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圆愿休假回来后,胖了不少,看上去还是有些憔悴,但比之前好了许多。
她总是把女儿的照片分享给雪不霁看,她与照片中的孩子一样笑得很幸福,好像生活充满了希望。
看着这两张笑脸,雪不霁也被感染,觉得这个世界或许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坏。
工作的日子一天天过去。
有一天,他们项目组的工作上出了个大纰漏,让公司损失不少钱。
而这个项目的主要负责人,将比较核心的工作都安排给了雪不霁跟许圆愿,并且临项目上线前,还在不断变更需求。
加班加点,火急火燎赶出来的东西,不出问题的概率无限接近于零。
吴良拉上整个项目组开会,叼着烟,吐着雾,叩着桌面说:“这一块是谁负责的?”
雪不霁正要举手,被许圆愿摁了下去。
许圆愿举起自己的手,怯怯地回:“我负责的。”
“不霁她单身,也没孩子,可能被扣绩效,丢工作都没什么所谓,对工作不太上心就算了,但你有孩子,好像还供着楼吧?”
“你怎么能这么粗心出这种纰漏的,啊?!”
吴良一拍桌子,雪不霁眼角抽搐。
“是经理他说,要……”
“我不要听任何借口,既然是你负责的,扣你三个月工资,以后再犯这种错,你就不用干了!”
“真是一孕傻三年!”
吴良刚说完这句话,突然感觉到头顶一烫。
“老板,火!着火了!”
他的头顶,火焰升腾,熊熊燃烧的颜色,与雪不霁此刻双眼喷薄的冰蓝,如出一辙。
雪不霁抽象力觉醒的那一天,烧掉了吴良头顶仅存的几根头发。
那之后,南宫珑火找上雪不霁,询问她有没有当抽象师的想法,给的待遇很丰厚。
雪不霁没有给出答复,许圆愿得知这事后,强烈建议她加入抽象局。
按许圆愿的说法就是:“虽然我不知道抽象局的工作氛围和工作压力怎么样,但至少给得比这里多,正所谓,鸟为食亡,人为财死。”
说着,许圆愿蹬向桌角,带着滚动的椅子,两肩相碰:“何况再差还能比这差吗,你说是吧。”
雪不霁发自内心地认同她的话,但:“如果我走了,我的工作,会落到你头上。”
许圆愿笑了,笑得像一朵未被墨滴浸染的雪白莲花:“所以我才觉得你啊,最适合去当抽象师。”
雪不霁没明白这两句话之间的关联,不过她最后还是选择遵从内心,应下南宫珑火的邀请。
她没想到,提出离职的时候,吴良竟会对她挽留:“不霁,你要知道,抽象师不是那么好当的,整天要去跟那些变态的抽象物战斗,老危险了。”
“我有个表叔的二儿子就是抽象师,还没你大呢,年纪轻轻就在任务中牺牲了。”
“打份工而己,咱也没必要去玩命是不。”
“做不死,就给我往死里做!”曾是眼前这个人的原话,她有些怀疑这个秃驴的左脑跟右脑平日里都在互掐,谁赢了听谁的。
见雪不霁无动于衷,吴良有点急了:“我其实很清楚你的工作能力强,也有抱负,以前只是怕你太骄傲,所以才偶尔打压一下你,你别太往放心里去。”
“这样,你留下来,我升你当经理,等公司稳定盈利后,我绝不会亏待你的。”
这后面,吴良又讲了一大堆。
雪不霁跺着脚,是一句都没听进去,终于,她不耐烦,一把抄住吴良的衣领。
她不想再跟吴良说哪怕一句话,她的双眼勾绘出的文字滚动,各种*不霁粗口*乱飞,怒骂吴良。
骂到最后,眼中的文字明亮而惹眼。
你给老娘我看好了!
老娘我,不干了!
“好好,你去办好交接手续,想什么时候离开都可以。”
雪不霁将吴良用力甩下,他跌坐在椅子上,冷汗首冒,心有余悸。
他刚才在雪不霁眼中看到的不是粗口,而是赤裸裸的,冷到极致的杀意。
那一天,从公司出来,天难得还亮着。
夕阳半掩在高楼,淡淡染红着天边。
如果有人问她:“你曾见过最美的风景是什么?”
她会说:“是那一天下班后的夕阳。”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从一个炼狱跳进另一个炼狱,但至少这一刻,她感受到的是自由。
加入抽象局后,她才知道,原来真有工作是一周只用上五天班,没紧急情况绝不加班。
甚至加班,都是局长求着去。
她曾奢望见到的下班后的夕阳,现今几乎每天都能见到。
毕竟,有的时候,是阴天,或是下雨。
还有的时候下班了,夕阳还没来。
她并没有多热爱抽象师这份工作,只是按部就班地完成南宫珑火交代给她的任务。
不过,偶尔梦到自己被迫离开红局,醒来后的她竟会心生不舍。
不在初生大厦上班后,雪不霁时不时也会跟许圆愿聚一聚,烧烤喝酒,听她抱怨。
为了增强抽象力,她平日里都不再说话,仅用眼睛与人沟通。
如果是在别的地方,别人一定会骂她哑巴。
但在抽象局,同事们似乎都习以为常。
他们会主动去了解怎么与自己沟通。
唯有跟许圆愿在一起时,她才会像以往一样开口:“圆愿你平时可以养成个抽象点的习惯,防止被抽象物盯上。”
她见过许多被抽象物异化的人,担心许圆愿会成为下一个。
许圆愿灌下一大口啤酒,将杯子重重地打在桌上,指着自己,信誓旦旦地回:“放心吧,我为了一份既不热爱,也不轻松,还整天要被无良老板pua的工作,拼死拼活地干。”
“这难道不正说明,我是这世界上最抽象的人吗?”
雪不霁无法反驳,因为加入抽象局以前,她同样是这么想的。
前段时间,雪不霁注意到许圆愿手上多了条贝壳手链,朴素又漂亮。
许圆愿满脸幸福地晃了晃手链,说那是休假去海边玩,她的孩子跟老公一起编给她的。
虽说休假的时候也要带上电脑,临时收到紧急消息还得工作。
她很疲惫,但每当看到这条手链,听着贝壳与贝壳拥抱在一起的声音,就像置身在海洋中,随着海浪,漫无目的地飘荡,飘到近岸,岸上有人在向她招手,等她回家。
让她觉得自己的努力与坚持,并非毫无价值。
上次见许圆愿,她给雪不霁的感觉更爱笑了,笑得既高兴又幸福,好像她憧憬的未来,真的会到来。
再见她时,她己是眼前的抽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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