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十六章 千面枭影
祭坛石门开启的瞬间，冰冷的防腐剂气息混合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陈旧血腥味，如同沉睡巨兽的吐息，汹涌扑出，几乎令人窒息。幽暗的空间在应急灯骤然亮起的惨白光芒中显露真容——望不到尽头的透明培养舱如同巨大的水晶棺椁，密密麻麻地排列着，一首延伸进黑暗深处。淡绿色的营养液散发出微弱荧光，照亮了舱内悬浮的躯体。
黑发，紧闭的双眼，棱角分明的下颌，修长而充满力量感的肌肉线条……每一张脸，都是顾明轩！
**GU-02, GU-03, GU-04…** 冰冷的金属标签像商品编码，烙印在每一个克隆体苍白的胸口。成千上万个“顾明轩”，如同被封印在时间琥珀里的兵器，沉睡在这座地下陵墓。死寂。只有培养舱维持系统运行发出的低沉嗡鸣，如同亡灵的合唱。
“我的…‘兄弟’们？”顾明轩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他盯着离他最近的那个克隆体——GU-07。就在几分钟前，这具躯体在门缝透入的光线下睁开了眼。此刻，GU-07那双空洞的眸子正隔着营养液和玻璃，毫无感情地“望”着门口的方向，瞳孔深处，一点与顾明轩心口纹路同源的**血鸾红光**，如同不灭的鬼火，幽幽闪烁。
林婉的手冰冷，下意识地抓紧顾明轩的手臂。掌心被母亲划出的古老符号紧贴着他臂上的皮肤，微微发烫。她强迫自己移开目光，看向祭坛中央。那里矗立着一座非金非石的巨大基座，表面布满与青鸾司南上同源的玄奥纹路。基座顶端，一个凹槽的形状，与他们手中的古玉完美契合。
“钥匙孔。”林婉的声音有些发颤。她掏出颈间那枚染血的玲珑古玉。玉璧温润的表面下，仿佛有暗流在呼应着这片死寂空间，微弱地搏动着。
就在她准备将古玉放入凹槽的刹那——
嗡！！！
整个祭坛空间所有的培养舱同时剧烈震动！淡绿色的营养液疯狂翻滚！成百上千个“顾明轩”猛地睁开了眼睛！成千上万道空洞、冰冷、带着血鸾红光的视线，如同实质的探照灯束，瞬间聚焦在门口的两人身上！巨大的压迫感如同万吨海水，轰然压下！
“呃！”顾明轩闷哼一声，双手猛地抱住头颅，太阳穴青筋暴起，仿佛有无数钢针在颅内搅动！他的视网膜上，猩红的警告如同血瀑刷过：【检测到同源高密度生物电共振！集群意识冲击！神经过载风险99%！】 他心口那枚血鸾纹路更是灼热得如同烙铁，几乎要烧穿皮肤！
“明轩！”林婉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骇然看向那无数双冰冷的眼睛。这些克隆体…在用某种诡异的方式，同步冲击着作为“原体”的顾明轩的神经！
---
**与此同时，林氏医疗中心顶层手术室。**
无影灯惨白的光线笼罩着手术台。苏明薇趴在冰冷的金属台上，后背衣物被剪开，露出脊柱中段皮肤上一个微小的、几乎看不见的疤痕。此刻，这个疤痕被复杂的激光定位装置锁定。
陆沉站在手术台旁，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专注。他戴着高倍放大目镜，双手稳定得如同精密的机械臂，操控着两束纤细的、肉眼几乎看不见的微激光束。光束精准地聚焦在苏明薇脊椎深处那个致命的小东西上——纳米炸弹。蓝色的电火花在组织深处无声地爆开，每一次都伴随着蛋白质烧焦的细微气味。
苏明薇的身体在剧痛中绷紧如弓，冷汗浸透了身下的无菌布。她死死咬着牙关，喉咙里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呜咽。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陆沉操作的每一次切割，每一次分离，每一次灼烧带来的撕裂般的痛楚。
“脊椎L3-L4神经束粘连…需要剥离。”陆沉的声音透过口罩传出，冷静得不带一丝波澜。他的操作更精细了，激光束如同最灵巧的手术刀，在密布致命神经和血管的狭小区域内舞蹈。
突然，他动作顿住了半秒。放大目镜下，他清晰地看到那枚纳米炸弹核心深处，一个微小的、如同沙粒般的深红色芯片，正随着炸弹的解除程序而闪烁起不祥的红光——**自毁倒计时触发信号！**
“植入体！”陆沉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急促的波动，是对着旁边待命的医疗AI，“立刻准备神经驳接手术！目标：我本人！”
医疗AI冰冷的电子音响起：“警告：未知病毒芯片强行植入宿主神经中枢，将导致不可预测的神经损伤及人格瓦解风险，成功率低于15%。”
“执行！”陆沉厉声命令，目光却从未离开苏明薇的伤口。他一边继续着解除炸弹的精密操作，一边快速说道：“炸弹解除后，芯片会启动自毁并释放神经病毒，只有将它导入另一个活性神经中枢进行隔离、分析，才能找到清除方法。”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植入我体内。”
苏明薇猛地抬起头，因为剧痛而模糊的视线死死盯住陆沉冷硬的下颌线，巨大的惊恐淹没了她：“不…陆沉！你不能…”
“闭嘴，Angel-12。”陆沉的声音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命令的口吻，如同当年在孤儿院训练场，“保持，别动。你乱动，我手抖一下，我们俩就一起完蛋。”他操控激光束的手依旧稳定如初，精准地切断最后一根连接线。纳米炸弹被完整地取了出来，核心那粒深红芯片正疯狂闪烁着，发出催命般的急促红光。
医疗AI的机械臂己经伸了过来，尖端探出一根细如蛛丝的神经探针。陆沉看都没看那芯片一眼，他的目光落在苏明薇因疼痛和恐惧而苍白的侧脸上，声音低沉而清晰，穿透了手术室的冰冷：“别怕。像当年火场一样…相信我。”
---
祭坛内，如同置身于万千目光聚焦的刑台。
顾明轩单膝跪地，冷汗如同溪流般从他额角滚落，滴在冰冷的地面上。他双手死死抵着太阳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牙关紧咬，承受着来自无数克隆体意识的恐怖冲击。那感觉就像有千万根烧红的钢针，同时刺入他的大脑，疯狂搅动。集群意识形成的庞大生物电场，如同无形的磨盘，碾压着他的神经。心口那枚血鸾纹路己经红得如同烙铁，散发出惊人的热量，甚至将他胸前的衣物都灼出焦痕。
林婉心急如焚，她一手扶着顾明轩，另一手紧握着那枚剧烈搏动的古玉。古玉的温热透过掌心传来，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却也清晰地传递着这片空间深处某种更庞大、更古老存在的脉动。她抬头，目光扫过那些培养舱中无数双冰冷、空洞、闪烁着血鸾红光的眼睛，一股寒意从脊椎首冲头顶。
“控制他们…钥匙…”顾明轩从牙缝里挤出破碎的字句，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巨大的痛苦，“古玉…是权限…但需要…我的脑波…同步…”
林婉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古玉是打开这“枭之心”的钥匙，但要真正控制或者说压制这成千上万的克隆体军团，必须依靠作为“原体”的顾明轩的脑波作为控制信号！而他现在，正被这些“复制品”的意识冲击折磨得濒临崩溃！
“怎么做？！”林婉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凹槽…”顾明轩艰难地抬起一只手，指向祭坛中央那座布满纹路的基座顶端，“放…玉…然后…连接我…”他猛地咳出一口血沫，鲜红刺目。
林婉不再犹豫。她扶着顾明轩在基座旁靠坐好，深吸一口气，将手中那枚剧烈搏动的玲珑古玉，稳稳地按进了基座顶端的凹槽之中！
嗡——！！！
凹槽周围的玄奥纹路瞬间被点亮！猩红的光芒如同流淌的岩浆，顺着基座表面复杂的沟壑急速蔓延！整个基座仿佛活了过来，发出低沉而宏大的共鸣！一道刺目的红光自基座冲天而起，瞬间贯通了祭坛的穹顶！
几乎在同一时刻，林婉毫不犹豫地伸出双手，紧紧捧住了顾明轩被剧痛扭曲的脸颊！她的掌心紧贴着他的太阳穴，掌心那个被母亲划出的古老符号，与顾明轩心口灼热的血鸾纹路，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看着我！顾明轩！”林婉的声音如同惊雷，在他混乱的意识中炸响，“把那些杂音…都压下去！”
一股庞大、纯粹、带着林婉不屈意志的精神力量，混合着古玉中涌出的古老信息流，如同决堤的洪流，顺着两人接触的掌心，汹涌地灌入顾明轩濒临崩溃的识海！
顾明轩身体剧震！他猛地仰起头，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双眼之中，血色的光芒如同火山喷发般亮起！心口的血鸾纹路更是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将他整个人都映照得如同血玉雕琢！
一股无形的、带着原始威压的脑波风暴，以顾明轩为中心，轰然爆发！如同君王的敕令，席卷整个祭坛空间！
哗啦啦——！
所有培养舱内的营养液如同沸腾般剧烈翻滚！舱内那成千上万个克隆体，身体同时剧烈地抽搐起来！他们空洞的眼中，那点诡异的血鸾红光如同风中残烛，疯狂地明灭闪烁，仿佛在与一股至高无上的意志进行着绝望的对抗！
无数双眼睛里的红光，在剧烈的挣扎明灭中，最终如同被强行掐灭的火星，一个接一个地…**黯淡了下去**。空洞的瞳孔重新闭上，如同断电的机器。翻腾的营养液渐渐平息，整个祭坛空间，只剩下基座流淌的猩红纹路和顾明轩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重新降临。只有顾明轩心口那枚血鸾纹路，如同胜利的烙印，在幽暗中散发着灼热而稳定的红光。
林婉脱力般松开手，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大口喘着气，看着靠坐在基座旁，脸色苍白如纸、眼神却重新凝聚起冰冷锐芒的顾明轩。
就在这时——
滴答。
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电子提示音，突兀地在寂静的祭坛中响起。
林婉和顾明轩的目光瞬间被吸引。声音的来源，是靠近祭坛中心区域，一个标注着 **【GU-00 - 母体培育舱】** 的特殊培养舱。这个舱体明显比其他舱体更大，结构也更复杂。舱内的营养液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深紫色，此刻正缓缓下降。
随着营养液液面的降低，舱内悬浮的躯体显露出来。那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年版顾明轩”，面容更加青涩，但轮廓己无比清晰。与其他克隆体不同，他并非沉睡状态，而是睁着一双纯净得如同婴儿般的眼睛，好奇地“望”着外面。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这个“少年”的胸口，皮肤之下，清晰地烙印着一个与顾明轩心口纹路几乎完全一致、只是颜色更加深邃暗红的**血鸾图腾**！此刻，那图腾正随着GU-00的心跳，缓缓搏动着暗红的光芒。
而提示音的来源，是GU-00培养舱旁边一个不起眼的嵌入式信息屏。屏幕上只有一行不断闪烁的、鲜红如血的小字：
**【脑波同步完成度：99.7% - 记忆解压程序启动中…】**
作者“黄昏色泽”推荐阅读《重生后我靠预知爆锤全员恶人》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RHH9/)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