然后他便看到了那个己经被刷了“99+”消息的N420宿舍群。毫无疑问,所有的信息都来自于同一个人——老王,王轩。
【老王爱吃瓜】:喂喂喂,@咸鱼周中,人还活着吗?
【老王爱吃瓜】:一整天都没动静,不会是求生欲下线,被嫂子给“就地正法”了吧?
【老王爱吃瓜】:说正事!昨晚的惊喜怎么样了?成功了没?成了没?!
【老王爱吃瓜】:快!从实招来!过程!细节!哥们儿我等了一天了!急死我了!
【老王爱吃瓜】:还有我的“临时女友”演出费,和我的精神损失费,你打算什么时候结一下?一顿烤肉自助餐,不过分吧?
周中看着屏幕上那一连串充满了王轩个人风格的八卦与催促,哭笑不得。
这个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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