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诗妍有些紧张，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跟苏钬以外的男人，聊这些话题，指尖无意识地绞紧了雪白的被角，薄薄的布料发出了轻微的摩擦声，打破了两人的沉默。
喉咙里干涩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她垂下眼睫，躲开了陈广生炽热的视线，低低的回了句，“我尽量。”
“好，没事，你慢慢调整状态。”陈广生立马回应，声音里藏着喜悦和放松，仿佛得到了珍贵的允诺，紧绷的肩膀也瞬间放松下来。
突然，他想到昨晚的合同，转移了话题，语气重新变得平稳而务实。“海晟那边的合同初稿，法务连夜看过了，几个核心条款需要再碰一下，特别是技术交付节点的排他性约定……”他一边说着，一边倒了杯温水，递到了贺诗妍的手里，动作自然，仿佛刚刚那场交流从来不存在。
贺诗妍接过杯子，温热的触感透过杯壁传递到手心。她小口啜饮着，冰凉的指尖渐渐回暖。
她抬起头，看见陈广生就站在床边，流畅地分析着合同条款的风险点和谈判策略，低沉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
“嗯，”贺诗妍回过了神，轻轻应了一声，思路渐渐清晰起来，“排他性条款是他们的惯用手法，但这次给的窗口期太窄。我们得争取至少延长一个月，否则测试压力全堆在最后，风险不可控。还有源代码托管银行的确认流程，必须明确时限……”她说着说着，完全进入了工作状态，苍白的脸上因为专注而浮现出一点生动的神采。
陈广生的目光停留在贺诗妍的脸上，眼里闪过了心疼和欣赏，他微微俯身，靠近了些，手指在平板屏幕上点了点，这里，关于阶段性验收后的款项支付，措辞太模糊，视情况这种词，绝对不能留……”
贺诗妍也点了点头，同意了陈广生的建议。
“另外，海晟的林总似乎是刚刚空降过来的，对于这个人，我们了解的信息太少了，后面正式签约的时候，估计还得见招拆招。”
两人越说距离越近，对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条款字字斟酌，语速飞快地交流着修改意见。
渐渐地，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低而清晰的声音，之前的尴尬被高效的工作节奏彻底覆盖。
———
同一时刻，A市苏氏集团的副经理办公室里。
苏钬盯着面前的电脑，幽幽的蓝光成了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显示屏被切割成几个小窗口，无声地播放着模糊的监控录像片段。
其中一个窗口被放大，占据了屏幕中央，画面噪点很多，显然是深夜偷拍的。
画面由于被放大显得有些模糊，勉强能辨认出靠窗卡座里两个相对而坐的身影，是贺诗妍和陈广生。
画面角落的时间戳，清晰地显示着日期——正是苏钬被网上爆出的黑料缠得焦头烂额，以为贺诗妍还在为他的“麻烦”西处奔走的那几天。
“呵……”苏钬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声冷笑，猛地灌了一大口冰凉的烈酒，辛辣的液体灼烧着食道，却依旧压不住心头的那点酸涩和难过。
助理阿诚站在桌子对面，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现在，他们那个小公司，重生后，我不给渣男当替罪羊了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重生后，我不给渣男当替罪羊了最新章节随便看！准备跟海晟合作？”苏钬弹了弹烟灰，声音带着嘶哑，“他们那个林总，是不是跟我们打过几次交道？”
阿诚语速飞快地回答：“没错苏总，去年，我们准备并购环宇科技时，海晟也想插一脚，是他牵的线，后来被我们截胡了。我私下查了下，他准备在中间吃回扣，出手帮他瞒了下来，但证据我还存着，只要放出去，他一定会身败名裂。”
苏钬闭了闭眼，脑海里盘算着计谋，手指在冰凉的扶手上轻轻敲击：“安排一下，让林建斌，在启宸和海晟签合同的关键时刻，替我向他们二位……问个好。” 他嘴角勾起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务必要让贺小姐……印象深刻。”
“明白。”阿诚顿了顿，“只是这样吗？苏总，是不是太便宜他俩了。”
“这是她第一次合作，如果做的太过分，让她退缩了怎么办？线头在我们手里，何时收网还不是看我心情吗。”苏钬狠狠吸了口烟。
门轻轻合上，偌大的办公室重新陷入死寂。他再次看向屏幕，画面定格在贺诗妍抬头看向陈广生的一瞬，即使是如此模糊的画质，也能看到她坚定的神情，如果这个样子不是在对付自己的话，那就更好了。
为什么？陈广生……凭什么？
苏钬猛地抓起桌上的水晶烟灰缸，用尽全力狠狠砸向对面冰冷的墙壁！
“哗啦——！”
刺耳的碎裂声在死寂的空间里轰然炸响，水晶碎片如同冰冷的眼泪，迸溅得到处都是。
———
几天后，S市，启宸科技会议室。
巨大的投影屏幕上，展示着修改后的合同条款，林建斌坐在会议桌的另一边，西装革履，笑的十分精明。
“关于上次的合同细则，我们修改了三点。”贺诗妍站在屏幕前，穿着剪裁合体的白色西装，长发一丝不苟地挽起，脸上薄施脂粉，完全看不出几天前还在医院的虚弱。
她语气清晰平稳，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指尖在触控屏上精确地圈出重点，“吴总，海晟方面是否还有异议？”
陈广生作为技术骨干，坐在屏幕前的座位上，神情专注的看着电脑屏幕，屏幕上全是密密麻麻是技术参数的备注，手边放着一杯没动几口的咖啡。
他的目光偶尔会极其自然地扫过贺诗妍，确认她的状态，带着一种无声的关切。
海晟其他人传阅了纸质文件后，表示没有问题，贺诗妍勾了勾唇角，压抑着心里的激动。
这是她经手的第一次合作，对她而言，有着不同的意义。
达成共识后，海晟的吴总拍了拍陈广生，眼里的赞赏溢于言表，“自古英雄出少年啊，陈总。”
“我只负责技术，公司运营多亏了贺总。”陈广生不揽功劳。
“好好好，今后的合作，就多多指教了。”说完，吴总就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贺诗妍收拾着电脑时，林建斌却缓缓走近，“贺总，沈总，A市的苏总特意托我向二位问好。他说，S市的冬天湿冷，让二位，尤其是贺总，千万保重身体。过去的一些事……他可是一首都惦记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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